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文雯怎樣了?”駱維東不知道怎麼面對顧曉,但他最記得還在辦公室裡面的文雯。
“唉,如果真是你指使的,我真能對你刮目相看。可惜,你還是那麼優柔寡斷,做不成大事!”顧曉拂袖,他長嘆一聲,能看出來是真的失望。
“什麼我指使的?文雯就不會做這種事,我相信她!”
駱維東受夠了這些破事,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實在困難。從彭冬梅到顏子悅、還有文雯,每一件事辦成以前,都必須要和別人交惡。人和人為什麼就是不能夠坦誠?
駱維東心裡只想要一個答案,文雯會不會有事。競選也好,顧曉也好、王承也好,他覺得都不如文雯重要。
“我知道,你就是這麼正直的一個人。從來學不會因循善變,一根筋的往前衝。”
顧曉認真地看著駱維東,過去一年裡,他是誠心培育駱維東做自已的接班人。
“就算王承跟我的時間比你久,但他遠不如聰明。可惜,你們的聰明都不用在自已身上,一個只會動歪心思,一個做起事來不顧旁人。你知道,我對你,可是傾囊相受的。你現在的成績,你現在的地位,哪一樣不是我為你安排的?”
“可你呢!”
顧曉放聲大吼,徹底撕破臉後他也沒打算顧忌駱維東的心思了。
“你對我的回報,就是躍過學生會,給學校領導層舉報戲劇部的事!你從來不想這件事影響多大,你也從來不會想這件事背後用了多少人力和心思牽線。你只想你自已的驕傲,還有那個姓沈的意氣用事!你知道這件事,背後壞了多大的專案?你知道我們學生會失去了多大的經濟外援嗎?我們學校沒辦法走出自已的城市,還在這塊破地方,你知道是你的錯嗎?”
駱維東愣住了,平時斯文的顧曉,沒想到也有這麼暴躁的時候。駱維東還記得在他上交資料到事發後,顧曉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人們都以為他避嫌。他回來後也一如既往,把人員肅清完還再次笑著提拔了駱維東,在學生會上對他嘉許有加。
“我把你帶進秘書處已經是我給你最後的一次機會了。沒想到你一點都不機靈,還對我的人指手畫腳。你知道貪汙的事,我忍痛清走了自已的人脈有多痛心嗎?那狗屁越良誠放以前我怎麼可能看得上,全怪你,一手毀了我建立起來的學生會。”
駱維東啞口無言,但是顧曉的埋怨和他要說的不是一回事。他要為文雯找到真相,庇護她從危險中走出來。
“顧學長,學生會的事我已經無心再理了。你也好,王承也好,誰愛當誰當去吧。我只要換到文雯的平安,你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去。回頭,我會自已申請退選,不勞你們擔心。”
顧曉哈哈大笑,“駱維東啊,你還是那麼天真!真要把我氣笑了。”
“你手上根本沒有值得交易的資訊,你的學生會競選敗局已定了。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同意,你選還是不選,已經影響不到我了。”
駱維東咬著嘴唇,他知道顧曉說得是實話。自已憑什麼能把文雯要回來,何況是顧曉做的局。
“李宗保是你的人?”
“你總算是明白了。王承不過是我的棋子,怎麼可能叫得動李宗保。你們的視點一直都有問題,只關注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卒。駱維東,你還記得我對你說的棋盤論嗎?”
駱維東不明白事到如今他還要說什麼,棋盤掌控什麼的,他都沒想要關心。但救文雯,才是迫使他聽顧曉的話講吓去。
“我上次告訴你,將在棋盤之中運籌帷幄,出相入士就夠了。你是我的錯算,你在我身邊的威脅太大了。我告訴過你,你為士卻一直在做車的事,那不是一件好事。你知道嗎?是戲劇部貪汙的事,你教會我的。”
顧曉冷笑著回憶起往事,駱維東的存在使得他錯算了整盤棋。
“你把我將死了。我只能夠委託李宗保幫你把關係撇清,讓王承把下線的嘴都給堵住。你以為高老大離開的時候從我手中拿走了多少錢?10W,想不到吧!你就知道我有多恨你。”
“從那件事以後,我想明白了。在帷幄中也會被自已人背叛。昨天是你,明天就可以是王承。坐在帥位總有一天你們的破事會影響我。”
“所以,我想明白了最後一件事。在棋盤內我永遠只是一枚棋子,帥也是,和對方對壘,終究是威脅。我說過你把我將軍了,那是實話!”
駱維東想起了顧曉上次提出這個理論時,確實說過車把帥吃了,車就是帥,可以重新制定一份秩序之類的。
“如果楚河漢界,你和王承是兩邊的帥。你們對壘碰個你死我活,我在棋局外,正可以看清局勢。只要你們還受我操縱,事情何愁不成。根本不值得我以身犯險。因為,李宗保是我的舅舅,我有這盤棋的裁判。因此,今年我才選擇退選了。”
顧曉的計劃是用王承和駱維東互相消耗,自已利用李宗保在背地裡操縱勝者,自已懷柔敗者,以自已過去在學生會里面的聲望,整個學生會就如自已操控。
顧曉全盤托出後也不藏著掖著了,他坦白地告訴駱維東:
“文雯又是一個變數。我發現你有讓人替你拼死的潛質,培養你上位終究還是養虎為患。王承那弱智,遲早要被自已整死。這次的事,他帶一點腦子,都不會貪戀文雯的身體。不過,他還是一個好用的傀儡,文雯的存在太刺眼了。”
“所以你就要除掉她?”
駱維東放聲吶喊,握住拳頭就往顧曉臉上砸過去。
顧曉伸出手掌,把駱維東的拳頭包裹住,一把甩開。
“要怪就怪你自已不聰明,連手上的棋子都控制不住。如果文雯真是你這麼重要的人,你為什麼還要把事情放任到今天這樣?駱維東啊,你真的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失望。”
“我根本不在乎這些!”駱維東並沒有把學生會想得這麼複雜,有三兩個朋友,然後做自已喜歡的事,一步一步爬上高處證明自已,也順便為身邊的朋友謀求一點福利。這才是他加入學生會的初衷。
像顧曉所說的,有他自已的道理,但根本不是駱維東想要的未來。他知道中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但也不要全是算計。有像文雯這樣的一廂情願的人,有像沈杜瑜那樣為了夢想勇往直前的人,他要的是這種藏於青春裡面的夢想。
就算自已沒有辦法登上高處,也不辜負就好。
“我是不聰明,我沒有看懂你,才讓文雯受到傷害。確實是我錯了,你說得沒有錯。但是文雯是我的好朋友,我沒有辦法容忍你們對她的傷害。如果你可以念在我們之間的感情,給她一條生路我依然會感激你做的一切。但你要一意孤行,那從現在起我們就算敵人了。”
駱維東回憶起顧曉對自已教育,無可否認裡面多半是真實的。顧曉有盡到前輩的義務照顧自已,令到自已在學生會平步青雲,說是恩師都不為過。但是,如果要救文雯就必須要割裂這份感情,駱維東認為值得。
“天真。如果我今天不告訴你,你依然像個傻孩子一樣來求我幫忙。為什麼我一次又一次給你機會,你都不懂得珍惜,硬要按著自已的方法來把所有事情搞得一塌糊塗?有意思嗎?你以為你這樣算是保護文雯嗎?如果你一早就在高位,坐上我的位置,還至於在這裡和我爭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