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給你一匹快馬和一張地圖,你順著地圖就可以避開關卡,平安抵達邊境。”
這是月娘臨行前對自已說的最後一句話。
“不必擔心這裡,裴府現在跟空殼沒什麼區別,有我和婆婆守在這裡。”
月娘的囑託一句句的在瓊華的腦海中重複,幸虧月娘潛入地牢將自已救醒,不然自已的命可就要交代這了。
地牢中的回憶。
“醒醒,求你醒醒...”
恍惚間,瓊華好像聽到有人在黑暗中不停地叫自已的名字,聲音很熟悉,但又聽不真切。
掙扎著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像是被千斤重的石頭壓著一樣,怎麼也抬不起來。
瓊華努力了很久,終於微微地撐開了一點縫隙,眼前一片模糊,只有一個人影在晃動。
瓊華用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是誰,慢慢的,視線逐漸清晰。
一張精緻的臉出現在她面前。那是月娘!
只見月娘一臉焦急地看著瓊華,眼中滿是關切和擔憂。原來剛才聽到的聲音是月娘的呼喊。
“你終於醒了。”月娘見到瓊華醒了過來,鬆了一口氣。
“現在是什麼時候?要來不及了!”瓊華心中一著急,手不自覺地慌張的抓住月娘的衣袖。
月娘撫摸著瓊華的髮絲,輕聲安慰著瓊華,道:“我知道你是潛入裴府的人,但你不是大公子的人。”
瓊華錯愣的眼神注視著月娘,想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卻發現自已無法發出聲音,瓊華摸了摸自已的喉嚨,在觸碰的瞬間竟然感到一陣劇痛,讓自已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瓊華才猛然記起,之前被裴大襲擊的時候,有三根銀針插入了她的身體裡,其中一根正紮在她的喉嚨處!
此刻,瓊華心中滿是懊悔和悲痛,她雙手不停地抓撓著自已的喉嚨,每一次觸碰都像是被千萬根細針同時扎入一般,痛得她冷汗直流。
但相比之下,她內心的痛苦更為強烈,這種心如刀絞般的感覺令她難以承受。
月娘眼見有些失控的瓊華,用力抓住了瓊華的雙手,一字一句地講起自已的故事。
“你可還記得魏青嵐?”
瓊華聽到“魏青嵐”三字時,瞬間停下了自已發瘋的動作。
“我與青嵐自小就認識,我喜歡她的刺繡手藝,她也經常將刺繡送予我。八年前的魏府刺繡院失火,父皇因無法及時上交貢品就怪罪了下來。
我請求過父皇很多次,但都沒有用。有次青嵐託人秘密給我送信,她告訴我似乎有人要置魏府於死地,當時青嵐經過調查,發現此事可能與裴府相關。
之後青嵐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找到裴老將軍,那晚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青嵐就這樣被扣上了個謀殺裴老將軍的罪名,之後被送往和親。
從那之後,我便開始調查這些事。我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嫁入裴家,後來我發現裴大公子似乎一直與外邦聯絡密切。
就連新的魏府也深涉其中,後來繼續調查,發現新魏府建立的背後竟然也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從月娘嘴中說出的一字一句不斷地重新整理著瓊華的認知,原來裴大的計劃早就開始安排了。
瓊華用口型比劃著“手帕”以及“隨手簿”的字眼。
月娘明白了瓊華的意思,點了點頭,道:“你想的沒錯,我是故意讓你發現的。”
瓊華恍然大悟,月娘從當時自已看手帕的目光中便知曉自已不是普通的下人。
恐怕從那之後,月娘也一直跟隨著自已。自已與婆婆的秘密約會,大概月娘也瞧見了。
“隨手簿上的話,我是對你說的,我也不確定那人是不是與大公子是一起的,那人是......”
瓊華在聽到那人名字時,瞪大了雙眼,始終不敢相信竟然是他!
回憶結束。
“我聽說兩國開戰就這幾天了,一定告訴裴將軍真相,我在這裡想辦法幫助你。”
“事情之後,你替我去見一見青嵐,這八年她過的還好嗎?”
月娘囑託的話,伴隨著瓊華快馬加鞭,一併帶到了邊境。
邊境軍營內
“報~~~”
一火急火燎的將士來到裴錦虞的軍帳內,單膝跪地。
“將軍!”
“何事?如此慌張!”
裴錦虞此時也是煩心至極,帶有氣憤的口吻說道。
“朝廷最新的訊息。”說罷將士將聖旨呈了上去。
裴錦虞看完後,雙手死死攥著聖旨,額頭青筋暴起,惡狠狠的向裴司嵐說道。
“朝廷命我們三日之後發起進攻!”
“什麼?”
“最近敵軍的確是有意干擾我們邊境,但最近我們糧草緊缺,現在開戰,恐怕對我方不利啊!”
裴司嵐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而且朝廷還命我們務必攻克敵軍,否則革去裴府雲騎的職位。”
“好一個革去職位!”
“他們分明就是想讓我們裴軍往火坑裡跳!”
裴錦虞示意裴司嵐保持理智。
“我軍糧草不足,根本無法支撐三天後的戰鬥。況且最近裴軍人心渙散,緣由還未能找到。這場戰爭十之八九必敗。”
“如果我們強行進攻,無異於以卵擊石。”
裴司嵐沉默不語,他知道如今的形勢對他們非常不利。
“但是,如果不按照朝廷的旨意行事,他們也同樣會面臨嚴重的後果。”裴司嵐著急的說。
“司嵐,你可有何良策?”
裴錦虞看向裴司嵐問道。
“將軍,我覺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會派親信去調查軍營渙散幕後的原因。”
“其次,我想我們應該上書到朝廷。”
裴錦虞聽後沉思良久,緩緩地說道:“我們已經出現叛徒,訊息恐怕在半路就會被截停,但目前也只能試一試。”
“至於糧草問題,目前我們無法出城,敵軍一直在邊境線上窺視我們許久。他們的目的恐怕是等我們糧草徹底耗盡,攻下城池。”
裴錦虞吩咐完後,裴司嵐欲要離開,在出門時又被裴錦虞叫住。
“我們還可以嘗試與敵軍談判,爭取一些時間和喘息之機。至於朝廷那邊,抗旨又如何?”
“不過,這需要我們有足夠的籌碼和策略。”
裴司嵐聽後,附和道:“好,就按將軍的意思辦。”
“你立刻派人前往敵軍營地,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
“同時,我們也要積極尋找其他解決糧草問題的途徑。”
裴司嵐領命而去。
裴錦虞看著手中的聖旨,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
他知道,這場戰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軍事對抗。這場戰爭太過蹊蹺,裴軍一直被一股無形力量牽引著。
而他和他的軍隊,只是這場爭鬥中的犧牲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