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皇帝下令,貴妃不尊皇令,以下犯上,軟禁宮中。
武昌文因救女心切,半夜闖進宮中,被安了個行刺的罪名,當場誅殺。
楚湘皇日日夜夜宿在留鳶宮,已將朝政之事拋之腦後。
京城之中就此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宮中傳言,皇帝沉迷於美色,至朝堂百官於不顧。
短短半個月留鳶宮就耗費了近一半的軍餉,而這些,楚湘皇一律當看不見,只要是皇后說的,他都一一辦到。
甚至是殺了宮裡所有長得漂亮的宮婢,後宮就快血流成河了,宮裡的生活更是苦不堪言。
留鳶宮盛行的奢靡之風傳遍京城內外,而一些人已經起了造反之心,欲想打著除妖后,清君側的旗號逼位。
但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因為邊關戰事吃緊,齊天國大軍虎視眈眈,朝堂暫且不能亂。
一旦亂,那軒聖國必亡無疑。
而這,正是季鳶要的結果,可惜的是,事情的到了這個份兒上了,朝中重臣還坐得住。
看來得添一把火讓宮中的火焰燃燒得更旺盛才行,她就不信,後宮大亂,暴君無道,那些朝臣還能裝看不見。
宮裡宮外都在傳她是妖后,好!她得把妖后的職責做到位才對得起軒聖人給她的稱號。
留鳶宮內。
楚湘逸躺在扶搖椅上,衣服半露,懷中摟著季鳶。
“鳶兒,今兒個想幹什麼?宮裡的奇珍異寶都備齊了,為什麼還見你不開心呢?”
季鳶抬頭,撇嘴悲傷道:“楚湘,我聽朝臣都在罵我妖后呢!他們說我不配做你的妻子,你說,我不配嗎?”
“胡說八道”楚湘逸坐起身來,怒道:“是誰在背後嚼舌根?朕殺了他”。
季鳶勾唇冷冷笑著安撫“楚湘,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這事就交給鳶兒辦,怎麼樣?”
楚湘逸寵溺的刮刮她的小鼻子“好,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說完,他再次狠狠的摟緊了她,痴迷的吻著她的發,低語呢喃:“我們終於在一起了,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季鳶眼底幽冷的光芒閃過,楚湘逸,你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就別怪我把你這個明君變成暴君。
她抬眼看著他美得驚人的面容,他雙眼裡的寵溺溫柔。
心裡一陣陣的抽痛起來,她推開他,捂住了心口,緊蹙秀眉。
楚湘逸一見,緊張的問:“鳶兒,你怎麼了?”
季鳶搖頭“沒事”。
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會感覺到心那麼痛,她是心已經死了的人,她已經沒有了心跳。
可是每每一想到他會變成自己計劃中的那個無道暴君,她的心就會抽痛起來,那麼痛,痛得她喉嚨發緊。
他是個溫柔的人,不!他是個表面溫柔,內心狠毒殘忍的人,否則,怎麼會讓她在牢裡差點被人侮辱,而他卻在外頭跟她人成婚。
所以不能心軟,這個關鍵時刻,她不能心軟。
這樣想著,她似乎好過了一些,再抬頭時,她的面容又恢復了常色“別擔心,我真的沒事”。
“有事一定要告訴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楚湘逸握住她的手,深情的吻了吻。
“楚湘,你休息吧!我想出去轉轉”。
“我陪你去”。
“你休息吧!”季鳶加重了語氣,雙眼變成了紅色。
楚湘逸對上她的目光,喃喃著重複“休息,休息”,倒在了扶搖椅上,季鳶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唯一不同的是她眼底的冰冷,“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楚湘,你別怪我,要怪就怪楚氏皇族吧!”
語落,她起身離開,去往和德殿。
此時正是上朝的時間,諸位大臣在和德殿上等著皇帝上朝,議論著楚湘皇后宮之事。
龍椅上空空的,朝中各位大臣眼睛直盯著,就期盼著皇上快來上朝,但是他們沒有等來皇帝,反而等來了一名女子,看身著的衣裙和那一頭挽的髮髻,便知她是後宮中人。
其中一位是的她的大臣站了出來,忿恨的大罵:“你這妖女,和德殿也是你能來的嗎?”
這話一出,眾位大臣紛紛罵道:“自古后妃不可干預朝政,你上和德殿做什麼?還不快滾回去做你的妃子,妖后,你這個妖后”。
季鳶揚著頭走到了龍椅旁,在眾人的視線中伸手摸著龍椅的龍頭扶手,這張椅子楚湘逸坐了四年,也該是退位的時候了。
和德殿頓時安靜了下來,悄無聲息,大臣們冷汗直冒。
那妖后要做什麼?
那可是龍椅,難不成她還想坐上去?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啊!後宮妃子向來不能幹政,而今這妖后身為一國之母,不僅不寬容待人,還是個醋罈子,一言不合就將貴妃關了起來。
“妖后,還不快快滾下去,龍椅也是你能摸的嗎?”
季鳶一聽,停了手,眼底冰冷如無底寒洞,她抬眼望向眾位大臣,“原來妖后這個名聲如此響亮,眾人皆知了”。
大臣們不明所以,皆是望著她不說話。
她此時身上陰冷的戾氣大駭人心,猶如一隻兇惡殘暴的厲鬼,她的那雙眼像地獄裡的王者。
“本宮知道你們都在傳什麼謠言,也知道京城如今傳得沸沸揚揚了”但不好意思,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本宮今天來呢!只有一件事,殺雞儆猴”。
她慢慢吐出最後四個字,各位大臣惶恐大驚,“妖后,就算你是一國之母,也不能濫殺朝廷重臣”。
“這確實不是本宮的命令,是皇上說,怎麼做怎麼辦由著本宮,所以,今天,本宮帶來了甚至”。
說完,季鳶拿出了明晃晃的聖旨展開,見聖旨如同見皇上,諸位大臣不得不跪下高呼“皇上萬歲”。
季鳶冷冷一笑,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文太傅、周尚書、左院判等人汙衊一國之母,不尊聖旨,按律當誅,授朕之令,後日午時問斬”。
最後一字音落,大臣嚇得全身哆嗦,不稍,就有皇宮禁衛上殿將三位重臣拖了下去。
季鳶不管和德殿上如何哀嚎,離開了大殿。
和德殿上悽苦的哀叫聲一片,“軒聖要亡了,妖后干政,大逆不道啊!”
“大逆不道,老天,你睜開眼看看,要讓那妖后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有的悲痛過度,直接倒在了殿上。
此事很快就傳了出去,傳得京城之中婦孺皆知,大罵妖女惡毒,蛇蠍心腸,要遭報應,定會遭報應的!
季鳶拿著假造的聖旨回了留鳶宮,楚湘逸已經醒了,正在留鳶宮內踱步行走等著她回來,見她走進來,他快步走去將她抱起。
膩歪著道:“你去哪兒了?我都找不著你,都是我不好,怎麼能睡著了呢!鳶兒以後一定要叫醒我啊!”
季鳶回抱住他,難得疲憊的將自己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今日所殺的那幾個大臣都是軒聖的忠臣,是她為軒聖走向滅亡的最重要的一步。
過不了多久,京城一定會大亂,齊天起兵攻陷軒聖指日可待了。
可是為何?她還是不開心?而且覺得很累很疲憊。
“鳶兒累了?我抱你回去休息休息”。
“嗯”季鳶悶聲點頭,任由他抱著自己放在床上。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問道:“你愛我嗎?”
“鳶兒今天怎麼了?一直怪怪的,問的話也怪怪的,我是你丈夫,當然愛你了”楚湘逸寵溺的笑著回道。
季鳶的心又開始犯疼,她偏了偏頭頗有些女兒家嬌羞的模樣。
楚湘逸瞧見她如此,好心情的笑問:“那鳶兒愛我嗎?”
季鳶轉回頭,睜大了眼看他,沉默半晌點頭:“愛”。
但她的眼底沒有一絲情義,楚湘逸沒看見她眼中一閃即逝的冰冷,欣喜的抱住她,“我就知道鳶兒是愛我的,我們以後快快樂樂的生活一輩子,鳶兒,為我生個孩子吧!”
季鳶一愣,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她沒有心跳,血液被凍結,她非人非妖,懷不了孩子。
“鳶兒?你不願意嗎?”楚湘逸苦澀的笑笑,“不願意就算了吧!不要孩子也好,有了孩子還要和我爭鳶兒,我才不要他來呢!”
季鳶看他苦澀的樣子,心底一酸,楚湘,難道你忘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你親手殺掉的。
她的孩子沒了,連帶著對他的愛也沒了,那就是未婚先孕的後果,他說要娶她,卻把她一個人扔在了皇宮的地牢裡。
“楚湘,你是醋罈子”季鳶換了一副表情,重新展現出笑容。
“嗯?怎麼講?”
“還和孩子吃醋,孩子都還沒出生呢!你就先吃醋了,難道還不是醋罈子嗎?”
“是是是,我是醋罈子”楚湘逸忍不住輕笑,“這麼說,你是願意為我,為我們兩個生孩子咯!”
季鳶勾唇一笑,伸手一拉,將他拉到了床的裡側,翻身跨坐上去,熟練的解開他的衣帶,“你說呢!”
“鳶兒……唔……”
所有的話語淹沒在這一個無言的吻中,楚湘逸緩緩閉上眼,大掌抱住她腰,忘情的享受著她的芳香和如冰的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