李乾被妥善安置在鎮子裡一間雖簡陋卻透著溫馨氣息的小屋裡。這間小屋雖無華麗裝飾,卻被張母打掃得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屋內傢俱簡樸,卻擺放得井井有條,窗臺上幾盆綠植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為小屋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每天,張母都會按時為李乾送來熱騰騰的飯菜和精心熬製的湯藥。她的動作輕柔而嫻熟,每一次餵食都顯得那麼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李乾。她還會陪他聊天解悶,用那些平凡而溫馨的話語,讓李乾感受到了久違的家的溫暖。
這一日,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李乾的臉上,為他那蒼白而疲憊的臉龐增添了幾分光彩。張母坐在小屋的簡陋木椅上上,目光柔和地看著他,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笑容。她輕輕地開口,開始述說家中曾經的輝煌故事。
“我們家啊,曾經也是這鎮子裡的一戶大戶人家呢。”張母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輝煌的時代。“那時候,張曲海的爺爺經營著一家繁榮的布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四鄰八鄉都知道我們家的名號。”
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那時候的鎮子,每逢節日都熱鬧非凡。我們家的布莊門前總是人頭攢動,絡繹不絕。各式各樣的布料、綢緞,都是我們家的熱銷貨。人們爭相購買,生怕錯過了好貨。”
張母頓了頓,繼續說道:“後來啊,張曲海的父親繼承了家業,把布莊經營得有聲有色。他年輕有為,聰明能幹,很快就讓布莊的生意更上一層樓。那時候,我們家的日子真是過得紅紅火火,讓人羨慕不已。”
然而,說到這裡,張母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沉重。“可惜啊,好景不長。做生意的,總不可能一帆風順。在張曲海出生的那年,他父親手上經營的布匹生意跟縣城裡的老朋友合夥,本以為能大展拳腳,沒成想卻惹上了官府。結果差點把命都搭進去,家裡值錢的田地房租都抵押出去,才把他父親從牢裡救出來。”
張母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和無奈。她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從那以後,我們家的日子就過得緊巴巴的。張曲海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他的性格變得更加沉默寡言,總是埋頭苦幹,想要重振家業。”
李乾聽完張母的講述,滿臉驚訝道:“沒成想張曲海大哥家裡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當時我跟他前往洛陽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從未提起過這些。他總是那麼堅強,那麼勇敢,彷彿所有的困難都無法擊倒他。”
張母嘆氣道:“是啊,張曲海這個孩子從小就懂事,他知道家裡的處境,所以總是默默承受著一切。後來他成為了隊正,我們都以為他能夠改變家裡的命運,可誰知……唉,不知他現在如何了呢?”
就在這個溫馨而平靜的時刻,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小屋的寧靜。張母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她站起身來,疑惑地走到門口開啟了門。門外站著一位氣喘吁吁的村民,他的臉上滿是焦急和緊張,
門外,幾個身形魁梧的陌生人凶神惡煞地站著,他們的目光如狼似虎,緊緊地盯著張母。為首的那人,臉上橫肉叢生,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笑意,他向前一步,語氣不善地說道:“聽說你家以前挺闊綽的,現在家裡應該還藏著不少好東西吧?識相點,趕緊交出來,免得我們動手。”
張母一聽,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她顫抖著聲音說道:“我們家現在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說著,她的雙手緊握在一起,彷彿在祈禱著這些陌生人能夠離開。
然而,那些陌生人顯然並不相信張母的話。他們開始在小屋裡四處翻找,將屋內的東西扔得亂七八糟。李乾躺在床上,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怒火中燒。他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傷口傳來的疼痛讓他不得不重新躺下。
張母見狀,急忙大聲呼喊起來,她的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迴盪,彷彿要將整個鎮子都喚醒。她的雙手緊握在一起,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彷彿要將那些惡霸趕走。
一時間,小屋外聚集了不少人。大家紛紛從各自的家中走出,手持農具或棍棒,前來幫忙。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憤怒和擔憂的表情,顯然也對這些惡霸的行徑感到憤怒。
那些陌生人見勢不妙,開始慌亂起來。他們試圖突圍,但周圍的人牆卻越來越緊密,將他們團團圍住。張曲海衝在最前面,他的動作迅猛而有力,每一次揮拳都充滿了憤怒和力量。他的臉上滿是汗水,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彷彿要將這些惡霸一網打盡。
李乾也掙扎著站起身來,他撿起一根木棍,加入了戰鬥的行列。雖然他的傷勢未愈,但他的動作卻異常靈活,每一次揮棒都準確地擊中了目標。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彷彿在告訴人們,他並不會因為傷勢而退縮。
經過一番激烈的搏鬥,那些陌生人終於被趕走了。他們狼狽地逃離了現場,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和驚恐的居民們。
張母深吸了一口氣,她走到李乾的身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說道:“這些人,其實都是鎮子附近的流寇。近年來戰亂頻繁,不少難民流離失所,其中不乏一些心懷不軌之徒。他們組成了小規模的團伙,四處流竄,專門搶劫那些看似有些家底的人家。”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家雖然現在已經沒落,但曾經的輝煌還是讓這些人起了賊心。他們可能打聽到了我們家以前的家底,所以才找上門來。”
說到這裡,張母不禁輕輕嘆息了一聲,她的眼中滿是無奈和擔憂:“如今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不太平了。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只能儘量小心謹慎,祈求平安度日。”
李乾眼中閃過一絲怒火,開口說道:“我雖然傷勢未愈,但也能出一份力。”
張母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情。經過幾天的休養,李乾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他感到自已的傷口已經癒合,體力也逐漸恢復。於是,他決定前往鎮子上,找一輛馬車前往洛陽。
他走在小鎮的街道上,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微風拂過面頰,帶來一絲清涼。街道兩旁的店鋪已經陸續開張,商販們吆喝著各種貨物,一片繁忙而熱鬧的景象。
李乾在鎮子上漫無目的地閒逛,腳下的石板路似乎也在訴說著這個小鎮的滄桑。陽光透過雲層,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映出他眼中那份深邃與堅定。無意間,他的目光被一位熟悉的身影所吸引——林宛兒。
他頓時愣住了,彷彿時間在這一刻靜止。腦海中湧現出過去救下這位難民的情景,那時的她衣衫襤褸,滿臉塵土,眼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而眼前的林宛兒,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難民了。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衣裙,雖然布料普通,但洗得乾淨整潔,彷彿一朵盛開的蓮花,清麗脫俗。陽光灑在她的衣裙上,泛起淡淡的光澤,讓她看起來更加溫婉可人。
無錯書吧李乾緩緩地走近林宛兒,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轉,帶著幾分關切與好奇。他輕聲問道:“宛兒,你現在過得怎麼樣?當初分開後,你是一路走到這的嗎?我……我和張曲海大哥都很擔心你。”他的聲音溫和而真摯,透露出對林宛兒的深深關切。
林宛兒也一眼認出了李乾,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後便是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她快步跑過來,眼中閃爍著感激與激動:“李大哥,真的是你!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彷彿是在訴說著這段時間的艱辛與不易。
李乾微笑著點頭,看著眼前這位已經臉色通紅的少女,心中的擔憂也稍稍減輕了些。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林宛兒的肩膀,說道:“宛兒,看到你沒事,我也很高興。這段時間你過得怎麼樣?你現在在哪裡住?”
林宛兒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她說道:“我過得還好。活著就行了,但還是沒有找到我家人。當初你救了我之後,我就跟著一群難民來到了這個鎮子。雖然生活艱辛,但好歹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現在我在鎮子上的一家布莊幫忙,勉強能夠維持生計。”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其中卻透露出幾分無奈與辛酸。
接著,林宛兒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憂愁。她抬頭望向遠方,彷彿是在回憶著過去的種種艱辛。她說道:“雖然比起之前流浪的日子要好些,但這裡也不是長久之計。朝廷大亂,百姓都過得提心吊膽。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人,更是如同浮萍一般,隨波逐流。”
兩人正談得投入,感嘆著當下生活的艱難。突然,一陣輕微的馬蹄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他們抬頭望去,只見幾名流寇騎著馬從不遠處經過。那些流寇身上散發著一種兇悍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其中一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目標。林宛兒見狀,下意識地用手帕遮住了自已的臉龐,生怕被那些流寇認出。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顯然是被那些流寇嚇得不輕。
李乾見狀,心中一緊。他迅速環顧四周,想要找到可以躲避的地方。然而,這個小鎮並不大,四周都是空曠的街道和房屋,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夜幕低垂,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天際,灑下銀白色的光華,將大地染得如夢似幻。然而,在這寧靜祥和的夜晚,張母的小屋卻成了風暴的中心。流寇頭目——人稱“夜梟”的男子,正率領著一群凶神惡煞的流寇,準備對張母家發動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