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雯在商店裡面閒逛,她走到護膚品店門口,被服務員招攬了進去裡面。都說女為悅已者容,文雯看著面前的梳妝鏡,竟覺得看了二十年的鏡中人很奇怪,自已陰暗的內心和展露在外頭的笑容完全不同。
店員給文雯換著品種推薦,止不住奉承她長得好看,性格也大方迷人。文雯知道,這是店員的銷售策略,女孩最喜歡被別人誇讚美貌,就算傷心時候能夠美美地哭,都能收穫一大群人的歡心。
江雨萍常說文雯有自虐傾向,如果文雯只是在投資一段沒有回報的愛情,江雨萍說會尊重她的選擇;但最後發現文雯是在為喜歡的男孩投資,江雨萍說她是在自虐。
就像現在,平時淡妝的文雯卻在最不合時宜的時侯展露自已最漂亮的一面。文雯想著披上了婚紗,來人卻不是那人。
她也覺得自已興許是瘋了。
“文雯。”
文雯背後傳來了乖巧的女孩子聲音,卻調皮的用手拍向聲音來的另一邊。
文雯左右去看,發現顏子悅咯咯地笑著看她。
“好巧,你也來買東西?”顏子悅跳到她面前打招呼,脖子上的心形銀項鍊閃閃發亮。
“好巧啊,子悅。想不到能和你在這裡見面。”文雯笑著拉起顏子悅的手,高興地和她打起招呼。陰暗的情緒不應該用來待人,那並不禮貌。
“我剛才和駱維東分開,沒想到就在這裡見到你。還真有緣分。”文雯生怕顏子悅誤會自已和駱維東的關係,連忙搶在她話的前面交待剛才的會面。
“維東有和我說,還說了你幫了他的忙,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是文雯多心了,顏子悅的話裡面只有感激。
文雯沒辦法直視顏子悅純真的笑容,使得她心裡面刺痛。連忙轉換了話題說道:“我和駱維東分開了後,約了人見面。現在時間還早,就想著四處走走散散心。倒是你呢,怎麼也來了?”
“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顏子悅無奈地嘆氣道:“我和駱維東約好了一起吃午飯,現在都快五點了,他的應酬一個接一個,到現在都沒有時間陪我。”
顏子悅知道學生會主席選舉在即,也沒有苛責駱維東遲到,反倒特別體諒他的工作,貼心地給他打氣。
“對不起,那我還是該向你道歉,妨礙了你們相處的時間。”
“說什麼呢!”顏子悅生氣地對文雯說道:“維東說你給他帶去了很有用的資訊,能夠幫助他為即將到來的選舉做好準備。就算不因為工作,我們都是要好的朋友了,你隨時來找我們玩,都歡迎。”
“倒是我。”顏子悅心事重重地說道:“後悔大一的時侯沒有努力,現在對他的工作一點都不清楚,除了沒有意義的陪伴,真不知道還能夠為他做點什麼。就像現在,他忙著戰鬥,我卻清閒得對不起他”。
“我總算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喜歡你。”文雯自愧不如,既落寞又替駱維東感到高興:“你的支援正是他所需要的,他看著未來,想去做一番大事業。你能夠認同他的理想,又不會摻和進去,讓他可以放手一搏,沒有了後顧之憂。”
文雯第一次和顏子悅交心,她把自已對駱維東的理解坦誠告訴了顏子悅。
“可我還是擔心,這幾天他特別的疲倦,常常吃飯到一半就呆滯著不知道下嚥。我問他學生會的情況如何,他又不肯告訴我,說:一個人擔憂,也比兩個人一起擔憂好。既然沒辦法解決,就不要我也摻和進去。文雯,你告訴我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顏子悅的表情很寂寞,她也同樣在為駱維東的遭遇擔心。
“他被處分了後...”文雯才開始說,就被顏子悅詫異地叫聲打斷了。
“處分了?為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文雯沒料到顏子悅竟被駱維東保護得這麼好,在謠言滿天飛的資訊時代裡,仍舊能夠如白紙一樣清白。
但文雯內心也頗為內疚,她並沒有惡意,但在不經意間確確實實給顏子悅帶去了煩惱。就像惡毒的女配角,在暗地裡給正主使絆。才信誓旦旦地答應駱維東要為他帶去好訊息,卻直搗黃龍一樣將他的大後方拆家了。
“唔...子悅,我不是故意的。你回頭替我和駱維東道歉,我真的不知道你不知道。他因為晚會上違紀違規被院書記出了記過處分,又正值換屆拉票時間,他的對手王承無所不用其極地汙衊他、瓜分他的盟友。他最近焦頭爛額,就是在想辦法扭轉現在的局勢。”
文雯還是避重就輕地給顏子悅說了一些大概地情況。
顏子悅最近重新拿起了畫筆,她想為駱維東畫一張人像,作為拯救她的禮物。現在聽了文雯的話如當頭棒喝,畫面才有的雛形都被打散了。
顏子悅的情緒瞬間變得低落了,她引以為傲的畫並沒有辦法幫助駱維東分毫,她相信能治癒人心的溫柔,又一次變得可有可無。顏子悅想到舞臺的事,立馬埋怨起自已的過錯:
“這都怪我,正是我的天真,把他害慘了。我還以為事前已經落幕,不用再為此而擔心,原來不是,只是他在替我遮風擋雨。文雯,你說,這樣卑鄙的我,還有什麼臉面賴在他身邊。我就像他人生的汙點,在時刻提醒著他的過錯!”
顏子悅回想起駱維東這幾天的笑容,燦爛且熱烈,自已竟沒有一點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