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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護主不力

宴禾魘著了,夜裡發了高熱,身子燙的像火爐,宴欽一會兒給妻子喂藥,一會兒配合丫鬟親自動手給女兒降熱,一整晚都沒閤眼。

忙碌了一夜,好在李氏體內的迷煙毒素及時散乾淨了,只宴禾因著害怕驚慌和外傷,暈暈沉沉昏迷了整整三日。

宴欽親自帶著禮跑了府衙好幾趟。

“宴兄啊,那黃賴子本是宋家馬伕,因染上了賭博偷拿主子屋裡的東西才被趕出來,此番他故意攀扯,定是想報復宋家。”

“李大人,他和宋家恩怨與小女有何干系?為何偏就選了小女作為他打擊報復的物件呢!”

“可能令嬡得去去晦氣。”李大人抿著茶,不打算與宴欽多說。

宴欽和這位李大人有過幾面之緣,因著這次的事情又有了交集,宴欽總覺此事不對勁,但府衙給出的說辭也挑不出毛病。

宴欽忍著脾氣拂袖離開。

“什麼狗眼看人低的傢伙!不就是看我晏家是商人麼!要錢徵稅的時候知道舔著臉了,眼下就拿這樣的理由打發我!”宴欽氣的捏碎了白瓷杯,紮了一手血。

李氏進來安慰他,將紗布纏在他手上,柔聲道:“你先消消氣,縱然你我都覺得事有蹊蹺,可如今既無人證,也無物證,只憑黃賴子一面之詞怕是奈何不得。且宋家下人都說那馬伕確實是三個月前便被趕出府了……”

“再者,琛兒若是今年上了榜,日後我們總會有依仗的,都說民不與官鬥,這自古以來的道理不是白說的,門難進事難辦的事都存了上千年了……”

宴禾身子骨弱,楊先生開的藥多以滋補為主,最主要的則是用了特製的藥膏去給臉消腫止痛,畢竟姑娘家的臉面可是重中之重。

第四日,宴禾終於悠悠轉醒,除了臉上還有些許紅印,腳踝倒是不疼了,腦袋木的厲害。

映雪和笑雨服侍著簡單洗漱用飯。

六月已經完全進入了暑期,宴禾懨懨不想動彈,著薄衫躺在黃花梨木的貴妃榻上,百無聊賴翻著手裡的話本。

“小姐,日後出門還是要帶著護衛的,甭管是遠門還是近處,章平和阿七被老爺罰了兩杖呢。”

映雪語重心長道,自家小姐總是心善,把人想的好,殊不知世上有的是人面鬼心的東西。

像這回,明明她和小姐好端端走著,怎的偏生只有小姐一人落了水,也幸好當時賞花宴上沒有什麼男子,否則會鬧出好大的笑話……

偏偏府上馬伕說得了夫人的命令讓先行回去,而後就遇到了歹人意欲圖謀不軌……

“爹爹罰他們作甚?”宴禾起了身,帶著些許疑惑。

“罰他們護主不力……”映雪也有些同情他們。

“你去小庫房拿兩瓶上好的金瘡藥,我們去看看他們。”

阿七已被安排在了護衛房,他自已挑了一間角落的房子,倒也清淨。

宴禾將金瘡藥給了章平,感激道:“你這幾日便好好休息,傷好之後再當值。”

章平艱難起身抬手道謝。

元申是宴府護衛班主,為人不徇私情,剛直不阿,對章平和阿七的兩杖沒有絲毫手下留情,饒是章平這種身強體壯的人也被杖了個皮開肉綻。

敲開了阿七的門,他竟脊背筆直地坐在床上翻看著一本卷邊的兵書,見宴禾主僕進來便起身行禮。

“你怎的不休息?”宴禾實在好奇這人的身體是鋼鐵鑄的不成,先前胸膛的傷還未完全好全,眼下捱了兩杖還能坐起來……

“我身體無甚大礙。”

一高一低的人就站著杵在那裡說話,宴禾有些不自然,將手裡的白瓷瓶放在桌上,轉身走出兩步,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停下腳步,並未轉身。

“你安心歇著吧,我代我爹爹向你說聲抱歉,這事著實是殃及了你……”

“你不必掛懷。”

宴禾抿了抿唇,出了屋子,留下一陣淡淡的藥香。

此刻的她又恢復了驕傲的小孔雀模樣,跟前兩日坐在泥地上嚎啕大哭的小髒貓判若兩人。

阿七看了看桌上的藥,勾了勾唇,褪了衣衫憑感覺上藥。

這個動作他好似做了好多次,竟是能將白色藥粉不偏不倚灑在傷口。

宴禾回到院子,宴寧已在院中等著她。

“姐姐,你終於好了!怎的好端端遇到了這等惡事,這兩日看著你氣色越發差了。”

看起來一副好妹妹關心姐姐的模樣。

“還死不了,妹妹還是關心關心自已的事吧,我聽聞,二叔有意給妹妹找個好人家?”宴禾坐下,拿起水壺倒了水喝,沒有禮讓宴寧的意思。

宴寧一窒,語氣沒了客氣。

都知道父親官職小,跟達官貴族也無甚交集,宴禾這話就是諷刺她的。

“宴禾,什麼時候見你都是一副強裝鎮定的模樣,還真是不順眼呢。我的親事你不必操心,我自然會找個好夫婿。”

平步青雲,受人仰望!

你有的我也一定會有,你沒有的我也會有!

宴禾見她終於不裝了,倒是笑開來,“從小便知你本事大,這幾年倒是安分了許多,我也很想看看,你如何能佔了雀巢。”

“還有,妹妹回去還是好生規勸著些理哥哥吧,不然,二叔那微薄的俸祿怕是都給花娘添了頭面了。雖說大房與二房井水不犯河水,可身上終歸流的還是同樣的血……”宴禾說著忽然來了興致,伸出瑩白的手指,捏起桌上的紅豆酥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宴寧沒有在宴禾這裡討到好處,倒是存了一肚子氣,這股子氣自然而然地發洩到了宴清身上。

因著在宋府發生的事,宴禾對宋博彥本就模糊的印象變得有些不悅。

可是,爹爹說他能助自已解噩夢……

雖不知具體的法子是什麼,可她想試一試,她才十五歲,她還想長長久久地享著父母和兄長的疼愛!

想通後,拉開梳妝檯上的抽屜,取出鍍金瑪瑙規矩盒,裡面是上好的胭脂水粉。

“小姐!我們來為你上妝!”映雪眼尖,見宴禾終於又把之前心愛的妝粉盒拿了出來,高興極了。

自從小姐每晚做噩夢以來,便沒了心思上妝打扮,把妝粉盒都放到了看不見的地方。

半個時辰後,在映雪和笑雨巧手不遺餘力的努力下,宴禾便又恢復了晏家女的光彩動人,惹得映雪和笑雨紅了眼眶。

她們還是喜歡看這樣的小姐。

“小姐,何不到鋪子裡看看新貨?”映雪興高采烈提議。

宴禾轉念一想,索性待在家裡無事,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