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陰陽短長都是有定數的，不是凡人可以任性隨意選擇的。”

忽然傳來的聲音讓仰面躺在地上的李壞一愣，看見一個女人的倒像正緩緩朝著自已走來。

連忙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了起來。

“你……你是誰？”李壞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美豔絕倫的女子，心中湧起一股青春期的少年獨有的害羞。

女子看著李壞那驚愕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她輕輕捂住嘴巴，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如同銀鈴般悅耳動聽。

“雖然你不認識我，但我可是對你的底細瞭如指掌哦。”女子悠然自得地說道，開始細數起李壞的種種性格習慣和行為。

“李壞，十七歲，自幼由小姨媽撫養長大。性格乖張，蠻橫粗野，急躁且莽撞，不思進取還腦袋不靈光。”女子的話音剛落，李壞的臉便漲得通紅，彷彿被人戳中了痛處。

“你……你胡說什麼？誰腦袋不靈光了？”李壞氣急敗壞地反駁道，但心中卻不由得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女子似乎並不在意李壞的反應，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恐嚇、打架、偷竊、吸菸、酗酒、賭博……這些劣跡斑斑的行為，哪一項少得了你？然而，表面雖然如此，實則內心卻有一顆不想讓人知道的善良種子。李壞李壞，你的名字可真是名不符實啊！”

李壞此刻已經徹底愣住了，彷彿自已的內心世界被女子扒了個底朝天，毫無隱私可言。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和恐懼，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女子輕輕一笑，彷彿看穿了李壞內心的恐懼和不安。她悠然自得地說道：“我就是這冥界的統治者——冥王。”

“冥……冥王？冥王竟然是個女人？”李壞驚撥出聲，心中湧起一股難以置信的情緒。

冥王似乎並不在意李壞的驚訝，她輕輕一笑，說道：“每萬年，我都會換一具身軀。在這個世界裡，外表只不過是一層皮囊而已，什麼樣子很重要嗎？”

說著，冥王在李壞面前開始不停地幻化著樣貌。時而是一個行將朽木的老嫗，時而是一個活潑動人的少女；時而是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時而又是一個面目猙獰的粗漢。每一次變幻都讓李壞目不暇接，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震撼和敬畏。

此刻李壞終於相信眼前這個就是真正的冥界之王了。

“哦，既然冥界之王都親自出場了，那我這投胎的事兒，是不是就有戲了？”李壞故作輕鬆，臉上卻難掩急切。

冥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再說一遍，陰陽輪迴，自有天定，凡人豈能隨意更改？”

李壞不甘心地反駁：“可你不是凡人啊，你堂堂冥界之王，大手一揮，我不就投胎去了？”

冥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倒是說說，為何放著大好的陽壽不要，偏要鬧著投胎？”

李壞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我無父無母，無朋無友，沒人關心更沒人在乎，活著跟死了真沒啥區別。哪怕投成個動物、野獸，只要能感覺到自已還活著，我就知足了。”

冥王微微挑眉，“哦？誰說沒人在乎你的死活？要不要跟我去瞧瞧，你死後，這凡間是何反應？”

李壞一愣，苦笑搖頭，“還能有啥反應，誰會記得我這號人呢……”

冥王不語，只是輕輕握住李壞的手，微微一揮。

瞬間，兩人眼前的景象變換，竟來到了李壞的家門前。只見李家大門緊閉，一片肅穆，彷彿正在辦喪事。

李壞自嘲一笑，“看吧，我說得沒錯吧，我死了也就這樣，沒人會在乎的。”

冥王淡淡道：“再仔細看看。”

說著，又是一揮，兩人已然置身屋內。只見客廳佈置得如同靈堂，李壞的照片擺放在正中，香燭紙錢一應俱全。

一個年輕女子跪在照片前，哭得梨花帶雨，邊哭邊罵：“你個混小子，平時那麼能耐，怎麼就被個不足一米深的池塘給淹死了？你讓我以後怎麼辦……”

李壞目瞪口呆，看著那小姨媽哭得如此傷心，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這……這是我小姨媽……我溺水的池塘真的不足一米深？”

冥王撇了撇嘴，“沒錯，就是你嘴裡那個不靠譜的小姨媽。而且，你溺水的那個池塘，水深真的不足一米。”

李壞傻眼，“那、那我咋死的？”

冥王冷笑，“你陽壽未盡，自然死不了。”

李壞撓撓頭，“那我既然沒死，為何她看不見我們呢？”

冥王解釋道：“你雖未死，但此刻也是魂魄離體，可以理解為靈魂出竅。凡人肉眼，是看不到魂魄的。”

忽然，有人來祭拜了。是晴川，身後還有不少同學。

晴川那雙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腫得如同核桃，顯然是已經哭過一場。但一見到李壞的照片，她的眼淚又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邊哭邊哽咽道：“你這個大傻瓜，幹嘛逞能跳下去救我？我只不過是溼了點衣服，你卻……”

無錯書吧

聽著晴川的哭訴，身後的同學們也紛紛抹起了眼淚，彷彿李壞在他們心中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

李壞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疑惑：“不是吧，這也太誇張了點。晴川哭我還能理解，畢竟她可能覺得愧疚。可這群平時沒少被我捉弄的同學，怎麼也一個個哭得跟淚人似的？”

冥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輕聲道：“彆著急，再好好看看吧。”

只見同學們開始陸續上前，逐一獻上鮮花。每個人的眼眶都是通紅的，彷彿都在為失去李壞這個朋友而傷心。

一個同學走上前，對著李壞的照片說道：“李壞同學，雖然你平時總喜歡開些奇怪的玩笑，但我永遠記得那次被隔壁技校的小混混欺負時，是你挺身而出，為我解圍。在我心中，你就是個正直的俠客。”

李壞一愣，心想那次只不過是自已隨手一揮，對方就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了，沒想到這點小事他竟然一直記在心裡。

又有一個同學走上前來，哽咽著說：“李壞，謝謝你上次古文課上，寧可自已出去罰站，也要把書借給我。你其實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李壞這下徹底愣住了，那次分明是自已古文背不過，本來就得出去罰站，沒想到這點小聰明竟然也被他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