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楚明憲神色駭然,那劍光隨便一道都能將他輕而易舉的抹殺,如此之多聚在一起,其威力顯然不言而喻。
他奉命潛伏在劍宗已有百年之久,除了常年閉關,未曾輕易現身的烈長老外,其餘長老以及宗主柳青凝等人的修為實力,楚明憲都盡在掌握。
除此之外,不久前,他還將青雲劍宗引以為傲的護山大陣破解,並傳音給了天護法大人,只待今夜與烈星河交手過後,便能完成使命。
至於能否活著回去,楚明憲根本不在乎,當初領命前來時,他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但如今看來,自已怕是要以失敗告終了。
“沒想到當年劍聖竟為青雲劍宗留有如此多的後手,難怪五百年前魔尊親自出馬都未能覆滅劍宗,莫非劍聖他早就知曉會有這麼一天?”
楚明憲感慨萬千,回身再看烈星河時,已是心有不甘。
烈星河神色冷漠地注視著他,此次露出些許劍宗底蘊,不僅是為了警告天魔門的人,同樣也是敲山震虎,讓那些心懷不軌,意圖謀權篡位的各山長老勢力,自已掂量掂量。
蘇林墨這一脈的劍宗親傳弟子,終究才是宗門真正的掌舵者,其他人休想染指,哪怕只是個代理,也絕無可能。
否則,殺無赦!
烈星河笑道:“道祖他知不知曉,老夫並不清楚,不過如此看來,楚堂主的任務好像已經失敗了,隱藏這麼多年,終是沒能摸透我劍宗的真正實力呀.....”
頓了一下,烈星河忽然又道:“說來楚堂主畢竟也算我劍宗第四長老,這些年來沒功勞也有苦勞,老夫還真有點捨不得你。”
“不如這樣.....你把天魔門為何要對我劍宗趕盡殺絕的種種原因,以及背後究竟有哪些人或勢力,一一告知老夫,老夫興許還能在宗主面前求求情,放過你和你......唉?人呢?!”
烈星河的聲音戛然而止,左右觀望,忽然發現楚明憲的獨子楚崢凡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柳青凝幽幽道:“烈長老是在找徐崢凡嗎?方才大廳倒塌時,他眉頭一皺,退至眾人身後,乘機就給溜走了,不過本宮早已吩咐雪靜儀前去捉拿,放心吧。”
經此一言,眾人這才發現,除了楚崢凡,楚明憲門下幾位親傳弟子,不管是有問題的還是沒問題的,好像都跑沒影了。
“狗曰的,這群小兔崽子,知道自已就算不是天魔門奸細,也定然會受此牽連,跑的還真他媽快。”
二長老高莨鬱破口大罵,他對著柳青凝恭敬道:“宗主,老夫擔心聖女不能將所有人盡數捉拿,所以打算前去盡點微薄之力,懇請宗主成全。”
柳青凝瞥了他一眼,點頭道:“去吧去吧,不過本宮還得提醒你,別把徐崢凡給殺了,暫且留他一命,還有用。”
“是!”高莨鬱心中默唸,老夫頂多撕爛這孫子的那張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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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待他領命離開,烈星河上前作揖,恭維道:“還是宗主您想的周到.....”
柳青凝沒有說話,她扭頭看向楚明憲,示意烈星河繼續,畢竟她覺得比起殺一位天魔門的堂主,或許知曉其內幕的價值會更大。
這些年來,柳青凝明察暗訪,掌握了不少有用的資訊,得知如今的天魔門老祖魔尊,或許已然對覆滅劍宗失去了興趣,仍舊還在堅持打壓的,其實另有其人,至於原因,尚且不知。
當然,這一切都還只是猜想,她並不敢貿然斷定,以免掉以輕心,從而落到被動的局面。
烈星河背對著楚明憲負手而立,絲毫不擔心此人會趁機偷襲,因為他對自已有足夠的自信。
“怎麼樣?考慮的如何?”
面對詢問,楚明憲默不作聲,依舊看著從劍宗宗主大殿後方,忽然拔起的陣陣劍光,又驚又懼。
此刻他心裡,莫名地為天護法大人以及天魔門產生了些許的擔憂,劍宗有如此底蘊,何時才能真正的拿下?
“天魔門待你,想來應該也沒那麼好吧,將你派遣到此處來,足以說明他們根本沒把你的命當一回事,你只是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一旦暴露,身處險境,又有誰會來救你?”
烈星河循序漸進,繼續說道:“所以,只要你能答應老夫方才的條件,不僅可以饒你一命,今後甚至你依然是我劍宗第四長老,享受應有的待遇,比起當天魔門的細作,恐怕這才是你真正應該考慮的歸宿,畢竟天魔門不把你當人,而我劍宗卻可以。”
趁機傳音將一切通知完天護法大人後,楚明憲靜靜地看著他,然後問了句:“你說完了?”
烈星河愣然,轉身笑了笑:“怎麼?你聽不下去了?心動了?”
“那倒沒有。”楚明憲搖頭道:“我只是想勸你別廢口舌了,趕緊出手吧,當年來此時,我已主動與天護法大人簽下了生死契約,只要一旦暴露身份,他可以隨時隨地將我輕易抹殺。”
“方才我已通報了,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本堂主又何必去做那卑鄙無恥的小人?畢竟,背叛者終是不怎麼體面嘛,烈長老您覺得呢?”
烈星河聽楚明憲這麼一說,立馬怒火上湧,但他很快又壓了下去,皺著眉頭,語氣冰冷。
“真就如此絕情?難道你不為徐崢凡考慮?他可是你的親生骨肉,說出來,你或許會死,但他卻可以活!”
楚明憲擺手淡然道:“無妨,無妨,他不過是我生下來的一個工具而已,目的便是讓其進入雪凝峰,成為親傳弟子,從而獲取更多內幕,只是柳宗主看不上他在劍道一途的資質和悟性,所以這才不得已留在了身邊。”
聞言,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普天之下居然還有這種人,真是大開眼界。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就罷了,如今身份暴露竟還如此絕情,都說虎不食子,難道血濃於水的親情還抵不了誓死效忠的決心?
烈星河不願罷休,繼續追問道:“那為何老夫出手時,你寧可冒著暴露的風險也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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