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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入局

少年在秘境中心地帶等著,此時的他在敕字印的指引下,在此地守著,至於守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少年不知道做些什麼,感覺索然無味,乾脆原地練拳。對他而言,雖然不知即將發生什麼,但手握四枚陣旗的他顯然是不用擔心的。很快一個時辰結束,少年意猶未盡地收拳,從衣服裡拿出饅頭吃了起來。少年的生活非常規律,當他困時就知道天黑了,當他餓時就知道這是下午了。

少年吃完飯後原地踱步,他不斷地猜想即將會發生什麼,隨即坐在原地小憩了起來。這個秘境這次開啟大概兩天會被探索完畢,接著開啟大陣引導誘困真龍殘魂,若是未發現真龍遺蛻,也有機會尋到。所以這第二天也該差不多來了,他適時養養精神,準備面對接下來的未知。

約莫半個時辰,少年已經感覺不到疲憊,他睜開眼掃一遍四周,發現沒什麼異樣,又靠在一邊靜靜等著。少年的耐性似乎很高,並沒有因為即將到來的事而感受到急迫。

不久後,四周都迎來嘈雜的聲響。少年在附近隱藏起來,雖然仔細觀察還是可以被發覺,但這幾批人似乎並沒有這種心思。可能是收穫很大的喜悅,也有可能是對收穫不佳的憂愁。小張儉觀察著,沒過多久就看見十三皇子帶著一批徵從趕來。他聽到齊弘成自言自語:

“這次的收穫父皇定然滿意,我更是突破到了三境巔峰,在這秘境裡也是無敵般的存在。若是在真龍遺蛻之爭分到絲毫精華或者天財地寶,更是可以請動幾位大將軍擁護我,而這吸收的龍氣更是最大的收穫,如今的底蘊已經遠超大哥!”

他沒有避諱身邊的徵從,因為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他以後的幕僚,他也沒有說什麼大逆不道之言。

一批又一批人不斷地到來,在差不多所有勢力都來齊時,他們都試圖與外界聯絡,卻發現沒有人回應。頓時在場的人都慌亂起來,因為他們不知道該如何開陣,為了防止這勢力中的人擅用陣法奪寶或者處理私怨,早在進入之前九大勢力的代表人便達成共識,等到所有人集齊再開啟陣法。

同樣的,在外界平靜了幾個時辰之後,幾隻妖獸聲勢煊赫自天邊傳來,甚至有御劍而來的修士。而原地等待的“老弱病殘”則眼光一凝,帶頭的刀客低聲說道:

“生死不論,這次大機率也是我們的最後一戰。若是輸了,我等的子孫後代恐怕也得不到善終。既然已經踏上這條路,就請拿出所有的本事賭一賭!道義之爭,存一無二!”

御劍的修士率先到達,他俯視這幾人,冷聲喝道:

“既來尋死,我便沒有不收的道理。爾等作為人族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笑話!歷史從勝利者書寫,誰正誰邪,還說不準呢!”

話落,刀客便擺出架勢,而駕馭妖獸的修士也到達此處,領頭一人喝道,

“跟他們這種人廢話什麼,動手!”

只一瞬,刀光劍影充斥整片空間,天地猶如破碎的鏡子,遠遠看去,一道道刀劍彷彿定格在空中,廝殺越發激烈,刀客浴血而戰,而人數和實力都不佔優,逐漸落入下風。在一位老者即將被一劍封喉之時,他險之又險避開,雙眼充滿決絕,豎起劍指大喊:

“青龍借劍!”

只見整個戰場彷彿定格了一瞬,龍吟陣陣,一道自老人眉心處斬來的劍氣橫掃對面的敵人,以極快的速度產生騰龍摧江之勢,而後老人氣息瞬間弱了下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局面在這一刻僵硬起來,兩方開始對峙,其一是這一劍的威力巨大,其二是對方的處境佔據主動,不像刀客這方的以命搏命,哀兵之志難以力敵。

那名劍修隨即又對其進行招安,只不過沒有人真的信,所有人彷彿靜止在原地,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秘境內,小張儉看到內外隔絕,不禁長舒一口氣,而這時卻有一位衣著華貴的青年大喊,他的父親已經傳音來,告知開啟陣法的方式,並得知陣旗所在。這群少青年彷彿得到了主心骨,安下心來去尋找陣旗。

而隨著不斷一無所得去找陣旗的人歸來,現場又進入詭異的寂靜。過了沒多久,小張儉打算現身之時,突然聽到一聲玉佩破碎的聲音,小張儉整個人身上爆發出耀眼的紅光,一張蒼老的人臉顯露在他面前,對他說:

“小子,把陣旗交出來,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什麼目的,切記不要自尋死路。”

而後鋪天蓋地的批判、咒罵,伴隨著憤恨的目光便向他襲來。

少年咬緊了牙,握緊拳頭一拳砸向那人臉,只不過人臉沒有任何變化,少年的手穿過人臉,周圍又傳來譏諷的笑聲。

這時十三皇子急促地大喊:

“竟是你?還不速速跪下請罪,請求大人的原諒,不然十條命也不夠你死的!”

少年一躍而起,站在旁邊一處光禿禿的樹枝上。他俯視著這群天之驕子,一如剛才這群人俯視他一樣。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這一舉動,卻沒有人在意,因為這人身上並沒有靈氣波動,因為只有修煉內功心法才會成為修士,他這種只有引氣入體的凡人,他們甚至覺得比野獸的威脅度還差。

只見少年微微彎腰,迅速下蹲再蹬出去,一拳砸在齊弘成身上,齊弘成沒有準備,也沒想到少年的力度如此之大,一下子倒飛出去少年爆發出很快的速度,一把扼住他的脖子,稍微用力,齊弘成的臉上便凝成紅紫色,隨即他一拳對著他的臉打出去,手上沾染了一些鮮血,這時候所有人都反應過來,齊齊向少年的位置靠了過來。

少年將血液抹在他自已的符籙上,隨即符籙泛出金光,而齊弘成卻不受控制飛了起來,金光大盛。他怒火中燒,大喊道:

“放肆!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現在收手還有一條命可活!”

少年將靈氣注入雙瞳,龍氣從齊弘成身上流入符籙,又從符籙被吸入雙眼,這時齊弘成已經開始恐懼了,他渾身都被疼痛主導,他不停的嘶吼,咒罵著張儉,他對張儉顫抖地說:

“住手!我讓你住手!你可知我是誰?我是齊國十三皇子!我是九境種子,豈是被你這等凡夫俗子所毀掉!”

張儉面無表情,隻立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終於,

“放過我!你想要什麼?金銀財寶?功名利祿?嬌妻美妾?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出去之後我都給你,你饒我一命,求求你,求求你!”

少年閃過一絲動搖,卻搖搖頭,面容堅定,在吸收完畢龍氣,騰地挑起扼住齊弘成的脖子,狠狠地抓在手裡。被吸收完龍氣的齊弘成氣息瞬間萎靡到極點,從三境巔峰跌落至微不可察,昏死過去不省人事。

這時在所有人被震懾住時,人臉秘密指使當初玉佩的擁有者,那位衣著華貴的青年以極快的速度奔向少年,少年迅速轉頭並將金瞳對準青年,只一剎,一道金光彷彿定格時間,從青年的心口穿過,若是在外界,青年的長輩有很多種方法護住他的心脈並用天材地寶挽救他的生命,但在這絕地天通的秘境中,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已的兒子生命氣息不斷消散。不等他悲痛、說出一句話,少年又一道瞳光掃去,這道神念所化的人臉也消散在空氣中,一如他的兒子。

在場所有人都被少年震懾,任何人都在恐懼這雙金瞳,這個不要命的少年。少年瞳孔的金光並未散去,他一隻手仍舊捏著齊弘成的脖子,他現在只感覺一陣陣的眩暈,但他知道若是疏忽一下一切就功虧一簣。他咬破舌尖,劇烈的痛感刺激著他抵抗雙眼傳來的灼痛感,他將齊弘成踩在腳下,一聲清脆傳來,那齊弘成便失去了氣息。隨後他看向了被兩夥人圍在中心的華衣少年,一人一眼便將其貫穿腹部,躺在地上,他一步一步走過去,所有人不斷地後退,他一手握住一隻脖子,半蹲了下來。

所有人再次被震撼。少年只感覺一陣的暈眩,畢竟少年此前連人都不曾打過,何談殺敵?只不過他沒有寬容,因為這群人都想要他的命,他想活下來,他想走出去,想要見到父母,想要看看更遠的風景。

少年祭出四面陣旗,在所有人的目光裡,他用龍瞳掃過四面陣旗,陣旗不斷髮著光,隨即整座秘境轟地一響,瞬間顯化在外界,與荒北森林虛實交映起來。

少年一瞬的茫然,抬頭望去,只見兩方人馬正在對峙,而地上躺著一位不省人事的老人,正是臨行前告訴少年凡事以性命為重的沈長秋。

少年眼角傳來一陣酸澀,他猜得到大致的情形,或許是不忍這麼多年對他照顧有加的老人就此隕落,也或許是使用龍氣對雙眼的負擔過大,這一切都不得而知。而這一幕震驚了上空中所有的大修士,他們都低頭看向那雙手掌沾著鮮血,身後是一具衣著華貴的屍體,一人面對近百人的金瞳少年。

在場之人無不詫異,因為這少年身上並沒有靈氣波動,除了血氣稍微充盈一點以外,就是個凡人。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少年站直身體,挺起脊樑,抬頭看著。

少年在不斷顫抖,扛著所有修士的威壓,他在抑制著恐懼。

劍修一方率先有人出手,而攻勢又被刀客擋住,隨即有一道熟悉的聲響在愣住的少年耳邊炸開:

“祭出陣旗,繼續催動大陣!”

少年如夢初醒,睜開金瞳,繼續催動大陣。對於這等修為的少年來說,脆弱的瞳孔激發如此強大的力量,無疑是很大的挑戰和痛苦。少年額頭開始流下冷汗,而他處在大陣中,至少短時間還算性命無虞,只看他是否可以催動大陣,若是可以催動,則此局可解。

少年的雙眼開始流下血淚,痛苦不斷地刺激著他,他的大腦被這種極端的痛苦所充斥著,只見他握緊了雙拳,咬緊牙,哪怕手指已經摳入血肉,他還是沒有放棄,但在場之人沒有人認為他能做到,這對於凡人軀體來說是不可能的,這是無法承受的力量。

少年的胸口發出微不可察的金光,隨即化作一陣金光環繞少年的全身,威勢不斷壯大,最終七處陣眼發出點點金光,四枚陣旗搖搖欲墜,少年的軀體終於還是沒撐住,雙眼瞳孔渙散,失去光明。

但少年感覺到還差一點,就差一點,他是如此的不甘心,以至於有些惱羞成怒。他在指尖凝聚一絲靈氣,引入眉心,將身邊環繞的龍氣以血液為載體繼續輸送進入陣旗,而他倔強的臉龐卻以飛快的速度變得煞白,這便是他沒有掌握龍氣,體內無法蘊養,而且脆弱的身體無法承受這傳導時的強大力量。

在少年已經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時,終於,陣旗發不出一點亮光,七處陣眼釋放大量龍氣,在半空中凝聚出震驚世人的那幅神形。

正是真龍。

此刻龍吟陣陣,壓得所有人動彈不得,而少年也被壓倒在地,大口的呼吸著,再也動彈不得。

真龍掃視一週,最終把目光看向少年,並深深地注視著,而少年放歸了大陣的掌握,將最後的希望交給龍魂,隨即雙眼一閉昏死過去。

……

“父親,請您救救三弟!”

體格健碩的少年跪在地上,不停的向一幅畫磕頭,急促地說道

“狂兒,這是他的命。若他沒有敕字印就能活下來了麼?他已經被捲了進去,又豈能全身而退?不要怪為父,若沒有人出來破局,那下一局死的,就是我和你的母親。”

少年貼在地面的頭不斷流出淚水,他躺在地上嗚咽,止不住地用手捶著地面,隨後,他突然停止動作,倒地昏了起來。

“孩子還小,還是不要太急了,來人,扶少爺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