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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一次一次的從身體內側割裂你

黑色的車子停在曼谷一家偏僻寺院門口,沈星畫下車後並沒有直接進去,她目送著司機離開後。四處看了看,感受寺院醇厚而寧靜的能量,是自已要的那種感覺。她沒有帶任何行李,略整理一下自已的衣服,這才虔誠地走進了寺院大門。

寺院的日子很開心很快樂。因為語言不通,沈星畫只能跟聞瀟介紹的池蒼先生溝通一下。但池蒼先生那天安頓好她以後就很少來,好像有很棘手的事情要處理。

與她同屋居住的女孩子叫阿貢,比她還略小几歲。禪修的這十天,她們要上交手機,並且不怎麼說話,沈星畫喜歡這樣安靜的生活狀態,她其實不太想說話,只暗暗禪修心力和願力。

漸漸地她發現阿貢與她很有默契,很多時候她們不用溝通,她只一個眼神,阿貢就知道自已在想什麼。彷彿有讀心術。

*

十天後的一天傍晚,聞瀟坐在車內,正用流利的英語開著視訊會議,黑色車子已經在寺院附近停好。Hugo並不敢打擾他,但一抬頭看見外出採買物品回來的沈星畫,忙下車恭敬走到沈星畫身邊:

“殿下,好久不見,陛下正在等您。”

沈星畫拿出手機準備用翻譯軟體告訴阿貢自已有事,讓她先回去。

聰明的阿貢不等她開始打字,已經拽拽她的胳膊,表示自已先進去。

沈星畫跟她揮手再見,然後跟在Hugo的身後上車。

“陛下,您來了。”沈星畫溫柔而又恭敬地說。

聞瀟對她點點頭,示意她先不要出聲,然後繼續那個視訊會議。

五分鐘後聞瀟結束了視訊會議。合上電腦後開口:

“說了不用叫我陛下。這幾天怎麼不接電話?”聞瀟抬頭望她,小姑娘好像又瘦了,一身白色斜襟綁帶素服。眼神空靈,彷彿又做回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陛下,十日禪修手機都要交上去。”沈星畫並沒有忘記AVA的禮儀。說話前還向他行禮。

聞瀟也放棄糾正她了,難得見一面,隨她吧。

“那你拿到手機了,應該給我回個電話。我今天剛好有點時間,來看看你,給你帶了一些國內上好的茶葉。

聞瀟把身邊的一個禮品袋遞給她。

“有什麼生活上需要的東西嗎?我安排Hugo去買。上次是我疏忽了,你沒帶行李過來,估計換洗的衣服都沒有,還適應嗎。”聞瀟關切地問了一堆問題,平時這些事都不是他操心的,如今自已彷彿她的家長一般,還略微有點嘮叨。

“回陛下,我跟阿貢剛去集市買了些東西,不缺什麼。之前池蒼先生都幫我安排好了。他人很好。”

“阿貢是誰?”聞瀟追問,帶著一點醋意。她居然還誇了池蒼?但半句也沒感謝自已。

“回陛下,阿貢是與我同住的女孩子。”

“池蒼怎麼不安排一個獨立的房間給你?”聞瀟故意刁難池蒼,暗暗表示他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啊。

“回陛下,我覺得很好,阿貢跟我很合得來,她與我相處很是默契,我很喜歡她。”沈星畫回答的很懇切,但態度還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聞瀟沉默,他有點暗暗吃醋。聽到她喜歡那個女孩子。而且她們還很默契?難道嫌棄自已跟她不夠默契?

“我們在附近散散步吧。”聞瀟提議,想跟她增加一些默契度。

“好的,陛下。”

沈星畫也很樂意散步,開門下車站立著等候聞瀟。

聞瀟一身白襯衫,黑西褲的打扮。一米多的長腿更顯得身形修長而挺拔,曼谷夜晚的天氣還是黏膩的炎熱,兩個修長身影並排走著,都沒有說話。

聞瀟低頭看看她,安靜的女孩子。只有那忽閃的如羽毛一樣的睫毛顯得活潑一些。之前在國內見到的人一定是她,自已很確定。但那時的她很靈動,不似如今這樣安靜。

都怪自已那通電話,她一定是誤會覺得自已不喜歡她,才會這樣排斥自已吧?當初自已是不喜歡媽媽的安排,總覺得這和商業聯姻沒什麼區別,但如果知道物件是她,自已還是挺驚喜的。

聞瀟努力將步調調整的與她一致,在上階梯的時候,兩人同時邁出右腿,連腳步聲都變得統一,小姑娘發現他的故意而為,也不吱聲,只偷偷含笑。

“再呆兩週,我忙完這邊的事,就來接你回去好不好?”聞瀟寵溺地說,帶著哄孩子的語氣。然後伸手想牽她。

“好的陛下,我不會亂跑的。”沈星畫躲開了他想牽手的動作。

場面一度有點尷尬,兩人又迴歸沉默。

沈星畫再次回到寺院的時候,有一批新來的人,住進了寺院裡。

禪修的日子過的很快,寺院裡綠色的瓷磚地板被擦的明亮而乾淨,赤腳踩在上面涼涼的很舒服。

阿貢在遠處植物叢中打掃著飄落的葉片,沈星畫站在迴廊上喂腳下池塘裡的魚,幾株睡蓮漂在池塘上,魚兒鑽出荷葉的縫隙,吞嚥著魚食。

阿貢最近也認識了新朋友,國內來的男人名字叫殷遠華,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比她們年長一些。那兩人雖不說話,但看起來也是默契十足。

剛這樣想著,那位男子又來院子裡找阿貢,還給她帶了一包水果,阿貢笑盈盈地望向他,眼裡帶著笑意。

夜晚,沈星畫煩躁地躺在床上睡不著,昨晚她有關於阿貢的預測,那位叫殷遠華的男人好像傷害了阿貢。

她盯著阿貢,如今她睡的倒是安靜。自已盯了她一天,暗暗保護她,明天那些來禪修的人就走了,安穩過完今晚就好,只希望自已的預測術出了問題。

夜更深的時候,沈星畫困的睜不開眼。終於睡著了。

又夢到預測過的情景。驚醒,一身冷汗。抬頭看對面的床是空的。忙起身下床,出門尋找。

在院子裡看到了正在說話的兩個人,沈星畫正欲走近,卻看見殷遠華將雙手放在了阿貢的肩膀上,阿貢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然後暈倒了。

“阿貢。”沈星畫驚呼。

那男人忙扶住阿貢,並抱起她。

“她突然暈倒了,快喊人來看看。”殷遠華急切地說。

沈星畫也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愣在原地。

“快喊人呀!”殷遠華催促道。

沈星畫這才開始呼喊,安靜的寺院轉眼間燈火通明,殷遠華抱著阿貢將她抱放在長廊下的瓷磚地板上,讓她平躺好,然後做著一些急救動作。

但阿貢並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其他人也過來幫忙,之後大家建議還是送去醫院的好。又是各處忙碌,沈星畫回屋取回自已和阿貢的手機,跟著眾人送阿貢去醫院。

醫院很遠,一路上殷遠華都握著阿貢的手,很焦急的樣子。沈星畫也不能分辨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了。

醫院裡的等待讓沈星畫坐立難安,最近發生的事讓她平靜的內心狂風暴雨,之前還沉浸在交到知心朋友的喜悅裡,如今就給她當頭一棒,各種檢查做完,也沒有檢查出什麼問題。

這讓沈星畫心生懷疑,盯著殷遠華走進樓梯間接電話,沈星畫跟了上去。

“嗯,已經拿到了,安排飛機,今天飛回江城。”

江城?沈星畫正疑惑,那邊吵嚷著說阿貢做完檢查要被送往病房休息,沈星畫趕去病房。陪護著阿貢。

直到第二天阿貢才清醒過來,但她不認識沈星畫了。

沈星畫坐在病房走廊裡暗暗出神。

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她,那種涉世未深卻流落異地他鄉的孤獨感,加上那晚的不好記憶,還有體內超能力能量的混亂,一瞬間猶如一盆涼水從上到下澆在她身上。

手機響了,池蒼師父打來的:

“沈星畫,你在哪?聽說寺院裡有人暈倒了?你沒事吧?”

“我好害怕。池蒼先生不能告訴我江城在哪嗎?”

“你在哪?我來找你。”

手機從沈星畫的手中滑落。她暈倒在地。

池蒼趕到醫院的時候,沈星畫已經被安排住院了,她暈倒後還未甦醒。嘴裡偶爾說著胡話:“去江城。”

聞瀟接到池蒼的電話也迅速趕到。

沈星畫做了一個很長很痛苦的夢,很多不好的記憶在她大腦重複播放,過去對於正常人來說是隻經歷了一次,但回憶,你回憶幾次,那件事彷彿就又經歷了幾次,一次一次的從身體內側割裂你。

池蒼走過來對聞瀟低聲說:

“陛下,她醒了。”

聞瀟正在走廊裡抽菸。他扔掉手裡的半支菸,衝進病房。

“你醒了?”聞瀟溫柔地詢問,並在她身邊坐下。

沈星畫看著他,卻認不出他是誰。

“哪裡不舒服?”聞瀟關切地再次詢問。

“你是誰?我在哪?”

“我是聞瀟,你的丈夫。”

“我不認識你。”

“怎麼會?”

醫院馬上安排了各項檢查,等檢查完,兩人來到醫生辦公室,負責沈星畫的主治醫生表示,她的頭部並沒有並沒有明顯的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