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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營救清溪

斐夜覺得許幽幽很怪,具體哪裡怪說不清。

他這半生還從未想起個女子就莫名想笑,明明她模樣不好笑。

雞鳴叫了第三聲,斐夜才利索起身更衣。換做平時,他在第一聲起,第二聲已經踩好鞋子了。

醉溪樓的頂層閣樓有條暗道,從樓中間臺柱子裡打通到地下。

斐夜沒有便是這麼進的包房,坐著等各方來彙報訊息。

他很少下令,只負責獎懲,因為覺得手底下的人不能是廢物。

但今天,他有道命令要下。

許幽幽尚未證明自已的價值,但斐夜還是決定先幫她把牢裡的清溪揪出來。耽擱久了,人死了,和許幽幽的交易也就做不成了。對和許幽幽的合作,斐夜把她當成桌上的另一賭徒。依著他的性格,其實不愛賭,甚至厭惡賭。所以,他才每日經營勢力,要把所有勝算小心翼翼攥在自已手中。唯獨對許幽幽的賭,他竟然覺得有趣。

還真是奇怪的人啊,許幽幽。

斐夜又心裡唸叨兩句,春溪開門進來,跪地問,“殿下有何吩咐?”

斐夜不喊她起身,懶洋洋的說,“我記得你師父是清溪殺的?”

春溪答,“是清溪暗害。”語氣頗為不忿。

斐夜嘲弄道,“刺殺還能光明正大嗎?刺客被刺殺豈不是更恥辱?”

春溪聲音略微顫抖,“殿下說的是。”

斐夜這才揮手讓她起身道,“我讓你去牢裡救春溪,你可會有二心?”

“自然不會,只是屬下有一事不明。如今清溪被當成了刺殺四皇子的真兇。若是把她救出來,被人察覺,豈不是坐實我們殺害了四皇子。明明……”

斐夜一抖摺扇,聽得不耐煩。

春溪是好刺客,好女人,偏偏謀略上一直差點意思。她能想到第一步,第二步,卻總想不到第一步之前。

“坐實又如何?斐然那廝活著,本宮都不怕與他鬥。他死了,還需要擔心?京城裡某些牆頭草,這會兒正揣測本宮的態度呢。如果坐實了是我殺的斐然,他們會覺得我有底氣,便知道往哪邊倒了。另外,你不好奇嗎?到底什麼人殺了四皇子,又把事情栽贓到清溪頭上。你覺得會是周世子的手筆嗎?邵長安的確有參與其中的可能,但我不覺得他們手下有人能殺了斐然。這刺客也得是個高手。把這責任背下來,剛好看看背後的人有沒有反應。”

該說的話都和春溪交代完,斐夜末了補上一句,“等劫獄之後,你給她下一副慢點的藥。”

安排完春溪的工作,斐夜又喊來醉溪樓的其他人,交代盯緊那位大人。他有種直覺,殺斐然的人要麼會對他動手,要麼會對那位大人動手。如今自已羽翼豐滿,與那位大人的隔閡越來越多。但他還不想撕破臉,雙方都有用的上對方的地方。

入夜後,幾道黑影閃出醉溪樓。

春溪帶著幾個好手,悄悄去往天牢。路上,她們輕鬆躲過巡邏的官兵。但天牢不同,把守的人很多,必須要強攻。她們準備了大量塗抹蒙汗藥的針。天牢的獄卒們都是官家的人,沒有殺掉的必要。這次,只為了能把清溪救出而已。

一幫頂尖刺客飛騰挪移,很快清理掉天牢外的獄卒。下一批交接前,她們能救出清溪,便能相安無事。天牢內的獄卒更難對付些,無法偷襲,只能考驗出手的快,在看見他們的一瞬射出飛針,確保要讓他們發出聲音前昏倒。

一路有驚無險,春溪找見了關押在要犯區的清溪。只見清溪被半掛在空中,身上的囚服已經破碎,露出面板上被鞭打的痕跡,換成身子骨弱的人,大概已經死了。

清溪聽見聲音,睜開半隻眼。她從春溪的眼中看到仇恨。

“清溪姑娘,我們是許大小姐派來救你的。”

鑑於她們之間的特殊仇恨,春溪怕清溪起疑心,所以謊稱是許幽幽的人。

清溪自然是不信的,只是選擇不動聲色。

春溪為她隨便扒了身獄卒的衣服遮羞,攙扶著往天牢外走。

等到安全地帶,春溪指尖彈出飛針,想要給清溪下上慢性毒藥。

表面看著快要死了般的清溪竟然夾住她的手指,眼中充滿殺機,“你們是誰的人?救我出來有何目的?”

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清溪能感受到,這幾位全是功夫一流的刺客。尤其領頭的春溪,比起她來也不遑多讓。許幽幽若能差遣動她們,當初又何須孤身犯險來找自已呢。

春溪得過斐夜的命令,所以毒藥必須下。

她冷聲說,“我們不能殺你,但也不能白白救你。中我手中的毒,你死不了。打起來,你活不成。”

清溪並不怕,只道,“大可試試,死還是活,都是我個人的命。”

只是一瞬,兩人同時出手。

春溪驚訝,這清溪果真和傳聞中一樣厲害,難怪能殺了她師傅。明明已經天牢中受盡折磨,竟然還能招架自已的攻勢。

清溪手中沒有兵器,而春溪指尖夾了針。這一戰並不公平,只要針刺入清溪的面板,戰鬥也就可以結束了。

偏偏清溪經驗十足。她用先前春溪給她披掛的衣服當盾,捲起來,提防著春溪的攻擊。

兩人打的認真,都沒有說話的功夫。

春溪這邊雖然人更多,但都在等春溪的命令。她們來救人,不可能是為了把人拉到外面殺了。

此時宵禁,隨時可能有官兵聽見聲音湊過來。

春溪知道不能纏鬥,讓出個破宅給清溪。她胸口硬抗下清溪一拳,飛針劃傷清溪的胳膊,然後飛身退開。

“倔驢一樣。說了,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回去等著我聯絡。你現在只需要知道,是許家大小姐許幽幽讓我們來救你的。”

春溪招招手,那些刺客們很快都消失在夜幕中。

清溪皺眉看著手背的傷。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毒的前提下,她只能任人擺佈。方才強撐著身體打架,現在結束戰鬥後,疲乏和疼痛全都席捲來。她知道自已恐怕難撐到巨柳巷子,於是找了間屋子,進去把床上的人捆住,塞好口舌,把門反鎖栓死,躺到床上直接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