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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眼皮子跳

宋伯彥近日告了假,聽聞早間朝堂上發生的事,馬不停蹄來了齊府。

到的時候,齊廣亭書房中有人,宋伯彥想著一會兒要跟齊廣亭說的事情,不禁頭皮發硬……

只是,凡事都講究個方式方法……

待書房裡的人出來了,是齊府管家,跟宋伯彥見好後匆匆走了。

“聽聞你近日身體不爽利?家中事物可處理妥當了?”齊廣亭坐在書案後面,正捏著袖子修書,連頭也沒抬一下。

宋伯彥主動走過去研墨,“多謝老師關心,身體已無大礙……我今日前來,一來是聽聞坊間傳言,城外有難民聚集,學生自請替老師分憂!二來,學生特意來向老師致歉,辜負了您的囑託和教誨,學生十日後和晏家女成親,只不過,是二房的女兒……”

話音剛落,俊俏的臉上捱了結結實實一個巴掌,打的他腦袋嗡嗡作響。

齊廣亭怒不可遏:“你腦子讓豬吃了!我以為傳言不可盡信,沒想到你還真是蠢得讓我大開眼界!”

宋伯彥眼底閃過一絲厲色,走到書案前跪下,“學生自知蠢鈍,特請老師賜教。”

“你應當知道,晏家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若是不能成為你的助力,那便毀掉吧!”齊廣亭頓了頓,繼續拿起筆繼續寫。

“毀掉一個商賈之家,不會還用我教你吧!對了,再過三日,雲睿和她母親就從江州回來了,城外難民多,我怕生事端,你去接她們。”

“是,老師。”宋伯彥虛拍衣襬,恭恭敬敬站了起來,聽齊廣亭繼續教他官場之道。

齊雲睿是齊廣亭獨女,幼時因為身體不好,隨母親去南方江州外祖家生活,這兩年隨著年歲的增長,得了大夫的診斷,可以回家了,三月天氣回暖之後便慢悠悠踏上回程了。

*

趙宣下朝以後氣急,胸中氣憤久久不能散去,去了御花園走了一遭,出了一身汗,這才提腿向皇后居住的昭華殿去。

而前朝的事情,也早有長眼的小太監通報了皇后霍漪,得到訊息的時候,霍漪正憂心著自已母家的一團亂麻。

“母后,何為難民?”十三歲剛從太子趙暉剛從弘文館內下學,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乾淨的眼睛望著霍漪。

“難民,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流離失所的人。”霍漪回了神,見一旁的趙晞也好奇盯著自已,摸了摸她的頭髮,緩緩開口解釋。

“母后,為何會沒有飯吃呢?”趙暉先前調皮,拔了太傅的鬍子,被皇帝罰了三天不能吃飯,自那以後長了記性,也對吃飯這件事頗為看重。

“陰雨連綿,黃河決堤,淹了良田,莊稼顆粒無收,自然沒有粟米吃了。”

“吃不飽粟米,為何不吃肉呢?”趙暉問的天真,卻讓霍漪出了一身冷汗。

何不食肉糜?這話從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口中說出無可厚非,但是絕對不能從一個十三歲的太子口中說出……

敷衍打發走兩個孩子,霍漪親手泡了安神茶,沒一會兒,趙宣推門進來了。

“老遠就聞到你這裡的茶香了。”趙宣臉色緩和了不少。

“臣妾聽聞今日陛下發了好大一通火,也只能泡些安神茶來替您舒緩舒緩了。”

皇帝擺手,讓周遭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捏了捏額角,苦笑一聲:“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替我捏捏頭吧。”

四周無人,帝后才如普通百姓家夫妻一般說一些平常話。

霍漪在腿上鋪了冰絲墊子,纖細的手指一圈一圈揉著趙宣的頭,“水至清則無魚,陛下莫要太過苛責自已。”

“漪兒,我怕啊!我怕老祖宗打下來的江山毀在我手裡!我怕底下的人做一個假的海晏河清給我看……你說,那麼多為人父母為人子女的難民,他們該怎麼評價我這個只知居廟堂的皇帝……”

“陛下繼承大統以來,殫精竭慮,夙興夜寐,天下人有目共睹,天災無情,斷然不會埋怨陛下……說起此事,臣妾有一事,暉兒年歲漸長,成日讀聖賢書縱然是好的,臣妾想著,此番安置難民一事,能否讓他參與?”

趙宣睜開了眼睛,有些遲疑:“你捨得?”

“暉兒不僅是我的孩子,更是一朝儲君,若是能早早為陛下分憂,那也不辜負陛下早早立儲的初衷。”

“如此,朕便讓林康帶著他,跟著齊廣亭去城外,歷練歷練也是好的。”趙宣隨即拿定了主意。

林康是太子府侍衛首領。

趙暉得了旨意,激動亢奮,讓嬤嬤收拾了好些精緻衣裳鞋帽,儼然把這場外出當成了遊玩。

趙晞嘴巴嘟的老高,嘟嘟囔囔說父皇母后偏心,霍漪只好答應讓她去避暑小園住幾天,這才把她哄得高興了些。

*

宴禾整日待在府中,不知為何老是覺得心慌,眼皮子跳的厲害。

映雪和笑雨說了好些吉利的話,才讓她沒那麼焦慮了。

“最近外面不太平,你讓管家交代下去,府裡眾人如非必要,減少外出,以免給府上添麻煩。”宴禾心急想要去找父母,可理智告訴她不宜擅自外出。

正當她坐立難安時,來運匆匆跑了進來,只是人還未進月門,聲便先傳來了:“小姐!不好了!老爺在莊子上受傷了!”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映雪趕忙倒了半杯茶水遞給他:“仔細些說。”

來運一口氣喝了水,“今日老爺和夫人想去城外的莊子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收留難民,未曾想,難民見了老爺竟是一窩蜂湧了上來,幸好出發前,夫人讓帶了好些米糧,散給了難民,這才將人哄住。”

“只是,老爺還未張嘴說些什麼,難民中突然有人大喊老爺是奸商,朝著老爺扔石子,老爺未察,被石頭砸到了……”

“爹爹現在如何了?”宴禾皺眉,心下著急。

“夫人給包紮了,只是難民圍了莊子,水洩不通,老爺和夫人被困住了,我偷偷跑出來報信兒,眼下大少爺也不在家中,只有小姐你了……”來運為難地看著眼前的宴禾。

嬌滴滴的小姐如何處置的了這般折煞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