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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殷切議親

“哈哈哈哈哈哈伯父謬讚,謬讚了,實不相瞞,自那日鬧市一見,姑娘恍若神仙妃子令我心神向之,不知,是否可以叫你乳名皎皎?”宋博彥目光灼灼,比當天的大日頭都要灼熱。

這話聽著有些彆扭,但又無法說出具體是哪裡彆扭,哪家的謙謙君子會跟姑娘家當面說這些話呢,且初見那一日,她帶了緯紗,這人說話紅口白牙張嘴就來,不像是個只會讀經誦詩的呆書生。

“稱呼罷了,宋大人隨意。”宴禾不自然地抬手將風吹亂的髮絲撥到腦後。

宋博彥像是變戲法一般從袖中掏出一支木槿花掐絲金簪,樣子倒是小巧別緻,“那日見這支簪子,便覺得和皎皎相配!”

宴禾從小是見過金貴物件的,這支簪子對她來說無甚新奇,但還是笑著接過,恭維誇讚好幾句。

說話間,婢子來報,宋老夫人出來了。

宋博彥聞言,起身向宴禾告辭離去。

看著人離去的背影,宴禾忽覺一陣疲憊之感湧上來,怎會如此疲累呢,只是和他說了幾句話而已……

“小姐,方才我聽秋嬤嬤說,宋老夫人和老爺太太相談甚歡,小姐真想嫁進宋家嗎?”映雪嘟嘟囔囔。

“二房近日可有發生什麼事?”宴禾突然問了不相干的事,倒是讓映雪反應了好一會兒。

“二老爺去了花樓,不知怎的,二太太便跑去苗姨娘房裡,將人推下了水裡,苗姨娘落了風寒,最近咳的厲害。”

原因無非就是因為苗姨娘原本也是花樓姑娘,因有孕在身被贖進二房,二太太這是心裡不爽利但又拿不住二老爺,只能找情非得已的苗姨娘出氣。

宴禾總是想不通這些事情,明明是男人不檢點,最終遭受折磨和苦難的卻是女人,而女人有時候最會為難女人……

“你多撥點銀子悄悄給宴清送去,讓她也看看自已的傷。”

宴禾向前走著,並未停下腳步。

“小姐為何要幫她?”映雪不明白,大房和二房分家之後,只有像中秋這樣的大節日才會聚在一起做做闔家歡樂的樣子,所有人都看在年邁昏聵的老太爺和老太太面子上心照不宣,維持表面和諧。

“人不能選擇自已的出身,我生的好是因為運氣好,而宴清運氣沒那麼好,但她為了給苗姨娘看病,竟然做了繡品去繡樓賣……她是想好好活的。”

映雪似懂非懂點頭,不管如何,她都支援小姐的決定,且小姐如此心善,怪病也一定會好的!

自宋老夫人離開那日,宋博彥更是熱衷向宴禾送些小玩意兒。

有時是玉佩,有時是精心木雕,有時是刺繡珍品……

“小姐,先前是我對宋大人存了成見,你瞧,這桂花盒多逼真啊!”映雪給宴禾展示著宋博彥送來的木雕首飾盒,“隱隱還有桂花香呢!”

“收起來吧,記得去小庫房挑一樣禮回送他。”宴禾並未接過,只輕輕掃了一眼,便吩咐她將禮物收了起來。

映雪輕嘆一聲,照著吩咐走了。

自家小姐明明年紀不大,怎的這口吻頗為老練成熟,哪裡有待嫁姑娘對未來夫君的熱乎勁呢,不過仔細想來,小姐除了對老爺太太和二位公子頗為親近,其餘的便是她們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了,對其他人都淡然對待,許是因為不熟吧……

得了宴欽的暗示許可,宋家自是殷切不已。

挑了個吉利日子,宋博彥帶著媒人上門了,禮單也長,抬了好幾擔,街道上的人紛紛駐足,議論紛紛,其中不乏有些酸言酸語,宋博彥只當沒聽到。

收了婚書,宋宴兩家的婚事就算定下來了,婚期緊張,就在兩月後的八月。

有人歡喜有人惱。

“爹!眼下宴禾和宋家定了親,日後我再努力也是白想!若不是你和娘一心要我盯著宋家,我能蹉跎至此嗎!還讓宴禾搶了先!我不服!”

“你也莫要大動肝火,只要生米還未煮成熟飯,都不晚……”宴二爺意有所指,讓宴寧稍安勿躁。

“你去打聽打聽,若是宋博彥來尋宴禾,爹自然會創造機會讓你們獨處,你一定要把握機會。”

得了父母首肯,宴寧擦乾眼淚,回了房。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她想去見見宴禾,看一看她是否滿心歡喜等著做新嫁娘……

大房的下人正在緊鑼密鼓地張羅著宴禾的婚事,燕京首富嫁女,場面小不了……

宴寧一路走來都是礙眼的東西,一股鬱結之氣沉在胸口,臉色不好看了許多,竟是連一貫的假笑都懶得維持了。

汀蘭小築的門口,小七撒丫子撲咬著蝴蝶玩,指甲尖尖,掛住了宴寧的裙襬。

“你個小畜生!”宴寧一把拍開了小七的爪子,眼睛一轉,像是想到什麼,抓住它的後脖頸,遞給身邊的丫鬟,“去,找個麻袋裝起來!”

院子裡倒是安靜了許多,李氏請了城裡最好的裁縫來為她量身裁衣。

宴寧提了裙襬進來。

宴禾不識情愛滋味,雖看過無數書生小姐的悽婉愛情故事,她總是不明所以,話本有誇大成分,不免幻想。

唯一見過的執子之手,便是爹爹和孃親了,他們是自小一塊長大的情分,感情頗深,她從不相信一見鍾情,所謂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或者各取所需罷了。

她沒有絲毫雀躍之情,總覺有一股酸酸澀澀的滋味縈繞在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怎的看著姐姐並不高興?莫不是姐姐覺得博彥哥哥配不上你吧!人貴有自知之明,士農工商之分甚為嚴格,姐姐還是莫要心比天高才好。”

宴禾一頓,好好的日子來了晦氣的東西,本就心裡痠麻不舒坦,嘴上自然也是沒好話,“不勞你費心了,這麼關注我,還不如回家多攢攢嫁妝。”

憑著真金白銀堆起來的小小烏紗帽倒是讓他們忘乎所以起來了。

“你!”晏家二房窩囊沒本事是事實,府裡清貧是最大的痛點,每月只憑著土地和郊外兩處宅子收租,遠遠不夠維持體面的花銷。

“哦對了,方才我過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廝鬼鬼祟祟抱著小七往往後院假山跑去了。”宴寧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