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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視線與既視感

夜晚,眾人熟睡之後,亞妮悄無聲息的溜出宿舍,來到了操場旁的樹叢中。

萊納和貝爾托特二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一見到亞妮,萊納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亞妮,試探出那個女孩的身份了嗎?”

“沒有,我只知道她很讓人火大。”

“這……沒有什麼有用的情報嗎?”

“她說她來自米特拉斯,就是牆內的王都,你信嗎?”

“出身王都的人為什麼要跑這麼遠來加入訓練兵團?”

萊納皺起了眉頭,他們的目標就是成為憲兵,進入王都打探情報……

這樣的巧合,很難讓萊納不多想,思索片刻,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狠厲。

“無論如何,她跟我們在西甘錫納見到的那個女孩實在太像了,不能放過……”

“可是在這裡動手太危險了,萬一被發現……而且,當時我們確認過那個女孩已經斷氣了,長得像應該只是巧合。”

一直默默無言的貝爾托特突然開口,表情掙扎的看向亞妮。

“亞妮,你是怎麼想的?”

“我……隨便怎樣都行。”

亞妮依舊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可是萊納卻注意到了她躲閃的視線,在心中嘆了口氣。

儘管已經或直接或間接的害死了無數人,可加入訓練兵團前在開荒地的經歷和所見所聞,難免讓他們心中產生了動搖。

尤其是萊納,他不止一次夢到過被自已殺死的女孩那張慘白色的臉,以至於白天在隊伍中看到米莎時,他嚇的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在兵團裡動手確實有風險,那就再觀察一段時間好了,還是要麻煩亞妮你去跟她接觸,如果她真的是來自王都,正好也可以打探些情報。”

看似很理智的發言,亞妮和貝爾托特也都表示贊同,但三個人心裡都清楚,這只是他們自已給自已找的一個理由而已。

如果不是別無選擇,有誰會喜歡奪走他人的生命呢?

……

第二天,訓練正式開始,第一個內容是檢驗新兵對立體機動裝置的適應性,多次檢測不合格的人,將會被直接淘汰。

讓人不得不承認的一件事是,這個世界上是有天才存在的,好巧不巧,米莎就是其中之一。

早在三年前她第一次接觸立體機動裝置的時候,就展現出了非凡的天賦,幾乎可以說是無師自通的掌握了使用方法。

當初米莎就是藉助著立體機動裝置,從地下貧民窟的通風洞口鑽到地面上的,這個過程其實遠沒有她當初在利威爾面前說的那樣輕鬆。

她出來時並不是沒被憲兵發現,而是被發現後,靠著立體機動裝置將追兵甩掉,越過席納之牆逃出來的,這其中的風險不必多說,如果被抓,下場只會是被當場格殺。

所以米莎現在其實算是個黑戶,雖然地下街可能還保留有她的戶籍資料,但那個身份她已經不能用了。

儘管這麼說不太好,但確實是多虧了巨人攻破城牆導致的混亂,才讓米莎得以以孤兒的身份“重獲新生”。

逃離地下街之前,米莎僅僅是看過幾次利威爾他們使用立體機動裝置空中飛來飛去的場景,覺得我上我也行,然後就付諸實踐,並且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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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翻過城牆後沒多久,那套立體機動裝置的瓦斯用盡,米莎背不動,只能將其廢棄。

最後她花了大半年的時間,一路徒步走到了西甘錫納區,才見到的艾倫·耶格爾。

不過,適應性測試雖然很簡單,但米莎也發現了之前自已使用立體機動裝置時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原來,立體機動裝置並不只有氣罐和繩索發射裝置,使用者還需要配備將衝力分散到全身的皮帶,否則就算操作正確,成功飛上了天,長久下來也會對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

米莎猜測,利威爾長不高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他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長時間使用立體機動裝置。

下次見面最好提醒他一下……純屬好心,應該不會被揍吧?

對於米莎而言,今天的訓練輕而易舉,就只站了會隊,然後在繩子上掛了幾分鐘就結束了,然而,對於艾倫來說,這場訓練可謂是災難。

就連米莎都沒想到,那個被系統標註為目標的艾倫耶格爾,居然會是一個在立體機動裝置上面毫無天賦的人。

他甚至連在繩子上撐過短暫的片刻都做不到,整個人都倒掛在儀器上,不僅被教官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被圍觀的新兵當猴子看。

主要是,周圍的人都聽到了昨晚吃飯時艾倫說的那些豪言壯語,什麼“沒有能力的人就只能被淘汰”、“巨人沒什麼了不起的”、“我要把巨人全都殺光”之類的話。

結果轉天,每一個字都變成了打在他自已臉上的巴掌,怎一個狼狽了得。

也難怪會有人圍觀嘲笑他。

艾倫大概也產生了自我懷疑,但他並沒有放棄,一直到日暮黃昏都還掛在器材上練習。

米莎也很疑惑他為什麼天賦會如此之差,照理說不應該啊,這種適應性檢測考驗的只不過是平衡性的協調性而已,一個人只要沒有生理缺陷,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

艾倫雖然為人耿直了點,但看著也不像是小腦發育不完全的樣子啊。

最主要的是,如果艾倫他真的是這樣一個廢柴,為什麼會被系統選定為目標呢?

米莎一直都覺得,系統讓她殺死艾倫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最近這段時間她也確實逐漸發現了一些端倪。

除開先前那種的八字不合的感覺外,當米莎跟艾倫接近的時候,時不時也會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

就比如說,剛才艾倫在夕陽底下練習,結果不小心摔到後腦勺暈過去的那一瞬間,米莎好像在他身後看到了一個人影。

他該不會是被什麼髒東西纏上了吧?

再一眨眼,身影就消失不見了,但米莎敢肯定那不是錯覺,她確確實實看到了一個人站在那邊。

面容模糊不清,但總給人一種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