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良終於有了一點真實的感覺,這是……回來了?他看著那個光芒中的人,穿著白色的長袍,身材纖細,面容憔悴,病怏怏的,給的感覺很熟悉,跟爛尾樓那個男人一樣。
“你是誰?”何安良先開口了。
下面,鏡頭給到張若溪,他還在逃跑的路上。
張若溪忍不住回頭罵道:“不是,你有病呀!一直追著我不放。”
身後的男人笑了:“你身上肯定有好東西,不追你追誰!”
張若溪切了一聲,突然,他感覺到了有另一個人靠近了他。當他手中流出金光時,才看清了那人。
她戴著墨鏡,全身上下掛滿了黃金玉石,五光十色的珠寶讓她在昏暗的洞穴中顯得如此耀眼。
江音推了推墨鏡:“你看起來需要幫助。”
張若溪看到救星兩眼放光:“你來的太是時候了,幫我攔住他。”
“可以。”江音取下墨鏡,衝張若溪眨眨眼,“你給我和何安良一人轉20萬。”
張若溪臉一下子就黑下來了:“你這是趁火打劫!”
江音回應了一個燦爛的微笑:“怎麼會呢?你身上的東西應該值得你出點小錢吧~”
張若溪閉上雙眼,一咬牙:“十萬!”
江音依舊笑著:“三十萬。”
張若溪心裡不停滴血:“何安良呢?他不在我憑什麼給他!”
江音很認真地說:“你想給敵人暴露友方的位置嗎?”
正說著,前方再次出現了一個人影,是個身材壯碩的金髮男人,他就是鐵鷹國一行人的領頭人克里斯汀,兩人都是一臉疑惑,他居然能突破重圍闖進來,應該實力不俗。
江音拔出了刀:“怎麼樣,想好了嗎?”
張若溪欲哭無淚:“就二十萬……”
“成交。”
話音剛落,江音一個加速衝到了張若溪前面,直接揮刀砍向那個鐵鷹國人,將其擊退,張若溪趁機溜走,待到身後那名夜禍成員趕到時,三人呈三角拉開距離,互相提防著。
克里斯汀皺起眉頭,龍華國的人都這麼生猛嗎?見人就砍?杜俊濤也停下腳步,看著前面的江音和克里斯汀兩個人,現在是什麼情況?追了半天的鴨子就這樣飛了?
簡單分析了局勢之後,克里斯汀和杜俊濤兩人心中大致有了判斷,但是未知情報太多,都不敢先動手,只有江音顯得比較悠哉,只要拖住時間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克里斯汀不想做這種無意義的糾纏,準備離開,江音立馬出現在他身後,二話不說又是一刀,克里斯汀側身勉強躲過,杜俊濤掏出匕首立刻捅向江音。
江音躲開後,克里斯汀一拳打向杜俊濤。
杜俊濤結結實實地扛了下來,他忍著痛對克里斯汀大喊:“小洋人你他媽腦子被門夾了?”
可是克里斯汀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好像是在罵我,該死的龍華國人,本來只是想撈點好處,結果遇上兩個瘋子,可惡。
本來,沒有利益衝突的兩人可以合力對付江音,現在,變成了三人混戰。
而此時,何安良實際上還在唐雷懷中,身旁跟著陸想,那隻巨型怪物對他們窮追不捨。
唐雷把何安良扔給陸想:“我來引開這個怪物。”
陸想剛準備反駁,可是立馬反應過來,沒有比這更合適的方案了,這樣下去只能是無休止地追逐,直到他們體力耗盡為止。
而唐雷無疑是眼下最強戰力,能給他們爭取足夠的時間,說不定還能想辦法脫身,反言之,如果連唐雷都逃不掉,那他們現在的掙扎都將是徒勞。
陸想接過何安良,繼續逃跑,而唐雷回身發出迅速的一擊,雙手拖著雷電,徑直撞向了怪物的右眼。
爆炸聲響起,怪物似乎沒有收到什麼傷害,伸手去抓唐雷,卻撲了個空。身上帶著電光的唐雷已落在了怪物身後,朝著和陸想相反的方向跑去,也就是他們遇見怪物的方向。
怪物發出了嘶吼,放棄了陸想,果斷選擇激怒它的唐雷,像嬰兒爬行一般追了上去。
“你是誰?”何安良問,“或者說,你們是誰?”
那個病態且瘦弱的男人先是疑惑,然後恍然大悟一般,扶住額頭:“難道他什麼都沒給你講嗎?”
何安良滿臉真誠:“你說爛尾樓那個男人嗎?他叫嚷著什麼血脈呀命運啊什麼的,就這樣。”
男人嘆了口氣:“也是,他就是這樣,用你們現在的話來講,叫什麼……中二病嗎?”
何安良呵呵陪笑,可以確認,這些人是一夥的了,既然他們有求於他,那麼就暫時不會害他,所以比起在爛尾樓時,何安良這次倒顯得很放鬆。
男人突然正經地望著何安良:“你知道上古三王嗎?”
何安良回想起來之前和張若溪他們的談話:“是指神王,玄王和蚩王嗎?”
男人點點頭:“首先,你說的那個人叫玄彌,他在哪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身上有他儲存的那一份力量,所以我肯定你已經見過他了。”
“其次,我叫玄衡,我相信,你大概已經猜到我想說什麼了。”
何安良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雖然早就有這方面的猜想,可現在最有話語權的人當面為你揭開問題的面紗時,心中依舊一片翻湧。
“我們一共有九人,曾是玄王最忠誠的九位部下,被稱呼為九大玄使。”玄衡接著說,“三王曾經爆發過一場戰役,很遺憾,我們失敗了,只有神王活了下來,我們只能憑藉玄王大人最後留給我們的力量四處流亡。”
何安良微微點頭,腦海裡浮現出了一開始看到的那一幅幅畫面,想象那場戰役有多麼慘烈。
“神王掌控了這片大陸,我們沒有了立足之地,別說是復仇,連生存都成了問題,到最後,我們也只能淪落到這種地步,封印也好,沉睡也好,想方設法保留我們最後一點殘存的力量。”
玄衡突然炯炯有神地看著何安良:“等待著復活。”
何安良撓撓頭:“說白了,就是你們把力量給我,我再用這股力量幫你們實現真正的復活,而不是以某種奇怪的形式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對吧。”
玄衡遲疑了一下:“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那我該怎麼做?”
“我不知道。”
“啊?”
玄衡低頭看著自已的雙手:“儘管我們用盡各種辦法,都無法阻止我們力量的流逝,我們失去了,忘記了很多東西,但是我們的本能一直在指引我們,請務必堅持下去,在其他人那裡,你可能會有收穫。”
何安良思考了一番:“你們都姓玄嗎?名字好奇怪。”
玄衡一愣,隨即說道:“這只是稱號罷了,至於名字……那種沒有意義的符號我們早就忘記了。”
何安良微微一笑:“無所謂,幫助你們復活,我也能變成自已想要的樣子,雙贏對吧。”
玄衡微微鞠了一躬,然後走向了何安良:“不過略微讓我檢驗一下你最近的訓練成果吧,想繼承玄王的力量可不能只是安於現狀坐享其成。”
二人沒有再多說,身周同時環繞了影子,何安良照舊用影子凝出刀刃,哪怕眼前的男人看起來虛弱無比,可他操控的影子可是實打實的質與量並存。
何安良提刀衝向玄衡,面對如雨點般襲來的影刺,他全部都躲開了,突進至玄衡面前,一刀揮出,被玄衡用影子凝成的盾擋了下來。
沒有停頓,何安良借力一個空翻並再次順勢揮刀,這次也是意料之中被擋了下來,何安良在空中單手撐住玄衡的盾,利用反推迅速落地,同一時間借力再次突進。
這次改用用刀尖突刺,玄衡微微皺眉,還是選擇以盾來抵抗,可何安良強行偏離了軌跡,繞過了玄衡的防禦,面對來不及凝聚影子的準備閃避,何安良再次加速,連同地面升起的影子,一同刺穿了玄彌的身體。
不對勁……何安良得手的瞬間,便察覺到了,手感不對。事實也是如此,眼前的玄彌融入了自已的影子,隨後地面噴出影子纏住了何安良。
玄衡從陰影中慢慢走出來,站在何安良身後,一記手刀敲在何安良頭上:“是有進步了,不過戰鬥經驗還是太欠缺了,連對方能力都不清楚就貿然出手,嫌自已命長嗎?”
玄衡鬆開了束縛,何安良啞口無言,怎麼有種回學校的感覺……
玄衡剛想說什麼,卻突然開始咳嗽起來,他捂住自已的嘴,鮮血從他指尖流出,何安良看著他的樣子不知所措。
玄衡強撐著站起身,張開了雙臂:“來吧,這些東西只能自已以後慢悟了。”
何安良知道,這是在示意要自已殺了他,上次那個玄彌是自已動的手,可能是覺得一個普通高中生做不到吧。
何安良握緊了刀刃,捅入了玄彌的心臟,什麼感覺呢?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覺得是使命,應該這麼做。
玄衡的身體開始消散,化成一縷縷黑色的煙霧飄向何安良,他的眼神逐漸渙散,空洞地看著上方,何安良身上再次顯現出黑色的紋路,這次在腰上,一直蔓延到大腿。
不知是有意而為,還是無心之舉,在他徹底死去之前,說出了一句讓何安良心臟驟停,頭腦炸裂的話。
“不知道……何雲生那邊……怎麼樣了……”
何安良直接愣在原地,沒錯,那正是他父親的名字,那個曾經丟下了他,讓他自生自滅的男人,此刻又闖進了他的世界。
何安良猛地睜眼,爆發出一股源力,給陸想嚇了一大跳:“你終於醒了!”
兩人此刻正躲在岩石的後面,何安良意識到自已回到了現實,那剛才的事情就只能以後再想,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逃出去。這個秘境裡面太危險了,不僅有很多夜禍成員,還有各種怪物,至於寶物什麼的,毛都沒看到。
不過,這個秘境帶給他的價值已經足夠了。
正想著,一直熟悉的大手出現在二人視野中,那個巨型怪物伸出頭,看著岩石後面的二人。
“切!”陸想起身拔劍而立,這個怪物不是被那個唐雷引開了嗎,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何安良也是一驚,下意識凝聚出影子,這時他也感覺到了,自已對影子的掌控似乎更精進了些。
陸想注意到怪物右眼有明顯損傷,於是跳起來,揮劍直刺怪物右眼。怪物張開了嘴,口中開始凝聚什麼東西。
不清楚那是什麼攻擊,所以不能讓這怪物得手,何安良也提刀衝上去。陸想將劍狠狠插入了怪物的右眼,霎時間,怪物直接倒地,身體逐漸消散。
“啊?”陸想疑惑地看著自已的手,什麼情況?
何安良看著這個樣子,怎麼跟那兩個人的樣子這麼像呢?正想著,那怪物口中凝聚的一團黑色徑直飛向何安良,速度快到陸想都沒反應過來。
等陸想回過頭的時候,何安良已經被擊飛到角落裡了。
何安良捂住額頭一臉痛苦地爬起身來,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抓下來攤開手一看,一塊淺藍色的石頭,似乎還散發著微光。
這是什麼?幹什麼用的?直覺告訴何安良,這東西很重要,應該說跟那些人扯上關係的都重要,現在已經確定了,他們就是玄王那一派的人,而自已要繼承的,就是玄王的力量。
那……我會和王佑天成為敵人嗎?那個玄衡為什麼會在最後提到爸爸的名字?
何安良手中的石頭突然發出強烈的光,習慣了秘境中的黑暗,這光讓何安良和陸想覺得很刺眼,哪怕用手遮住眼睛還是能感覺得到。
這時候,何安良和陸想頭上各自憑空浮現出一個白色的洞,不止是他們,秘境中每個人頭上都出現了一樣的洞,大小和一個輪胎差不多,強大的吸引力將他們拖入,根本無力反抗。
秘境外,李慕已收拾好了外面的戰場,正帶著仍有戰鬥能力計程車兵嚴守洞口,可是猝不及防的震動打破了他們長時間保持陣型,地面開始崩壞,一旁的湖泊開始噴湧,不一會兒,那棵巨樹周圍已變成一片汪洋,軍區的人落進去,就像掉入浴缸的螞蟻。
巨樹開始扭曲,一邊縮小一邊下沉,就在最後一片樹葉沉入水中時,突然激起沖天的水柱,秘境中所有人隨之飛了出來。
場面一度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