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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宋府賞花

宴家差人放了訊息出去,宴家女要議親了。

上頭兄長無風無波,作為最小的女兒卻要第一個議親,這讓滿燕京城的人都猜測紛紛。

猜來猜去,無非是男男女女那些事,也未翻出新花樣。

府里人來人往,守門的小廝一天要接好幾個帖子。

人人心思各異,都想沾一沾晏家這銅臭味。

宴禾坐在桌旁的石凳上,陽光透過高大遒勁的樹枝灑下斑駁的光,手邊放著珍味坊的甜點,腳下小七睡得四仰八叉,聽笑雨和映雪嘰嘰喳喳給她講前院發生的事。

她今日穿了一身玉青色襦裙,卻在髮間簪了赤玉簪子,綠中一點紅,平添一絲溫婉。

她雙手撐腮蹙眉,心下疑惑,爹爹和孃親那麼疼愛她,怎的昨夜才提及一句,便雷厲風行了……

院中,章平穿著全黑的窄袖護衛服,和阿七相對而立。

兩人身量不分上下,只阿七的脊背看起來更寬厚些,宴禾未來得及繼續思考議親之事,兩人已經開始切磋起來。

起初,阿七手上動作稍顯生疏,處於防守狀態,幾個招式過後,出招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招招都朝著章平命門而去,在離他只有不到一寸之地驟然收了力度,停下進攻。

宴禾看的眼睛都不眨,她果然沒猜錯,阿七是習武之人!

對他的能力有了些許瞭解,便帶著他去找父親。

小廝在門外候著,見宴禾帶人來了,忙迎上去:“小姐,老爺正在會客,煩請您稍等片刻,小的去通報一聲。”

宴禾點點頭,站到陰涼下面。

兩個院子隔的不遠,因著天氣熱加走動的緣故,她面上帶了層薄紅。

阿七定定站在身側靠前。

宴禾不自覺打量他,對他好奇不已,他的過往是如何……

阿七似是背後長了眼睛,倏地轉頭看向她。

宴禾急忙收回眼神,假裝看向書房,只留紅了的耳垂和白皙的脖頸在人視線裡。

書房的門開了,宴禾提了裙襬走過去,卻跟裡面出來的人差點相撞。

“宴姑娘,對不住!是我魯莽了。”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但對笑著賠罪的人卻是沒什麼印象了。

“前些日子鬧市驚馬踩壞了姑娘的點心,這是給姑娘賠罪的。”說著從身後拿出一包糕點。

宴禾記起來了,也認出這是珍味坊的糕點。

“郎君不必掛懷這般小事。”宴禾笑,不著痕跡退了半步,但未伸手,在爹爹門前收受外男東西成什麼樣子。

宋博彥卻執著不已,大有一種你不收他就不收手的架勢。

書房裡傳來喚宴禾進去的聲音。

宴禾點點頭,帶著阿七進了書房。

這是宴欽第一次見阿七,先前,阿七於他是無關緊要的過客,如今卻因著女兒心軟站在了自已面前。

“可決定好了幹什麼活計?”宴欽沉聲問道,對這個潛在的危險分子他沒有一點好印象,且本能覺得此人氣場太過凌厲。

“爹爹,方才我讓章平和他切磋了功夫,他的功夫不在章平之下,先前您不是說要為我物色一個護衛嘛,女兒覺得他可以勝任!”

“當真?”

“女兒怎麼可能騙您吶!是真的!”宴禾嬌聲道。

“罷了!他是你的人,你決定就好,只一個原則,他得護住你,否則……”宴欽對這個女兒寵的沒邊了,看見女兒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我定當護住小姐,盡職守責。”

阿七主動出聲,倒是讓父女倆都驚了一驚。

定了阿七的事,宴欽讓人帶他去領護衛服裝及日常所需用品。

只剩父女二人,說話隨意多了。

“皎皎,你覺得方才在門口遇到的宋家郎君如何?”

“爹爹為何這樣問?”宴禾不解,那人不是來尋爹爹說事的嗎……

“不瞞你說,爹孃這幾日放下手裡其他事,替你看了幾個好郎君……”

宴欽捏了捏太陽穴,見女兒想要說道一二,擺擺手制止了她,繼續道:“爹孃對你未來的夫君別無其他要求,只要他品性好,且能在危急時刻護住你便好,宋博彥來了幾次,爹覺得他做事進退有度,為人謙恭,樣貌也算上成,勉強能配得上你。”

宴禾不是個遲鈍的人,爹孃這麼上心這麼急切,定是有他們的原因。

“可是與我做噩夢有關?”

“……是。”宴欽震驚於女兒的細膩,不打算與她細說具體,但也不打算全盤隱瞞,如此方可儘快應了風水先生雖然,解了眼前難題。

“爹爹所言,女兒知道該怎麼做了。”

宴禾懨懨回了院子,一回去便脫去外衫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聽映雪脆生生在門外叫了聲“阿七護衛”,她骨碌起身,趿拉著便鞋走到門口。

阿七已經換了宴府統一的護衛服,玄色暗紋窄袖,同色的腰帶緊緊繫在腰間,更顯得人挺拔俊俏,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護衛服還有別樣的魔力。

要說宴禾的本事愛好,倒也沒什麼特殊之處,她長得好,也喜歡好看的東西。

故此,她雖被嬌寵著長大,女紅刺繡和作畫卻是一等一的好。

晏家的護衛和護院是沒有賣身契的,只是做個你情我願的買賣。

護院只是待在府中,護衛則可以跟著主家四處跑。

得了父親的示意囑託,宴禾便決定多出去走走。不知怎的,那宋府似是長了天眼一般,轉天就差人來請晏家去賞花宴。

這頭,李氏親自替宴禾的妝容服飾掌眼。

好不容易在一排排素色衣裙裡找了件桃粉描金的襦裙,嫵媚不足嬌俏有餘,只臉色不好,在她本就清瘦的臉上抹了厚厚一層粉,好在底子好,也並未變得滑稽可笑。

“你個姑娘家,成天穿的素成什麼樣了,等回來了,娘給你做幾身好看衣裳!”李氏滿意地看著宴禾。

而晏家二房也正在為宋府的賞花宴忙碌著。

原來,這宴二爺當著個八品的右拾遺,和宋博彥這個七品翰林院編修有些交集,一來二去也算相熟。

晏家兩房的馬車在門口相遇,勉強打了招呼便各走各的。

“娘,宴禾怎的也收到邀請了?”宴寧忿忿道。

“恐怕是你大伯也對宋家郎君有意吧……”金氏浸於宅院紛爭已久,一眼便看出了事情原委。

“就她?一介商戶女,她也配?”宴寧正了正髮釵,不屑一顧。

“你爹有意將你嫁進宋家,你定要好好抓住機會,宋家郎君是個有出息的,等你出息了,娘也就揚眉吐氣了。”金氏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叮嚀道。

想起只會逼著跟她要錢流連花街柳巷的大兒子,她就頭疼不已,大兒子長歪了,往後只能靠著閨女翻身了。

自家老爺做個八品官已經到頭了,可這宋博彥不同,年紀輕輕便以探花身份為官,儘管現下清貧些,日後定能大有作為……

宋府並不大,已經陸續來了人,將後院惹得有些擁擠。

說是賞花宴,就只有幾盆繡球和一方梔子花,品相也實在算不得上乘。且只有一個涼亭,也已經擠滿了人。

宴禾看了看母親,李氏示意她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