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
“公子,如今我這肚子已經六個多月了,想來還有三個月就要臨盆。這幾日這孩子總在肚裡踢我,我想去寺廟上上香。”
此時錢勇正在常思煙這兒用午膳,順便陪她說說話解悶。
“你自已還知道大著肚子呢?萬不可輕易出門,這要是有個閃失我可受不了。”
“我知道公子心疼我,不如公子陪我一起去可好?若是公子和我一起去進香,那他日後也一定平安順遂的。”
常思煙眨巴著亮亮的眼睛,滿臉期待。
“你…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任性!好了好了,你一個人去我如何放心的下,過兩日我陪你一起吧。”
錢勇嘴上雖然說著賭氣的話,但手卻不自覺摸到了她的肚子上。
“兒啊,你看你娘多麼喜歡你,還沒有生出來呢,就要給你燒香拜佛了!”
他滿臉寵溺的對著常思煙的肚子說道,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醋意。
“咱們家大小姐已經嫁到王府了,咱們這次去也替她上上香,保佑妹妹能早日懷上孩子,這樣她日後的前程一定不可限量。”
看著面前的女人不僅對自已死心塌地,就連自已的妹妹也照顧到了。錢勇摸著她的手,說道:“咱們家屬你最懂事了,月兒在家的時候也沒跟你說上過幾句話,你還這麼惦記著她。”
“大小姐她不是不喜歡我,只是我出身不好,又沒有什麼學識,她不多同我走動也屬正常。”
“我不許你這麼貶低自已,你又不能決定你的出身,若是你能,你又怎麼會選擇那樣的家呢?”
每每常思煙提到自已的身份,錢勇總是能安慰她,並且對她多一分心疼。或許這就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吧。
二人說完話,錢勇就出了門去。
玉兒見屋裡沒有別人了,便過來勸道:“姨娘,你如今身子重,可不能大意啊。”
隨後她坐在下首的位置,給常思煙慢慢捶著腿。
“我去寺廟,一來是為了給我這未出生的孩子祈福,二來嘛,是為了給她製造機會。”
她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想到了什麼得意的事。
“姨娘說的是…?”玉兒猜到了是薛芷陽。
“沒錯,就是她。只要公子不在家,那陳平就會有機會,薛芷陽也會膽子大些。
如今我身懷有孕,錢家上上下下把我當菩薩似的供著,可如若有朝一日她懷了孩子,那嫡子女可比我肚子裡的值錢。”
“姨娘別這麼說,公子他對你可是真心的。連我們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對你最是不同了。”玉兒忙說道。
常思煙低下頭,面帶笑容撫摸著自已的肚子。“我知道他喜歡我,但是以後還有幾十年光景,誰又能保證一直不變呢?我現在就希望我這一胎是個男的,那我後半生才算是有依靠呢。”
“姨娘放心吧,肯定是個哥兒。”玉兒一邊捶腿一邊奉承著。
……
過了三日,這天正好是黃道吉日,適合出門。
常思煙和錢勇便起了個大早便準備乘馬車出城去,那寺廟在城外郊區,但是聽別人說最是靈驗。
是以雖然路遠,但每天去上香的依舊絡繹不絕。
“玉兒,事情辦妥了嗎?”常思煙趁著沒人注意,偷偷問著。
“姨娘放心吧,奴婢都告訴陳平了,想來不出意外,咱們回來就能得知好訊息了。”
“好,今天出去了你配合我,爭取拖一日半日的再回來。”
二人正歪著頭說著,錢勇突然出現,問道:“你們主僕二人說什麼呢?”
常思煙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而後解釋道:“玉兒是擔心我,說怕馬車顛簸。”
玉兒趕緊也回答道:“沒錯沒錯,奴婢實在是怕姨娘身子重,路途遙遠勞累的慌。”
“母親知道你我要出門,她特意吩咐人把這馬車裡塞了好幾層棉花褥子,這樣你坐著也能舒服點。”顯然,錢勇剛才並沒有聽見她倆的悄悄話。
“妾身多謝大夫人了。”常思煙微微低頭,對著錢勇道謝。
“你呀,只要給她生個大胖孫子,那就是最好的謝禮了。好了,時候不早了,趕緊走吧,這樣天黑前能趕回來。”
說罷,錢勇便攙扶著常思煙上了馬車,玉兒和阿升則跟在外面。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馬車這才到了寺廟腳下。
常思煙掀開簾子,玉兒趕緊將小凳放到地上,兩手扶著她下車。
“姨娘,慢點。”
“公子,你看,這來上香的好多人啊。”
這時,錢勇也從馬車上下來了,他望向寺廟,“是啊,看來還真是靈驗。”
說罷,二人手牽著手便順著石階往上走。
兩人到了廟宇中,先是各自叩拜禱告,而後又上了香油錢。
“公子,我有些累,要不我們去後面休息一會兒再走吧。”常思煙故意說道。
“行,阿升,你去找一下這廟裡的住持,幫我們備一間廂房。”
“是。”
“今日公子許的什麼願?”
“我當然是保佑你和孩子了,你呢?”
“我給咱們家每個人都許了願,希望一家人都能平安順遂。”
“好,走吧,咱們去歇會兒。”
這時候阿升也已經準備好了,給了住持和和尚點銀子,不光能有一間廂房休息,他們還端來了素齋。
“沒想到今日出來,還能吃到齋飯。吃慣了大魚大肉,我倒是覺得這素菜別有一番滋味。”常思煙拿起筷子,嚐了起來。
“是嗎?我嚐嚐。”
錢勇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嗯,吃起來很清爽可口。”
“煙兒,你休息好了咱們就走,回去晚了母親該不放心了。”
“嗯,公子你扶我去炕上坐一會兒。”她想著,一會兒就裝肚子痛,再讓阿升去給自已請郎中過來,這樣就能在寺廟待一晚了。
沒想到,上天都在幫她。
……
“公子,姨娘,外面下起雪來了!”玉兒從外面進來,還用手撣了撣身上的雪花。
錢勇聽後,立馬站起來。“什麼?這才入冬不久,怎麼就下雪了?”
“奴婢沒有說謊,公子您要不過來門口看一眼。”
錢勇立即走了過去,掀開門簾,果然外面飄起了雪花。
不禁讓他有些懊惱,“這可如何是好!煙兒,咱們趕緊走吧,一會兒雪下大了,恐怕沒法下山了。”
常思煙一聽下雪了,又怎麼可能不利用呢。“公子…外面路滑,要不我們明日再走吧,萬一回去路上下大了,咱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那怎麼行,母親和父親那兒怎麼交代?再說了,這寺院環境這麼簡陋,夜裡多冷啊!”
常思煙看了一眼玉兒,她立馬接話道:“公子,姨娘說的也沒錯。外面臺階都溼滑了,姨娘萬一摔了,咱們可得不償失啊!再說,晚上我和住持要點碳火來,必定凍不著。”
錢勇坐下,直嘆氣。“哎!今日可真是倒黴!”
“公子…別生氣了,再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嗚嗚…”常思煙一邊安慰他,一邊用帕子抹著眼淚。
“哎呀,我不是說你。只是這天氣實在令人討厭!”
“阿升,你讓馬伕騎著馬先回去報信兒,就說明日雪停了我們就回去。”錢勇對著阿升吩咐道。
他剛要走,常思煙就叫住他。“等等,除了大夫人,夫人那兒也要通傳一聲,否則她要擔心了。”
她表面上是好意,其實是為了將她們不在府的訊息放出去,好讓薛芷陽知道,並且放鬆心。
“好嘞,奴才這就去。”
這邊錢勇在寺廟裡和常思煙一邊烤火,一邊欣賞著雪景,倒也樂得自在。
錢府裡的陳平也在躍躍欲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