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日。
雨夜。
天陽區第三警衛所裡瀰漫著沉重的氣氛。
一名老成的警衛員面色凝重地將一份死亡報告交給王家人,報告上清楚地寫著王齊的名字和“自殺”兩個字。
王鎖愣在原地,心中充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
他看向父母,只見他們痛苦地捂著臉,淚水順著指縫滑落。
整個房間陷入了沉默,只有雨聲在窗外輕輕響起,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王鎖緊緊握住報告,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但內心的悲痛和疑惑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不明白,為什麼弟弟會選擇走上這條絕路,留下他們一家人在這裡痛苦掙扎。
王鎖聲音顫抖地問道:“警官先生,您確定我弟弟這是自殺嗎?有沒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警衛員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我們已經進行了詳細的屍檢,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自殺。
當然,如果你們有其他疑問或需要進一步的瞭解,我們可以安排專業的調查人員提供支援和幫助。”
王鎖的父母此時也抬起頭,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助。
母親泣不成聲地說:“我們的孩子怎麼會這樣?他平時那麼開朗,怎麼會突然想不開呢?”
父親則緊緊握住母親的手,試圖給予她一些安慰。
他看著王鎖,眼中充滿了詢問。
王鎖明白,他需要為父母提供一些答案,儘管他自已也無法理解弟弟的選擇。
他和弟弟的關係一直很好,是最瞭解對方的人,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不能理解弟弟有什麼原因會去自殺。
而且還是以跳樓這種痛苦的方式,要知道他聽說弟弟第1次從3樓跳下去的時候只是摔成了重傷。
但他卻依然拖著這副身體,強撐著繼續往教學樓更上層的地方爬去,再次從4樓跌落了下來,這一次他摔破了腦袋,徹底醒不過來了。
他實在無法理解弟弟怎麼會做出這種反常的舉動。
王鎖心中充滿了悲傷和難以名狀的憤怒,他到現在還無法接受弟弟自殺的事實。
昨晚,他察覺到了王齊的異常,回家後,王齊沉默不語,將自已關進了房間。
起初,王鎖以為這只是王齊心情不好的表現,然而現在仔細想想,他意識到按照弟弟的性格,如果真的只是心情不好,他應該會大聲吵鬧來發洩情緒。
這種反常的行為讓王鎖感到不安,總感覺在背後有什麼在凝視著他們。
屍體需要認領,王鎖卻不願面對這殘酷的現實。他心中的怒火和悲痛交織在一起,讓他無法平靜。於是,他決定與幾個道上的兄弟去酒吧借酒消愁。
酒吧裡燈光昏暗,音樂震耳欲聾。王鎖和他的兄弟們坐在吧檯前,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精漸漸麻痺了王鎖的神經,他開始大聲咒罵,宣洩著內心的痛苦。
“唉,鎖頭,聽說你弟弟出事兒了?”此時一人湊到王鎖跟前問道。
“艹,別說了,我沒心情談論這個。”王鎖煩躁地瞪著眼前的人,猛灌了一口酒。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絕望和憤怒,彷彿要將周圍的一切都燃燒殆盡。
“起子平時看上去咋咋呼呼的,怎麼會突然想不開呢?”
一個留著長髮的尖臉男人湊了過來,嘴裡吐著酒氣。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同情和關切,但在王鎖聽來,卻更像是對弟弟死因的嘲笑和諷刺。
“我說鎖頭,有事兒可別悶在心裡,跟兄弟們說說,有劉五哥替你出頭。”長髮男拍了拍王鎖的肩膀,試圖安慰他。
然而,他的話語並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反而讓王鎖更加憤怒和激動。
“出頭?誰來給我弟弟出頭?誰來給我一個交代?”王鎖大聲喊著,揮舞著拳頭,幾乎要將桌子掀翻。
他的兄弟們見狀,紛紛上前勸解,但王鎖卻像一頭失控的野獸,無法被安撫。
酒吧老闆看著這群不良少年,搖了搖頭,只希望他們快點離開,別妨礙到自已做生意。
他示意服務員上前勸解,但服務員也被王鎖的氣勢所震懾,不敢輕易接近。
王鎖的心情並沒有因此得到緩解,反而變得更加煩躁和痛苦。
他不知道自已該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弟弟的後事。
他只希望能夠透過酒精來麻痺自已的神經,暫時忘記這一切的痛苦。
“我先走了,這地方真吵!”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怒火和悲痛,然後緩緩地站起身,準備離開酒吧。
“切,兄弟幾個這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呀。”
“以後喝酒,少叫這龜孫子過來。”
他的兄弟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卻並沒有多少想要安慰的表情,方才所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客套罷了,待他走後,一群人仍在酒吧裡胡吹海吹。
外面的空氣清新而溼潤,王鎖抬頭看向天空,在雨水沖刷下,他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但內心的痛苦卻依然如刀割一般。
這雨似乎越下越大,王鎖心裡無比的煩躁,快步走在街上,卻迎面撞上了一個身穿深色雨衣的人。
明明對方的身形要比自已矮上一個頭,但卻分將自已撞了一個踉蹌。
“你他媽不會看路啊!”王鎖心情本就不好,於是當場衝那人叫罵道。
那人沒有回應王鎖的叫罵,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任由雨水打溼他的衣衫。
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彷彿能看穿王鎖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王鎖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襲來,他試圖保持鎮定,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已會如此害怕,他只當是酒喝多了,大腦產生了錯覺。
“怎麼,王齊死了,你很痛苦嗎?”雨衣少年聲音冷清道。
“你這傢伙,是不是活膩了!”聽到這話,王鎖氣血上湧,揪起對方的領子,在那雨衣兜帽下看到了一張似乎有些印象但又陌生的臉。
李枉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他,好像看一具死屍,“我就是想要看到你們恐懼與憤怒的表情,你知道嗎,王齊那麼傲慢的人,最後也有向我求饒的時候。”
“你說什麼?”王鎖驚怒地問,“你知道我弟弟為什麼會死,不,是你搞的鬼?”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是我讓你弟弟去死的。”李枉聲音冷漠的說。
“你,你這個雜種!”王鎖掄起拳頭正欲打下,卻感受到一股巨力鉗住了自已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