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她沒有讓他留宿,但周辭巽還是細心地注意到了,她家裡沒有男人長期出入的痕跡,基本上與他回來時瞭解到的一致,她過著寡淡平常的單身生活。
這已讓他足夠滿足。
徐朝曦覺得,周辭巽又賣了個關子。
關於當年的事情,她落荒而逃的太快,根本沒有仔細想過,是否還有什麼內情,事後,她偶爾回想起來,也難免會責備自已,如今再相逢,她竟開始期盼著,他能夠給出一個所謂的解釋來。
恨嗎?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恨過他。
怎麼會,恨他呢?
死心塌地的愛之後,一切恨都顯得乏力。
周辭巽邀請她去參加一場酒會,一番軟磨硬泡之後,她終是答應了下來。
不答應的話,以他現在的厚顏無恥,說不定又要給她的生活整出點麻煩事來。
她一貫不喜歡參加那些有錢人的活動,第一她沒有那麼多錢去和人家比較,第二,她也不擅長說些阿諛奉承的話來討好不太熟的人,她這種不上不下的水平,在那個圈子裡,最適合扮演的角色,就是跟在家大業大的少爺千金後面,說好聽的話。在那種場合,她總是有些格格不入,不過她的習性,覓覓總是知道,覓覓是表面上什麼也不說,其實很多事情都懂的人。
更何況,這次的酒會,主辦方還是顧家。
又是,那種不太熟的校友。
徐朝曦不喜歡拿別人往自已臉上貼金。
有句話說,這年頭,誰還沒有個有錢的親戚朋友呢?
但親戚朋友,終歸不是自已。
顧子舷嘛,甚至談不上是她的親戚朋友。
酒會在顧家的別墅舉辦。
徐朝曦後來才知道,周辭巽算是這場酒會的主角,他這次回國,帶來了橫跨好幾個行業,至少十幾個大專案,將同步開展,他出錢,有的是人願意出力,而顧子舷,只是想摘分一小部分蛋糕。
封家理論上,不在乎漏一點錢給誰,但巨擘的臉面向來就是,全部灑河裡,也漏不了一分給別人,所以此時此刻,站在臺面上的封家小少爺,幾乎已成眾矢之的。
她不懂那些彎彎繞繞,她只知道,封承鈞當天的臉色很差。
今天的她穿的是一身淺色新式旗袍,店裡的一個客戶,給她做的,她自已選的款式,她個人很喜歡。反正,她沒打算和誰去比較什麼,只要衣著得體,就夠了。
周辭巽沒多久,便被一群人給纏上。
徐朝曦不想摻和他的應酬,順勢離開。
來到擺滿了香檳塔的後院,就瞧見了坐在一張圓桌旁無所適從的封承鈞。
她緩緩朝他走過去。
封承鈞一見到是她,猛地鬆了一口氣。
“是你啊,曦曦姐,我還以為又是什麼要和我說話的老傢伙……”
徐朝曦微微一笑,坐在了他身邊。
無人傾訴的他,真的很想告訴她,他最近的日子有多苦。
不僅僅是苦,而且是莫名其妙的苦。
一切都不是他能夠輕易掌控的狀態,就好像他被迫加入了一場遊戲,裡面的玩家段位都遠超於他,他一動就要死,儘管如此,卻還是有很多人,催著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