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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許幽幽出盡風頭

許天歡找邵長安詳細問了夢境的事。這感覺很奇怪,她自已只是做了個似乎有寓意的夢。而邵長安卻似乎夢到她的整個人生。從小時候牙牙學語,到後來調皮掉進枯井,直到她復生那天,邵長安才沒有繼續做夢。

她問他,“你有沒有夢見關於火的夢?”

邵長安搖頭,“未曾夢過。”

許天歡大概瞭解了,他夢到的只是她的第一世,截止到重生這天。後來他們四個人的愛恨情仇,還有陳昇將姐妹倆燒死的第二世,許天歡都不知情。

兩人在屋裡聊了挺久,外面的許真著急。雖說,他願意把女兒嫁給邵長安,可兩人似乎並不會交換信物。他給邵長安面子,讓他們談話,但談的太久也著實不合適。要是傳出去,被人非議,對女兒的名聲不好。來回咳嗽好幾次,屋裡的人聊的入神,不來開門。許真一咬牙,推門進去,“邵公子,眼看已經是正午,不如留下一起吃飯?”

邵長安一秒不猶豫,“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許真愣了下,本以為對方客套一句也就走了。既然願意留下,他喊府上的阿嬤通知廚房,做一桌好菜。

這頓飯,吃的許天歡好不尷尬。為了待客,許真把禁閉中的許幽幽也喊來。許幽幽看見許天歡已經坐在桌上,明顯怔住。許天歡怕她心裡不快,解釋說被爹爹早上又罵了頓。

許真配合許天歡,“你妹妹要是有你一半,讓爹省心,爹都不至於還把她喊來罵!”

桌上還有邵長安在,這麼淺顯的謊言不知是否能騙過許幽幽。

三個人都不想許幽幽獲知刺殺皇帝的計劃。可許幽幽重生後何等的城府,許天歡是知道的。她絕對能透過邵長安在場猜出他們三人藏著秘密。

另外還有件事讓許天歡尷尬。她這兩世已經領教過邵長安的性情大變。但她沒想到,對方不光油嘴滑舌,還會矯柔做作的引人注目。他那雙眼睛很少離開許天歡,偶爾離開的時候,便唉聲嘆氣,擺出悲傷的神色。真是夠了!有這麼傷心嗎?合著留下來吃飯就是給她看這個的是吧?

小半個時辰,飯終於吃完。如坐針氈的許天歡迅速起身,“爹,我回去禁閉了。”

身後,邵長安又長長的嘆氣,讓許天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後面幾天,姐妹倆繼續被關禁閉。許天歡只有兩回外出。一回是四皇子斐然去世一週,舉行國葬,全京城的人都來緬懷。另一回是許真把許天歡叫到書房,告訴她,那包首飾已經換成錢,給王五、張小的家人了。

然後就到了及第禮的日子。邵長安說到做到,真的把平信公主請來。

這天,到許府的有七個世子、三位姑娘。七位世子都未曾將自已的信物送出。包括平信公主在內的三位姑娘,連同許天歡、許幽幽二人也未曾接受過別人的信物。

拜完禮節之後,男男女女到庭院裡聽琴。

第一首琴由邵長安彈奏,曲譜高亢,的確符合上過戰場廝殺的他。他這一曲,直接讓其他六位世子都露怯,不敢上場。有位世子提議,“不妨姑娘們誰前來奏一曲?”

許天歡、許幽幽和平信公主竟異口同聲,“我來吧。”

三人心思各有不同。許天歡想去撫琴,目的為了討好平信公主。邵長安事先已經讓人打聽好公主愛聽的曲子,挑了三首告訴許天歡。許幽幽撫琴,為了給邵長安聽。她準備了一首同樣高亢的曲子。這倒和平信公主的念頭有些像,平信公主同樣準備了高亢曲子,但她演奏並非為邵長安,而是想要壓一壓邵長安的氣勢,證明女子不弱於男子。

那六位世子的做派,平信公主頂看不上眼,磨磨唧唧,不如她一個女孩。她發了話,許天歡和許幽幽自是不敢搶,紛紛禮讓。一般的王公世子,囂張跋扈慣了,別人禮讓,他們順杆爬。偏偏平安公主的性子不一樣。她和許天歡有幾分相似,都是從小莽撞的灑脫性子。這也是為何邵長安選擇讓許天歡去接近平信公主的理由。

不同的是,平信公主作為皇帝最寵愛的女兒,成長環境的自由程度更甚許天歡。故而,她經常遊走於市井,性子與尋常王公世子非常不同。別人禮讓,她反倒不樂意。

“兩位妹妹這是做什麼?我是來參加你們的及第禮,並非來擺公主架子的。你們想撫琴,自該是你們來。主人家的,莫要唯唯諾諾。”

許天歡聽平信公主這麼一說,當即表態,“那天歡不再謙讓了,請公主見笑。”她急著展示平信公主喜歡的曲目,好在後面的時間討好公主。

不曾想許幽幽竟然說,“妹妹,我有首曲子,與邵公子的那曲極為對調。不如讓我來,你稍後吧。”說著,她已經往琴處走,毫無謙讓之意。

許天歡只得一旁坐著聽。

平信公主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位妹妹,甚至滿意她們的性子。她平時接觸的女伴,都更加內斂,今天許府兩位姑娘,連聽說大家閨秀的那位許幽幽,都比京城一般閨秀灑脫。

許幽幽奏了一首曲子,在場的除了許天歡,無一人聽過。她拿了記憶中還未誕生的一首曲奏,而且曲子的主人正是許天歡!這首曲,是許天歡和邵長安大婚之後,邵長安緊急前往邊關迎戰北境蠻夷,許天歡給邵長安準備的送行曲。曲聲豪邁,聽者能翻湧熱血,生出萬夫莫敵之勇。

邵長安和平信公主都聽的入了神,只有許天歡心裡難受的很,勸慰自已說,“罷了。若此曲真的能成全邵長安和姐姐,也算功德一件。”

曲罷,在場無一人講話。直到平信公主猛地站起身,“好好好!我在京城,還是第一次聽到女子彈奏這樣的曲子!這位妹妹我喜歡的很!邵世子果然沒有說錯,許府的確有我要找的朋友。”

邵長安和許天歡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