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阿克曼有一個夢想……
或者說更準確點說,應該是野心才對。
畢竟以他這一把年紀,還談什麼夢想實在有些可笑了。
正如他之前跟利威爾說過的一樣,從地下街臭水溝裡出來的老鼠,也會嚮往更廣闊的天空。
正因如此,他原本的主人羅德·雷斯死了,而且就死在他的手中。
因為那是摯友的哥哥,所以肯尼很仁慈的給了他一個沒有任何痛苦的死法。
牆內的局勢已經變了,就算他再繼續活下去,經歷的也只會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折磨罷了。
肯尼認為自已是替他解脫了。
順便也是為了達成自已的願望。
人總是要為了什麼而活,自從摯友烏利死後,肯尼活下去的意義就只剩下了實現那個看似虛無縹緲的願望。
他從雷斯宅邸的密室中找到了那些針劑,並且瞭解到了大部分的真相,知道了實現自已願望的辦法。
在調查兵團動員的時候混入隊伍中並不是什麼難事,在其他所有士兵還在做出發準備的時候,肯尼就帶著自已的手下提前了幾個小時出發。
二十人不到的隊伍,除了立體機動裝置和武器之外,沒有攜帶任何補給物資。
儘管很不幸的遇到了幾隻巨人,一部分生活在牆內,從未見過巨人的手下陷入了驚慌。
但對肯尼來說,巨人算不上是什麼阻礙。
他從來都沒有經過殺巨人的訓練,但他的身體知道該怎麼做,每一場戰鬥都只需要遵從本能即可。
最終,他們提前所有人一大截時間抵達了西甘錫納。
沒有人預料到他們會出現在這裡。
貝爾托特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誰。
回到此時此刻的城牆上,雨落的好像有些更急了。
“也不知道你跟利威爾的關係怎麼樣,我挺好奇的,能跟我說說嗎?”
肯尼像是在嘮家常,微微眯起眼,一步步向米莎走近。
身後是五十米高的直壁,米莎退無可退,短時間內也解不開貝爾托特身上的立體機動裝置。
肯尼還在步步緊逼。
“不要這麼冷漠啊,好歹名義上我也算是你爺爺輩的人,被可愛的孫女這樣子對待,爺爺我會傷心的。”
瞬間,米莎的額頭冒出了青筋,臉色也是黑了幾分。
他真的是扶養過利威爾的人嗎?
兩個人的性格差異未免也太大了些。
原本米莎是想回他一句“無可奉告”,現在是徹底不想接他的話了。
估摸了一下距離,米莎細微的調整了一下角度,接著按下了手中立體機動的扳機。
鉤爪連線著繩索,在瓦斯噴射的速度加持下,從貝爾托特腰間猛地爆射向肯尼的喉頸。
幾乎是同時,米莎也從貝爾托特身後閃了出來,壓低著身體,瞄準著肯尼的致命要害就是一發直拳打過去。
拳還未至,就聽到“叮”的一聲,威力足以致命的鉤爪被肯尼輕描淡寫的擋下。
緊接著一個粗厚的手掌正正好出現在了米莎拳頭前,彷彿未卜先知似地攔下了她這一拳。
“喲呵,力氣還真不小。”
肯尼頗為驚訝的翹了下眉毛,反手握住米莎的拳頭,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拎起來。
“不過只是這樣可還對付不了……”
輕鬆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發現一個槍口對準了自已的臉,肯尼面色驟然一變,頭急忙往旁邊一歪。
下一個瞬間,槍聲“砰”得響起,一道紅色的煙線劃過雨幕衝破天際。
米莎直接將射完後的訊號槍往肯尼臉上甩去,同時抬腳用力蹬向他的肚子。
潮水般的攻擊一波接著一波,為了躲避,肯尼只能先放開米莎的拳頭,往後退了一大步。
帽簷之下,看向米莎的眼神已經變得慎重起來。
而米莎則是有些肉疼,剛剛那是她身上帶著的最後一發訊號彈,原本是想用來給調查兵團發訊號的,沒想到就這麼浪費掉了。
關鍵浪費了卻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如果說上一次近距離偷襲被躲過還能用失血過多後身體虛弱來解釋,那麼這一次她真找不到什麼理由了。
無錯書吧眼前這個傢伙的反應速度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
不過,他倒也不是躲開了所有的攻擊。
米莎瞥見了他臉上被訊號槍劃出來的一道細細的紅印。
但是繼續交手下去,自已依舊不會是他的對手。
“真不得了啊,現在的孩子都這麼可怕了嗎?”
肯尼咂了幾下嘴,然後抬起了槍口。
“看來大叔我也得動點真格的了。”
他雖然是要認真了,但米莎可沒有興趣奉陪。
往斜後方一躍,翻身躲過槍線,米莎單手拽起死屍一樣的貝爾托特,二話不說跳下了城牆。
墜落僅僅片刻便戛然而止,米莎一把抓住了那縷粗長的頭髮。
剛剛那發訊號彈可不僅僅是為了攻擊,同時也發揮了它原本的作用。
米莎早就注意到了後面城牆上爬上來的尤彌爾,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將她引過來。
被那麼多中央憲兵追殺到了現在,尤彌爾的身上已經遍佈傷口,全身都散發著白色的蒸汽,呼吸頻率也遠比之前急促的多。
她的狀態顯然不是很好,但在確認接住了米莎後,她還是用利爪勾住牆壁,最快的速度滑落到了地面上,暫時甩開了那些剛攀到牆頂的憲兵。
米莎四處看了一圈,急忙問道:
“尤彌爾,克里斯塔在什麼地方?”
尤彌爾“唔嗯”的哼了一聲,巨人的臉頰略微鼓起。
愣了一下,米莎才領會了她的意思。
居然把克里斯塔含在自已嘴裡……雖然這確實是能保證她安全的好辦法,但這樣真的不會給她留下心理陰影嗎?
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尤彌爾緩緩張開嘴伸出舌頭,將克里斯塔送了出來。
克里斯塔渾身沾滿了黏黏的口水,出來的瞬間就使勁咳出了不少神秘液體,然後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看到她這副可憐的模樣,尤彌爾一邊跑著,一邊騰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握住,拇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液體。
然而現在並不是為此道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