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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放人歸家

男人本就心粗,加上阿七記憶中並無與女子相處的經驗,對姑娘家的事只是一知半解,不瞭解什麼細節,只好站起來,微微彎腰,貼著她耳朵悄悄問:“可還有哪裡不妥?”

姑娘家臉皮薄,他也不是個木樁子。倒是懂得照顧一二。

宴禾被溫熱的呼吸驚的連連後退兩步,背部貼到了坑壁上,低頭一看,才坐下的少年已經入睡了,發出淺淺的鼾聲。

宴禾看不清阿七的臉,自然也看不清他的神態,踱步到另一邊,“你能幫我支個棚子嗎?我,我處理一下衣裳……”

阿七這才反應過來,撿起地上的外衫,伸長胳膊撐開,阻斷了少年和自已。

宴禾慶幸這幾天她不怕熱,還穿了裡衣,此刻還可以撕些布條湊合用,將就到天明就好了……

搗鼓了半天,宴禾出了一身汗,終於收拾好了,便從外衫帳篷探出頭,眼睛亮晶晶道謝:“我收拾好了,休息吧。”

阿七點點頭,又怕她看不見,“嗯”了一聲。

宴禾坐在他外衫上,頗為不自在,便找話說,打破黑夜裡的尷尬,“你怎麼知道我們被綁來這裡了?”

她讓他進城查探那日混在難民群裡打砸父親的人,只是找了個藉口將他差遣遠一些,不在自已眼前晃悠,也少了很多不自在……

未曾想,還是他先來救她了……

“我在城中查探到一些眉目,那日確有兩人混在難民群中,只是他們是城中乞丐,只說有人給錢讓他們這麼做……其他的暫時沒有眉目。”阿七的聲音混著風聲,倒是讓宴禾慌張不安的心漸漸平穩下來。

“我出城時正好碰到回城求助的元遜,得知前因後果我便先去了粥棚,正好發現宋公子正好帶了人來了這裡……”

“你是說,宋伯彥?”宴禾思來想去,是誰知道她在城外粥棚施粥,她明明已經作了男子裝扮,綁架她是想要錢還是命,

把父親生意場上的對手以及二房都想了一遍,卻唯獨漏了宋伯彥。

阿七又“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安靜等著宴禾說。

宋伯彥勾結山匪綁架她的目的是什麼?

他不是要和宴寧成親了麼?

難道是吃贖金?

……

宴禾想著這些問題,覺著小腹疼痛更甚,腦袋昏昏沉沉的,便也睡了過去。

阿七等了半晌,身邊沒有聲音,再一看,人早已經睡著了,光滑的髮絲從肩頭垂落下來,落在他手邊,髮尾蹭著手背,有些發癢,他抬手將宴禾歪的難受的頭輕輕放在肩上。

那日,他毒發時一定嚇到了她,她才會躲著他吧……

阿七握了握手裡的長刀,刀柄生硬,膈的他生疼,但比不上此刻手背的癢意來的徹底。

天微微亮了,樹林裡的鳥兒發出清晨的鳴唱,喚醒了宴禾。

宴禾抹了一把發酸的右臉,才發現阿七肩頭有一片水溼的洇漬,尷尬道:“我不小心睡著了……”

“無妨。”阿七的聲音有些沙啞,宴禾抬頭看他,本就慘白的臉色帶了一絲青色,眼底隱隱發灰。

“你一夜未睡?”

“眯了會。”阿七說謊,臉不紅心不跳。

宴禾眉目微瞪,氣鼓鼓瞪了他一眼,這人何時也會睜眼說瞎話了……

但看在他守她護她的份上,也不好恩將仇報,只好拾起他的外衫,抱在懷裡站了起來,“天已經亮了,有什麼辦法?”

阿七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肩膀,拔出長刀,在坑壁上鑿出一步高的小洞,少年聽到聲響也醒了過來,和宴禾站在坑底看他鑿坑。

他臂力極強,沒一會就鑿好了相距一致的小坑,爬了上去,折身去了樹林裡,倒是把坑底的宴禾和少年弄了一頭一身的黃土。

“你先上吧。”宴禾身子不爽利,不想讓人在下面看著自已動作不雅地爬坑。

少年也沒有推脫,擼起袖子便手腳並用向上爬去。

只是到底是缺乏鍛鍊,胳膊沒勁,牆壁光滑,沒爬多高就掉了下來,試了好幾次以後,年輕的好勝心被擊了個粉碎,紅著眼眶賭氣站在一邊不爬了。

任宴禾如何勸說都沒有用。

阿七順了一條長藤下來,少年也不主動,只一言不發固執地讓宴禾先上去。

宴禾將藤條系在腰上,踩著洞坑一步一步爬了上去。

正當她揭開藤條,要遞下去的時候,烏泱來了一群人。

為首的是宋伯彥,宴禾躲到了阿七身後。

宋伯彥被她的動作刺痛了雙眼,晃了晃神,不再看兩人彼此熟悉又信任的動作,徑直跑到洞口,讓人順了繩索下去,少年這才上來。

“宴姑娘既有人護送,宋某便不叨擾了。”宋伯彥給少年髒汙的衣裳外披了一件披風,話是笑著說的,但是眼睛誰都沒看。

少年見宴禾髮絲凌亂,衣衫不整,裙襬上還有血跡,抿了抿唇。

阿七像一塊銅牆鐵壁站在宴禾面前,頗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宴禾被壯了膽,側身走了出來,“宋公子來的未免太過湊巧,倒像是掐準了時間來的。”

宋伯彥沒解釋,只笑了笑,揮了揮手,身後跟著的一群親衛便轉了身,朝山下走去。

宴禾看了一眼躲在宋伯彥身後的那人,儘管將頭低的很低,宴禾還是認出了他,輕笑一聲,並未多言。

只是收回視線時,對上了宋伯彥的視線,並未停留便厭惡收回了眼。

沒有注意到他眼裡閃過的決絕。

宴禾走在阿七前面,直到徹底看不見那群人,宴禾才長長呼了一口氣,垮下了背,放慢了腳步。

剛下山,便見頭上包著白布的宴欽手裡提著一個木質大箱,領著幾十號護衛氣勢洶洶上山。

宴禾眼尖,叫住了他。

“你這是?”宴欽得了元遜訊息之後,連夜調動錢莊的錢,好不容易湊齊了一萬兩,等不及再等訊息,便領著人上了山,山道狹窄,馬車不得通行,他便下來親自走,走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卻見自家女兒披頭散髮下山了。

“爹,是阿七救了我……”宴禾看了一眼身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