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嫣怔了下，辯解：“你只讓我買早餐，又沒讓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霍錚寒給打斷了。
“還學會狡辯了？”
曲明嫣自知跟他鬥嘴討不到好處，便假裝乖順問：“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打飯上去。”
手機裡傳來一記譏諷的輕笑聲，然後莫名其妙掛了電話。
曲明嫣滿頭霧水，看了一個上午的檔案，腦袋嗡嗡作響，這會兒還要應對霍錚寒這個脾氣，真有些乏力。
她想，霍錚寒大概是想要她猜他想吃什麼吧，於是重新走到打飯視窗，一連打了四個飯盒，裡面什麼配菜都有。
又讓打飯阿姨幫她的餐盤打包，然後提著去了霍錚寒的辦公室。
推開辦公室的門，霍錚寒目光落在她手上提的白色塑膠袋，面色沉得更厲害。
曲明嫣迎著那陰沉的目光走了過去，把四盒盒飯一一開啟。
裡面有紅燒茄子、獅子頭、牛排、雞排、排骨蒸芋頭，土豆雞塊，還有各式蔬菜。
她想，總有一款適合他的吧。
而且他嫌棄她早上沒買多幾樣早餐供他選擇，這次她多買了三盒，應該會滿意的吧。
可沒想到，霍錚寒的面色更臭了，眸底充滿不耐：“我不吃這些垃圾。”
一句話，說得曲明嫣心口有些梗。
她們就是吃著這些東西啊。
而且，喬欣兒是千金大小姐，不也吃著霍氏飯堂的東西。
相比其他企業的飯堂，霍氏飯堂的菜式又多樣化，外面的人是擠破頭都想進來吃餐飯呢。
曲明嫣覺得霍錚寒真的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空氣中沉悶了半晌，兩人都沒說話。
曲明嫣乾脆低著腦袋，也不去看霍錚寒，活脫脫像做錯事的學生，最後還是霍錚寒先開了口。
“去給我做飯。”
“啊？”曲明嫣愣住，“做飯？”
“嗯。”霍錚寒看了右手邊的方向：“那裡有廚房。”
“可是現在？”曲明嫣滿眼詫異，簡直不敢相信地看向霍錚寒，“只剩下一小時就要上班了。”
“那你還不快去做？想追人，不得有點誠意？”霍錚寒目光淡淡睨她。
曲明嫣自知拗不過他，只能認命走向隔間裡的小廚房。
拉開隔斷的彩繪玻璃門，裡面是另外一片天地。
乾淨明亮，鍋具烹飪工具一一齊全，就連咖啡機、烘烤機、揉麵機都有。
是個非常完美又幹淨整潔的現代化廚房。
開啟冰箱，裡頭的食材排列整齊，蔬菜帶著有機食品標誌，確實像霍錚寒的風格。
以前在A國，霍錚寒就對食物要求很高。
他極少吃快餐，經常要她做。
一些肉食，他也不吃外面精加工的，比如燒鵝、滷肉。用他的話說，不是自家企業做的，不知道里面新增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食品新增劑。
他甚至要求她學會做燒鵝、烤乳鴿。原因是他偶爾想吃。
曲明嫣想想，忽地笑了。
自己曾經對霍錚寒來說到底算什麼？
一個能暖床又能做飯收拾公寓的女傭？
時間緊迫，曲明嫣快速做了兩個快手菜。
一個醬油紅燜雞翅，一個炒豆角肉片和一個三鮮豆腐湯。
做完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餓太久，一直起身子，整個人往後徐晃，還沒反應過來就掉入了一個熟悉的懷裡。
淡淡的雪後青松香味滾入鼻腔，帶著幾分清冷和植物的芬芳。
頭頂砸下男人不耐的聲音。
“怎麼毛毛躁躁？”
曲明嫣哭笑不得。她哪裡是毛毛躁躁，她是低血糖啊。
曲明嫣從他懷裡掙開，想要去拿起勺子要盛湯。
還沒接觸到勺子，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
“啊~”曲明嫣驚呼一聲，整個人失衡被抱了起來，擔心掉下來，她下意識攀住霍錚寒的脖子，“你……你想幹嘛……”
霍錚寒沒解釋，只是面色很沉地把人抱到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然後就返回廚房。
曲明嫣想站起來，但頭暈得厲害。
下一瞬，她就看到霍錚寒很不自然地端著湯碗過來，塞在她手裡：“趕緊吃，臉白得跟鬼一樣，想嚇死誰？”
曲明嫣顧不上他的冷嘲熱諷，連忙喝了幾口湯。溫熱下肚，整個人感覺活了過來。
很快，霍錚寒就又把菜和米飯都端了出來，放在曲明嫣前面的小玻璃茶几，然後在她的對面坐下。
曲明嫣恍神，忽然想起3年前，她發燒，他曾大發慈悲照顧她一次。
那次，霍錚寒煮了個可樂水加生薑給她。煮得不太好，第一次煮到糊鍋了。第二次才煮好，也是像現在這個樣子端出來。
那個時候，她覺得他很有煙火氣息，也是隻有那一刻，她才有短暫覺得他是屬於自己的。
而平時，她總覺得他離自己太遠太遠，像遙不可及的星辰一樣遠。
曲明嫣斂下神色，心裡頭暗笑自己，還是會因為霍錚寒一個端菜的動作就腦補很多。
還是會因為他一個小的可憐的動作，就無限擴大。
她到底是多缺愛啊！
兩人面對面坐著，安安靜靜地吃了一餐午飯。
原以為霍錚寒會挑剔菜式太簡單，倒沒想到他全程沒挑剔一句不是。
許是這樣的小桌子吃飯，讓兩人難得回到過去短暫的時光，霍錚寒面色緩和了不少。
他用紙巾擦拭嘴角，剛想說什麼，曲明嫣捂著心口，發出一聲乾嘔。
她熟練地從旁側的包包拿出一瓶西梅乾，連忙掏出一個往嘴裡塞。
那一瞬，霍錚寒什麼話都不想說，面色鐵黑。
他指了指自己辦公桌上的飯盒。
“走的時候，把垃圾一併帶走。”
曲明嫣緩下要乾嘔的勁，應聲道：“好。”
她把餐桌收拾了，就把幾個飯盒重新蓋上，放進袋子，帶離霍錚寒的辦公室。
手上提著五個基本沒怎麼吃的飯盒，就這麼扔掉，曲明嫣心裡頭總過不去那道坎。
她無論是在山裡的時光，還是被認回曲家，一直經濟很拮据。
因為拮据，在國外上學的時候，有時候還吃不上飯。所以要她浪費糧食，真的有點做不出來。
曲明嫣看了眼時間，還有十五分鐘才上班，連忙匆匆提著飯盒去了附近的公園。
曲雲雪看曲明嫣行色匆匆，眸子微眯就偷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