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沈清回府時爹孃已在正廳。
“爹孃,思逸可回來麼?”沈清行禮問道。
蘇婉雲朝她招了招手笑著道:“還未,你從何處回來的?”
“去了趟許府給許小姐送些東西。”
蘇婉雲聞言便沒有再問。
沈清看向一旁喝茶的沈安明說道:“爹,南夏的使臣已在來的路上了,後日便到。”
“清兒如何知道的?”沈安明驚訝道。
“許老夫人同我說的。“
沈安明聞言瞭然,許太傅是陛下恩師,許府知道此事很是正常。
“還有一事要同爹孃提前說一聲。”沈清接著道。
二人皆看向了她。
“皇后娘娘欽點了幾位世家女陪著南夏公主。”
“哦,世家女啊,和我們沈家沒什麼關係。”沈安明放心道。
“可那名單裡有我。”沈清悠悠地說道。
“啥?”只見二人皆驚道。
無錯書吧“不是說世家女麼?我們沈家只是商戶呀。”沈安明急忙問道。
“對呀,這怎會選了你去?”蘇婉雲擔憂道。
這次南夏雖是敗方,但入京和談一事事關重大,那南夏公主又不知是個什麼性子,稍有不慎就容易出點事。
“許老夫人說皇后娘娘是很滿意我上次宮宴的表現,所以這次才特意破例選了我。”沈清解釋道。
“早知道上次就不讓你代表沈家獻禮了。”沈安明後悔道。
“沒事,爹孃,放心吧,我的性子你們還不瞭解麼,若是真有什麼事,也不會影響到我的。”沈清笑著寬慰道。
二人聞言雖是明白女兒向來不是個會吃虧的人,可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況且許老夫人說了後日會派許家的馬車過來接我和許小姐一起入宮,許家的威望還是夠的,我定不會有事的。”沈清依舊笑著道。
見爹孃還是掛著愁容,沈清走上前摟著二人的胳膊道:“既是躲不過的事,那就著手應對,這不是你們教我的嘛。”
沈安明無奈嘆氣道:“好吧,我和你娘這次不能陪著你一起,你定要護好自已。”
沈清笑著點了點頭道:“嗯嗯知道啦。”
蘇婉雲又囑咐了幾句,沈清正聽著,前院傳來動靜。
只見沈思逸耷拉著肩膀,有氣無力地往正廳走來,茂榮則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時不時地觀察著少爺晃盪的身子,生怕他暈倒過去。
三人見狀皆走上前。
“怎麼了這是?”蘇婉雲問道,又招了招一旁的下人過來攙著點沈思逸。
“茂榮,少爺這是怎麼了?”沈清問道。
“小姐,我也不知呀,我去營地接時少爺便已這樣了,回程的馬車上也是一句話沒說。”茂榮也一臉茫然地說道,
一旁的沈思逸已被攙扶到椅子上坐下,只見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靠在椅子上,緩了好一會才正常了些
“沈思逸,你這是去打仗了麼?”沈清走上前問道。
沈思逸端起水壺猛灌了幾口才回道:“打仗?我怕是還沒上戰場就要被折磨死了。”
“軍營裡哪有不累的,哀嚎什麼。”沈安明說道,他一見到這嬌生慣養的兒子就頭疼。
“爹爹,你可知我在軍營裡是個什麼官職?”沈思逸一臉哀怨的看向沈安明說道。
“你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有什麼重要的官職讓你當?”
“伍長。”
“那不挺好的麼?”沈清聞言覺得大小也是官便說道。
“好個啥呀,我那五個手下各個胳膊比我腿都粗,讓我管著他們?他們沒把我累死就不錯了。”沈思逸鬱悶道。
“有這般誇張?”沈安明懷疑道。
“你這身子骨也該鍛鍊鍛鍊了,別一天天的只知道叫喚,我同你這般大的時候早就跟著你祖父走南闖北了。”沈安明教育道。
沈思逸最怕父親絮叨,見他又要說教,趕忙道:“娘,晚膳備好沒,我今日累了一天,快餓死了。”
“備好了。”
張叔聞言招呼著下人端上飯菜。
桌上,沈思逸狼吞虎嚥的吃著飯,似是餓了幾天幾夜一般。
三人皆看著他,只見他一邊吃著一邊說道:“你們也吃呀,都望著我做什麼。”
說完又大口扒著飯菜。
“這往日挑三揀四的沈少爺竟也有今日這模樣。”沈清笑著道。
“那你們是不知道,我午飯在軍營壓根就沒吃上兩口。”沈思逸嘴裡塞著飯說道。
“那飯菜一端上來,我還在擦碗,他們就搶完了,就剩了點菜湯給我。”
三人聞言皆笑了笑了。
“還是你姐這法子好,這下真正能治著你了。”蘇婉雲滿意道。
“是呀,你就安心的做你那伍長吧,好好努力,什麼時候升官了,爹孃也能沾沾你的光就好了。”沈安明也笑著道。
“您還是盼著點別的,升官就別指望了,我可沒那心思,能每天在營裡苟著就不錯了。”沈思逸埋頭吃飯道。
沈安明知他這兒子散漫慣了,懶得再說他。
“思逸,你今日在軍營裡有見到顧將軍麼?”沈清問道.
“沒有呀。”
那他今日的藉口?沈清心中回憶道。
這顧璟遠比她所聽聞的要更加奇怪。
清露院。
今夜院子裡涼快些,沈清坐在石桌邊撐著下巴思索著最近發生的事,自重生後雖憑著前世的記憶躲過了皇帝的賜婚,可許多事也隨之改變。
頻繁出現在面前的顧璟,原本不需要參加的南夏宴席。
種種事情開始脫離自已的瞭解範圍,雖是心中有些忐忑,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還有上一世害了自已的人,如今半分眉目也沒有,沈清也不是害怕,而是想報仇卻找不到仇人讓她很是鬱悶。
“小姐,時辰不早了,該休息了。”一旁的杏月輕聲叮囑道。
沈清聞言不再亂想,起身伸了伸胳膊轉身往屋內走去。
端王府。
景承的病已多日未見好轉,燒也總是退了又起,每日都是昏昏沉沉的。
太醫院已換了幾波人來王府,可終究沒能診出病因。
房內,同祿剛服侍王爺喝完藥,見他漸漸睡著便輕聲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景承卻突然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
只見他額前全是汗水,手撐著床板,頭微微低著,雙眼失神地盯著地板,彷彿剛經歷過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