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局一直動盪不安，物價也是見天上漲。

有些普通人家做一天工，還不夠買一斤大米。

很多人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熱，連空中飛過的鳥兒都少了很多。

為了一口吃食，許多女人和孩子走出四九城，挖野菜、撿柴火。

運氣好的話，能獵到一兩隻野雞、野兔。

一路躲躲藏藏地拿回城，卻捨不得自家吃。

都會想盡辦法賣給館子或有錢人家，以此能換回兩三斤黑麵。

惶恐和不安籠罩在四九城，街上的路人都行色匆匆，他們最關心的依然是物價問題。

為了不顯得突兀，姚靜飛每隔五天便會出去採購一次。

“小靜，你猜今天的雞蛋多少錢一個。”

姚靜飛將籃子裡少得可憐的雞蛋給嬌妻看，哭笑不得地道。

“就這跟鴿子蛋一樣大的雞蛋都得靠搶，還3000元一個。”

“這也太坑了吧！這麼大一點兒。”

莊靜竹驚撥出聲，她是知道物價會飛速上漲，可也沒誰告訴她商品會縮水啊！

自家本有著數不清的雞蛋，家裡很多物資根本不用買。

但兩個男人說為了安全考慮，總要隔幾天出去採購一次。

還有出門時的衣服，也不能穿得太好。

不管任何時代都會槍打出頭鳥，更何況這動盪不安的時局。

“小靜，前面八號院子在出售，聽說一家人準備出國。”姚靜飛小聲道。

“咱家要把房子買下來嗎？”

雙胞胎的出生，讓姚靜飛不得不多打算一些。

以後孩子成家了，住得近也可以隨時回家。

來往就是一碗湯的距離，他覺得這樣挺不錯的。

“不用，想來這時候出手房子的人不在少數。

綿羊幣越貶值，房子將越難出手。

好多人家要的首先必是黃金，其次才是美刀。”

莊靜竹低聲與小男人說起她的想法，推著搖籃車過來的莊老頭兒也聽得連連點頭。

“為了保平安，無論是房子還古玩一樣都不能入手。

還要教好四個小子，出門在外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他們平日裡的穿著，也要與周圍的孩子一樣，往後舊衣服也穿起來了。

對了，下次買糧的時候，買些粗糧回來。”莊靜竹故作高深地道。

“好，一切都聽小靜的。”姚靜飛高聲應下，又壓低嗓子道。

“這場仗要打完了吧！”

“呵呵，你說呢！

每天的報紙，你可沒少看，總能從其中看出一點兒感悟來吧！”莊靜竹神秘地道。

常言道，天機不可洩露，有些話真不能從她嘴裡說出來。

兩個男人齊齊搖頭，他們要是能從報紙上看出勝利方是誰，就不會是普通人了。

…

春去秋來，雙胞胎轉眼已半歲。

兩個小傢伙越長越像媽媽，每次一見到媽媽就拍著小手嘎嘎樂。

令白天帶著雙胞胎不離身的老頭兒，很是吃味兒。

半歲的雙胞胎已斷奶，每日在鹿奶的餵養下白胖可人且聰明。

每日中午，都會給雙胞胎加輔食。

蒸蛋、肉沫稀飯、鯽魚稀飯、米粉兒、軟爛的麵條輪翻上。

當然，這些輔食都是姚靜飛準備。

姚靜飛用托盤端著兩碗飛龍蒸蛋進屋，那股獨特的香味兒，立即勾得雙胞胎口水直流。

“嘎嘎嘎~西西~”

正在給兒子拴圍兜的莊靜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下聲笑眯眯地道。

“寶寶，叫媽~媽~媽~媽~”

三人都期盼地盯著雙胞胎看，無數次希望能從他們嘴裡聽到想要的那個字。

“~a”

“媽~”

老大莊志誠清晰的喊聲，令屋子像被按了暫停鍵。

雙胞胎沒有得到及時投餵，急切地拍打著面前的搖椅。

“西~西~”

“媽~西~西~”

“哈哈哈，我家寶貝會叫媽媽了。”

當聽到孕育的小寶貝叫自己媽媽時，莊靜竹內心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激動。

她將老大和老二抱在懷裡，臉埋在兩小傢伙胸前，熱淚滾滾。

曾多少次，她從不畏懼生死。

可現在，她只想一家人好好活著，有更多的時間陪著孩子長大成人。

童年揮不去的孤寂，全被老大一聲‘媽’給治癒。

“媳婦兒，孩子會叫媽了，是一件高興的事兒。

明年再給他們生一對雙胞胎妹妹。”

姚靜飛摟著娘三感動的同時，趁機提出蓄謀已久的要求。

莊老頭兒急得抓耳撓腮，圍著一家四口打轉，急切地道。

“乖曾孫，叫太爺爺~太爺爺！”

“哈哈哈，爺你的要求太高啦！

孩子還小，只能說一個字，下次叫他們喊‘太’，沒準就記住了。”

莊靜竹在兩寶貝兒子臉上‘~a’一個，她算是知道老二喊媽是怎麼來的了。

自此，院子裡充滿了童言童語。

…

49年1月31日，四九城迎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市民、學生、工人傾城而出，手執旗幟，高呼口號，熱烈歡迎解放軍入城。

莊靜竹一家正守在協和醫院，迎接新生命的降生。

她全身溼透，氣若游絲地再一次闖過鬼門關。

“恭喜夫人誕下三胞胎，兩子一女。”

護士長喜笑顏開地將孩子一一抱給她看，由衷地讚道。

“夫人的身體調養得很好，後期多注意保養很快就會恢復。

說不定，明年又能添一對大胖小子。”

“生多了對身體不好，有五個孩子足夠了。”

親自收拾的姚靜飛，兩次目睹了嬌妻生子的全過程。

哪裡還捨得讓她再生，等嬌妻出月子後就去找老大夫開絕子藥。

無論爺爺說什麼都不會再同意，每次生子都是過鬼門關。

好在有千年人參保命，不然非急死人不可。

…

莊靜竹和三胞胎被送進單人病房後，由莊老頭兒帶著雙胞胎守著。

“太爺爺，家裡的雞湯該熬好了，我回去端來。”

姚小武眼巴巴地看著小小的三胞胎，根本不敢上手去摸。

太爺爺虎視眈眈地在一旁盯著，連雙胞胎都不敢伸手。

“去吧，把他們三個都帶回去，這裡用不了這麼多人。

我們不在家的這幾天，關好大門別讓人進去。

有人來敲門的話，告訴他們等大人回來再說。”

莊老頭兒看一眼雙胞胎，他根本不放心將雙胞胎交給四個半大小子。

城裡正是亂的時候，生怕一個錯眼將孩子弄丟了。

一家人非急瘋不可。

…

10月1日，新政府成立。

一家大小齊出動參與這難忘的時刻，人山人海的場面，無不令人激動。

為了防止孩子被擠掉，姚靜飛將雙胞胎一前一後地綁在身上。

莊靜竹再一前一後地將老三老四綁在身上，老五則被老頭兒綁在胸前。

四個半大小子，以護衛老頭兒為主。

一家人隨著狂歡的人群遊走，高喊著口號。

這一激動人心的場面，令所有參與者終生難忘。

…

50年4月20日，十二號院子無償租借給政府三十年。

裡面的一應傢俱和物品，當然早被收進空間，留下的只是一個空殼子。

一家十二口人出發時，招眼的四寵也被收進空間。

火車站臥鋪車廂內，一家人靜靜地看著不斷變小的城市。

南下港城定居，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