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珠睡的安穩，並沒有醒來的意思，容嘯聞到了陌生妖的氣息，警覺的睜開了眼。

妖的視線在黑暗裡也能視物，他看見一道不高的身影靠近了床鋪，用力推了兩下玉明珠，沒用。

他只能用力咬了下去。

“啊！”玉明珠驚呼一聲，彈坐了起來，捂著小臂小聲地吸著氣，“什麼東西咬我！”

小童被這動作驚到了，不由往後一退。

“你醒了也好，打一架吧！”說罷，也不等玉明珠反應，就衝上去攻擊了。

畢竟這他們算是敵人，不用講究有來有回的那一套，偷襲贏了，也不丟臉。

玉明珠沒反應過來，也不用她反應，她身上那般數量的防禦法器也足夠她發呆了。

什麼東西？

小童不信邪，又一套連招下去，除了把床與廂房裝飾打的七零八落，玉明珠本人毫髮無損。

躲在她身後的容嘯從一開始的緊張逐漸平靜，哦，他差點忘了這個蠢的不行的捉妖師，有很多護身法寶，也不缺保命法器，總之是拿錢堆出來的土豪裝備。

“你是何人？為何半夜偷襲我！”玉明珠厲聲問。

小童知道無法動玉明珠後，也收手了，沒必要繼續，浪費體力。

風把遮擋星月的雲層吹散了些，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小童的容貌一覽無餘。

“小孩子？”玉明珠早就察覺偷襲她的人不算高大，但也未曾想到是一個看上去不大的小童，“你是妖？！”

“是又如何？”小童譏笑著反問，“也比你這種是非不分的捉妖師好得多。”

玉明珠氣結，臉漲紅，“妖言惑眾！”

“你想如何？”玉明珠從床榻的廢墟上站了起來，摸索出她凌冽的長劍直指小童，“若就此離開我能放你一命，你也試過了，你根本就傷不了我，不必再做沒必要的試探了。”

“是該我問你想要如何才是。”小童揮手拂去直對他的劍，打到一邊，他雖然打玉明珠無效，但不代表其他外物也奈何不得，“是你帶著人擅闖他人府邸，打傷驅逐主人家。”

玉明珠厲聲反駁，“但王家與你這種妖勾結便是大惡不赦。”

容嘯神色一黯，本以為玉明珠會有所不同，但沒想到她也如一般捉妖師一樣仇視妖。

但很快又被玉明珠下一句話，拉回了神思。

“若你迷途知返，我便既往不咎你今日所作所為，就算是妖也有善妖。”玉明珠想到之前救她的原型是狗的黑衣妖。

容嘯面上神情和緩了下來，看向玉明珠的眼神平添了幾分暖意，果然，他看上的女人，還是與一般人不一樣的！

日後就算是玉明珠捉妖師的身份，他也願意寵著謙讓幾分。

玉明珠低頭看了看蹭了蹭自己的小貓，突然想起自己一直在尋找的妖都。

這面前不正好有一隻妖嗎？

於是她飛快改口：“我與你也算是無仇無怨，今夜之事我也可以當做沒發生，只要你告訴我妖都在何處。”

小童一愣，仔細看了玉明珠一眼，面色有些古怪，他確實是打不過玉明珠，主要是打不動。

但若她想要去妖都送死，他也沒有理由阻止，不暗中下絆子就不錯了。

對了，他仇人不也在妖都？這些年也一直在尋他，就為了斬草除根。

既然如此，他就送她一程好了，小童控制著面部表情，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我可以送你去妖都入口，但你必須向王家父女道歉！”

“不可能！”玉明珠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氣氛僵持了下來。

“也行，那你怎麼進來的就怎麼離開，你打傷了人，也得留下賠償，讓那個顛倒黑白的女人跟他們道歉。”小童倒是沒意外，他一看就知道玉明珠不像那種會認為自己做錯事的人，只會固執得覺得自己沒錯，錯的一定是別人。

玉明珠這次只是有些猶豫，容嘯剋制不住的喵了一聲，提醒著玉明珠不要猶豫了，他實在是不想在以這種虛弱的幼崽形態存在了。

“好吧。”玉明珠撫摸著毛茸茸的小獸，不再猶豫，但還是忍不住道，“王家父女並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要助紂為虐，若有一日我再聽聞他們還是如此，我是不會放過他們了。”

玉明珠說的正氣凜然。

小童只是嗤笑，不置可否，“你還是多關心你自己吧，別人隨口胡謅，你便相信，小心被騙得人財兩失。”

“你……”

“這個給你，它會帶你去妖都入口。”小童自主忽視了她氣紅的臉，把一片葉子遞給玉明珠，“使了靈氣，它能自己帶路。”

當然使用過後，玉明珠身上就會沾染一些他的妖氣，一旦進入了妖都，就會被他那有狗鼻子一樣的仇人尋到，誒，只能拜託他們給點力了，兩敗俱傷是最好不過了。

“就這麼簡單？”玉明珠不由懷疑。

“信不信隨你。”小童報以無所謂的態度，“你與我有仇，你要去妖都我再開心不過了，沒必要救你一命。”

玉明珠信了，就常識而言，妖都對人來說就不是什麼好地方，但她有自信能全須全尾地從妖都回來。

……

一夜好夢，天光大亮，王貴榮醒來，身體已經大好，似乎昨天並沒有被人打至重傷。

正守在床邊的王蕊大喜過望，“爹爹！”

王貴榮掙扎地要坐起來，王蕊連忙上前攙扶。

“你別動，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王貴榮覺得渾身舒坦，沒感覺哪有不對，他擺了擺手，拒絕了王蕊的攙扶，直起背，下了床就站了起來一氣呵成，流暢得很，“蕊兒，現在是在哪？”

“是家中一個偏僻的廂房。”王蕊回答，隨後面上帶著猶疑道，“那兩人走了，婦人哭嚎不肯離開，那個奇怪的少女突然來對我說了一頓莫名其妙的話語，就離開了。”

王貴榮沉默了一下，“可有帶走什麼東西？”

“家中財銀被婦人拿走了不少，也有不少下人偷偷帶走了不少財物，還未清點完。”王蕊道。

“蕊兒，爹準備把老宅賣掉，去南邊，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這不是之前行商那樣，終會回來，這次是一去不返了，在其他的安家。

“爹爹在哪我就在哪。”王蕊沒有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