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女子指的方向,陳意沉默了。
陳意剛剛從哪個方向來,除了一開始見到的被龍蝦怪啃食的人以外,再無看到其他任何人。
看到陳意的表情,女子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咳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夾雜著不少的鮮血,女子眼角流過幾滴淚,對陳意說道。
“趕快離開這兒,要活下去。”
似乎再無一絲牽掛和留戀,閉上雙眼,靜靜的等待死亡。
陳意探了探女子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
“先別放棄,你的父母可能躲起來了。我先帶你躲起來。”
俯身將女子抱起來,藉助著鴻鵠的羽毛,陳意帶著女子飄至半空。
懷中原本安靜等死的女子見陳意居然能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咚咚咚!”
三聲巨大而渾厚的鐘聲從迷霧中傳來。
陳意順著聲音小心的在迷霧中穿行著。
很快陳意就來到了剛剛發出聲音的地方,是一座鐘樓。
“這上面有一個房間。”
懷中的女子說話了,陳意沒有遲疑飄到了鐘樓的最上面。
在鐘樓的最頂端果然有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
陳意將女子安放在其中,講到。
“你就在這兒,我再去看看有沒有其他還活著的人。”
本想就這樣直接離開的陳意想了想還是用自已的手將女子嘴角的鮮血擦乾淨。
女子怔愣的看著陳意,似乎沒想到陳意做出這樣的動作。
“別多想,我擔心鮮血引來那些怪物。”
女子並未說話,就在陳意轉身準備離去時。
“我叫蘇清雨,恩公你叫什麼?”
“陳意。”
說罷,陳意便從鐘樓上一躍而下。
周圍的慘叫聲已經少了很多,這並不是什麼好訊息。
順著聲音,陳意又找到了幾具殘缺的身子在不斷的嚎叫著。
沒有死,但其慘狀簡直是生不如死。
基本上都是隻剩下一個腦袋和半截身子了。
手腳、眼角、耳朵都沒了。
甚至有一個人整張臉都被活活扯了下來,無手無腳卻仍在蠕動著自已的身子,想要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但沒過多久就因為失血過多而亡了。
看著這宛如人間煉獄般的場景,陳意只覺得手腳冰涼,渾身顫抖。
將手中的開山刀又握緊了幾分,陳意繼續趕往下個區域。
一箇中年女人用著僅存的一隻手臂死死的護住身後的孩子。
而她不遠處,一隻體型修長的海鰻正啃食著一位中年男人的身體。
趁著海鰻在進食,陳意將弓箭拉滿,朝著海鰻的腦袋射去。
沒有堅硬的外殼,箭矢深深的沒入了海鰻的腦袋中。
“嘶嘶嘶。”
正在進食的海鰻痛苦的扭動著身體,陳意連忙上前又補上了幾刀。
海鰻這才安靜了下來。
而中年婦女見海鰻死了,留戀了看了一眼身後的小男孩,轉過身,似乎想要對陳意說些什麼,但還沒來的及,便重重的倒了下去,沒了呼吸。
躲在女人身後的小男孩倒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不過已然被嚇昏了過去。
將小男孩抱在懷中,陳意飛回閣樓,將小男孩交給蘇清雨後便重新飛回了迷霧中。
......
付出了一些代價,陳意又帶回來了一些倖存者。
全是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
陳意坐在閣樓上沒有下去繼續尋找是否還有幸存者。
無錯書吧因為此刻的小鎮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沒了半點聲音,加上陳意此時也有點精疲力竭了。
系統的恢復好像在此時失去了效果。
長時間的奔波加上救人時被水中生物咬出的傷口,讓陳意無力再去尋找。
蘇清雨此時正在安撫幾個小孩,後面救下來的幾個小孩也十分乖巧的坐在蘇清雨身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寂靜無聲,整個小鎮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啊媽媽,我要找媽媽。”
嘹亮的哭聲在安靜無聲的小鎮上傳的很遠。
鐘樓上,陳意一開始救下的陷入昏迷的小男孩竟在此刻甦醒了過來。
陳意趕緊用手捂住小男孩的嘴,嚴聲說道。
“不許哭,你媽媽給你買糖去了。”
可熊孩子根本不吃這一套,激烈的掙扎著,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
蘇清雨見狀將小男孩拉到自已的面前。
‘啪啪’
就在陳意以為她會輕聲細語的安慰時。
蘇清雨乾淨利落的兩巴掌頓時將小男孩的哭啼聲止住。
這兩巴掌直接看的陳意心裡一陣舒爽,熊孩子就該這樣。
小男孩捂住自已發腫的臉,害怕的連連後退。
“你在抽抽,小心我接著抽你。”
蘇清雨低聲說,小男孩聞言立馬連抽噎都不敢抽,無助的蹲在角落。
收拾完小男孩的蘇清雨朝著陳意笑了笑,露出一抹害羞的表情。
就在陳意想要作出反應時,一隻灰白的觸手在房間的入口處不停的摸索著。
“糟糕,水族生物發現這裡了。你們就躲在這兒,我出去看一下。”
陳意拿起地上的開山刀,連聲對蘇清雨說道。
鐘樓最頂部的房間是螺旋式的入口,而且入口比較小,外面的水族生物根本進不來。
陳意來到房間入口,看到地上的灰白觸手,猜測就是之前逃跑的那隻章魚怪。
舉起開山刀,一記重劈,差一點就將這一整隻觸手給砍了下來。
章魚怪吃痛,連忙將自已的觸手從入口處拔出。
陳意準備一鼓作氣將這隻章魚怪拿下,沿著螺旋樓梯走出去後,他又默默的退回了房間裡面。
屋內的蘇清雨見陳意剛出去又回來了,表示不解。
陳意訕笑道:“我們就呆在這裡,反正它們又進不來。
剛剛陳意出去,發現章魚怪只是先鋒,此刻鐘樓外面已經被水族生物包圍了,密密麻麻的不知多少。
正在陳意以為躲在閣樓裡就安全時,一旁的一個小女孩幽幽的說道。
“我之前就是和爸媽躲在家裡的,然後它們將房子推到了,闖了進來。”
陳意嚥了咽口水,尷尬的說道。
“沒準這鐘樓它們推不倒呢。”
似乎想印證小女孩說的話。
‘轟隆’的一聲。
陳意明顯感覺到自已的腳下有所震盪,頭頂上灑下不少的灰沙。
怎麼辦?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就算陳意能一次解決三四隻,但外面可多了不止十倍。
跑?陳意眸光微抬,看了看屋內的眾人。
自已有鴻鵠的羽毛,獨自一人跑的話還是可能跑得了的,但其他人就...
深呼了一口氣,陳意手握羽毛,走出了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