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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清溪春溪

清溪逃出天牢後住進的人家,恰好是門頭會的人。

這人和陳昇一樣,曾經當過兵。回京後,因為妻子被世家公子當街羞辱,一怒之下打了那位公子。為此入獄數月。

諷刺的是,他出獄後殺了自已的妻子,丟在城外給野狗啃食,卻不曾有人報官,相安無事的活著。

成了孤家寡人,此人更生出一身狠毒勁兒,加入了門頭會。

他夜裡被清溪一個女子偷襲,捆起來,心中自然不服。

早晨,清溪休息夠了,想要回巨柳巷子。

剛為這人解開繩索,沙包大的拳頭直衝面門而來。

可笑,他一介武夫,打兩個柔弱的僕從還行,怎麼可能碰得到專業刺客。

即使清溪一身傷,還是利索的卸掉此人的胳膊。

打,打不過。狠,真的狠。

斷了胳膊後,武夫仍不服氣,操起菜刀要拼命。

清溪本來不想殺他,偏偏看見他拿菜刀的時候,屋角有帶血的女子衣物。

這屋裡沒有女人,世道如此,清溪心知發生了什麼,於是不再客氣。

武夫揮刀,這刀反成為清溪的武器。清溪躬身躲過武夫的攻擊,用腿踢刀背,刀掃了一圈後,劃開武夫的喉嚨,讓他當場一命嗚呼。

啐了口唾沫,趁天色還早,路上不容易撞見人,清溪悄悄離開。

她實在不幸運。

武夫對面住著的乾瘦猴子,也是門頭會的人。

他是個偷兒,性子猥瑣,無聊趴在窗戶縫裡往外看,剛巧瞅見清溪從武夫家裡出來。

瘦猴子想,這武夫還真不簡單吶!剛弄死了老婆,就找了新女人。

他等清溪走遠了,想去調侃那武夫,結果發現武夫被割斷喉嚨的屍體。

瘦猴子不敢耽擱,立刻去通知門頭會。

門頭會私下會眾很多。

瘦猴子見過清溪的臉,描述後透過畫師去找,很快便有人說在巨柳巷子見過類似的人。

於是乎,陳昇親自去處理這件事,撞見去找清溪的許幽幽。

清溪對他們的事無從得知,離開武夫家以後,她選擇去調查昨夜救她的人。

她知道春溪離開的方向,也知道春溪是個女人。

對一個刺客而言,有這兩點足夠了。

能做刺客的女人,其實想想,要搜尋的範疇並不廣。

大多是人家裡的女人,面黃肌瘦,絕當不了刺客。

大富大貴人家,培養護衛的多,培養刺客的少。

敢讓刺客劫獄的,更屈指可數。

春溪所在的方位,據清溪所知,沒有那樣的人家。

所以,她大致能猜測出春溪的身份,一定是隱於世的。

更有用的線索是春溪的身段。

她們都是練武之人。

練武之人身體韌性好不假,但一般看著骨頭硬。

春溪的身段偏偏美的厲害,女人氣十足。

清溪便有了想法,挨個往那一帶的青樓裡逛。

她在路上偷了一戶人家的麻布衣服,讓自已不引人注目。

很快,她在醉溪樓裡見到了春溪。

春溪正舒展著腰肢,衝兩位公子嬌笑。

她眼神餘光看到站在門口的清溪。

兩人對視,清溪露出冷笑。

昨夜春溪蒙著面,但她知道自已騙不過清溪的眼睛。

“兩位爺,上去坐吧,春溪去看看外面的葫蘆籽兒怎麼賣的。”

她打發了那兩位公子,徑直走向清溪,想要把她拽出醉溪樓談話。

但清溪根本不動,還用飛刀抵住春溪的腰。

“我都要死了,難不成還會任你擺佈嗎?我看你們這地方有趣的很,背後有大主子呢。怎麼說?和他聊一聊?”

春溪咬牙,低聲道,“你是什麼東西,敢來這裡談判。”

清溪不在意她的辱罵,只說,“是可以還你們這樓的東西。”

她話裡的威脅意味明顯。

她一條命而已,若在這裡大鬧一場,醉溪樓的經營全要白瞎。

自醉溪樓建設以來,這是春溪她們第一次執行情報工作以外的任務。

想不到直接遇到了清溪這樣的瘋子。

春溪無奈,不敢真的讓清溪鬧事,只得說,“你去裡面坐著,別那麼顯眼。我上去請示一番。”

清溪得意的笑了笑,“請吧,記得告訴他,我是來討解藥的。”

片刻後,春溪下樓來請清溪。

“七皇子斐夜請清溪姑娘到包房裡一敘。”

雙方這便算是正式攤牌了。

到了包房裡,清溪大咧咧坐下,“我不跪你,你不介意吧?”

斐夜微笑,“你不殺我,我要感激的,怎麼會介意。”

這話說的看似禮貌,實則戲謔,讓清溪不爽,“少裝了。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是誰。我的目的,你比誰都清楚。既然如此,為何要來救我這大半個仇敵?”

斐夜朗聲道,“哪裡是我救你。許府的許幽幽想救你,我不過幫她的忙。但是本宮做事,總要完全。所以才用了點手段,免得清溪姑娘改天便來殺本宮。”他的語氣愈發冰冷,“你既然找本宮,便要做好心理準備。本宮可不會隨便被人羞辱。”

清溪也不客氣,與他對視,“我的仇一定會報,死也會報。”

斐夜不屑,“那當然是清溪姑娘自已的事,本宮不會干涉。如果你能做到,大可以去做。”

清溪向斐夜伸出手,“把解藥給我。或者我們魚死網破,我也算仇報了小半。”

斐夜看她伸出的手,沉思起來。他在包房裡來回踱步,突然說道,“給你解藥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為本宮做一件事。我救你的事情因此兩清,解藥就能給你了。到時候,你還想復仇,大可放心動手。”

清溪不知道斐夜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若從頭說起來,她和斐夜算不上有仇,只是有淵源的程度,所以才說毀了醉溪樓頂多報仇小半。

她要殺的那些人,都在那位大人手下,同時於斐夜有緊密的關聯。

斐夜真的能看著她復仇?

“什麼事?”清溪問說。

斐夜親自給清溪倒了一杯茶,“難度是有的,但不多。我想,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做到。我自已的人無法動手,才找你來做。我想讓你幫我殺了周家的世子周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