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王嬸的嚷嚷聲,她一進門便發起了牢騷。
石辰誤以為是工廠事務連累了王嬸,於是急忙迎上前,和顏悅色地說道:
“王嬸,是不是您的工錢也被扣了?我來補償您。”
“你在說什麼呢?是不是又犯糊塗了?”
“不是工錢的事!你趕緊跟我走,去地裡瞧瞧!”
她焦急地拽著石辰,急匆匆地往地裡趕去。
石辰一臉懵逼,但也只能跟著她走。
當他們抵達菜地時,眼前的場景讓石辰直接呆住了。
王嬸家的菜地中,所有的菜全枯萎不振。
有人在這裡撒了幹石灰,看這情形應該是昨晚發生的。
這片菜地裡的農作物幾乎全都毀了,對於依賴土地為生的鄉村居民來說,這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是一種極其惡毒的手段。
也難怪王嬸會如此憤怒和絕望。
王嬸之所以會來找石辰要求賠償,是因為菜地旁邊石辰家的地被徹底灑滿了石灰。
但由於撒了大量石灰,甚至還澆了水,這塊土地已經徹底失去了耕種的價值。
無錯書吧“你看看你家那塊地!”王嬸指著旁邊的土地說。
“你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
“人家往你地裡撒石灰,卻殃及了我的菜地。這損失該由誰來承擔?”
“你知道嗎,我們一家老小,全靠這塊菜地過活。”
“現在這一季的蔬菜全毀了,以後我們吃什麼?我能找誰去討公道?”
王嬸不禁淚流滿面,擦拭著淚水。
“您別擔心,所有損失我來負責。”石辰從口袋中掏出一萬元現金遞給王嬸,“這些錢您先拿著用,應該足夠您幾年的菜錢了。”
“其實也用不著這麼多。”
王嬸口是心非地說著,手卻麻利地將錢塞進了自已的口袋。
同時,她還不忘給石辰敲個警鐘:
“我們倆的地緊挨著,以後還怎麼敢種東西啊?你可得吸取教訓,小心防範,別再讓人給糟蹋了。”
“您的話我不太明白,”石辰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這還不明顯嗎?”
王嬸壓低了嗓音,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接著,她湊近石辰,用更低的聲音說:
“昨晚你在謝家喜宴上的舉動,讓村長一家顏面盡失,在全村人面前出了醜,你覺得他們會就此罷休嗎?”
“稍微動動腦筋就能想到,這肯定是謝家的人乾的,他們以前就有過這樣的行徑。”
“依我看,你孤身一人,力量單薄,如何能與他們抗衡……”
王嬸語重心長地勸誡著。
石辰的臉色卻驟然變得陰沉,
“王嬸,我平時覺得你挺通情達理的,所以今天這菜地的損失我願意承擔。”
“我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如果再次殃及到你,我會按價給予補償。”
“你忙你自已的事去吧。”
“你這後生怎麼就不聽人勸呢?”
“以後有你哭的時候。”王嬸嘆著氣,轉身離去。
石辰微微蹙起眉頭,他清楚得罪村長謝有財一家會引來一連串的麻煩。
但眼下的他,又怎會將這些麻煩放在眼裡?
正當石辰思索著如何解決廢土地時,一陣汽車的轟鳴聲漸漸靠近。
一輛小車穩穩地停在了田埂邊,車門開啟,謝明在一個狗腿子的扶持下,費力地挪動著打了石膏的腿,緩緩下了車。
他行動雖顯笨拙,但臉上的奸笑卻暴露了他內心的得意與陰險。
“哈,這不是石辰嘛!一大早就在地裡忙個不停,真是個勤快的小夥子啊。”
“嚯,這塊地是你的嗎?怎麼搞得滿是石灰,還潑了水?這地豈不是毀了?”
謝明掃了一眼石辰家的地,立刻譏諷起來。
石辰緊握拳頭,竭力壓制住想要揮拳的衝動,臉上卻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
“是啊,誰知道呢?肯定是哪個卑鄙小人在暗地裡使壞,趁我不注意就撒了石灰。”
“這種人,真是無恥至極,也不怕半夜三更走路摔個跟頭。”
謝明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惱怒與尷尬,彷彿真的被石辰的話擊中了痛處。
然而他很快恢復了陰冷的笑容,譏諷道:
“你就別硬撐了,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
“我今天可是代表我老子,噢不,是代表我們村長來給你傳個話的。”
石辰依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那個老雜毛,有何貴幹?”
“你敢如此無禮?對村幹部出言不遜,你可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謝明被激怒了,臉紅脖子粗地嚷道。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指著石辰的鼻子,一副隨時要動手的架勢。
無論是他還是身後的那群手下,被石辰那冰冷的目光一瞥,頓時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全身僵硬。
他們平日的囂張氣焰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明硬著頭皮,惡狠狠地說道:
“這塊地已經嚴重汙染,對周邊環境造成了極大的破壞。”
“因此,我代表村長正式通知你,限你在半天之內將此地清理乾淨,恢復其原有的耕地狀態。”
“否則,村子將有權收回這塊土地,並進行重新分配。你聽清楚了嗎?”
石辰聽後冷笑不已。
這老謝家果然是一肚子壞水啊,一出手就是連環狠招。
剛把地契還給自已沒多久,現在就又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把土地奪回去。
此時,已經有一些好奇的村民聞聲趕來圍觀。
他們看著這一幕,紛紛搖頭嘆息。
“唉,石辰這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老謝家在這地方橫行霸道都多少年了,他們稍微使點壞心眼,就夠石辰忙活好久了。”
“才半天的時間,他怎麼可能清理掉這些石灰,還要整治好整個田地?”
圍觀的村民交頭接耳,都認為謝家的手段太狠,然而卻無一人敢為石辰仗義執言。
在這小村莊裡,誰若膽敢得罪謝家,那日子就別想好過。
“半天是嗎?好的,我答應了。”
“只要讓這裡恢復原有的樣貌,我就能辦到。”
石辰並未如眾人所料般顯得頹廢或暴怒。
相反,他神情自若,甚至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如此回應道。
“哼,你別說大話了。這地裡我撒了兩大包的石灰,又潑了水,半天時間你怎麼可能恢復如初?”
謝明一時心急,竟然口無遮攔地說了出來。
石辰的臉色倏地一沉,
“果然是你搞的鬼。怎麼,你還想再斷一條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