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宋宸溫怔住。
哪裡有人道謝，是陪吃飯的……
“嘖——”
顧雲笙開啟冰箱門，為難道：“或許我們，需要先去買一些食材。”
冰箱裡只剩下一打啤酒和兩根胡蘿蔔。
宋宸溫怔住。
不知道自已是怎麼跟著顧雲笙來到小區附近的菜市場的。
綿綿細雨還沒停，顧雲笙與宋宸溫兩人撐了一把傘。
到了菜市場，收起雨傘，宋宸溫發現顧雲笙右半邊的衣服全都溼了。
心中有一抹未名的情緒悄然滋生。
察覺到宋宸溫注視自已的目光，顧雲笙伸手拍了宋宸溫的肩膀：“怎麼不走？”
顧雲笙道了一聲：“唉呀。”
望著宋宸溫說道：“你沒來過菜市場吧？要不你在門口等我一會兒？”
“不用。”
宋宸溫搖了搖頭：“一起去。”
菜市場的環境嘈雜，因為天氣原因，市場內的地面也是溼滑。
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摻雜其中，還有各類氣味混雜其中。
“老闆，來半斤豬裡脊，兩斤大骨，一斤排骨。”
顧雲笙熟悉地來到一家豬肉攤子前，用手機掃了收款二維碼。
“七十三塊八毛，給七十三塊就行。”
肉攤老闆熟練地將肉裝進袋子，遞給顧雲笙。
顧雲笙還買了現殺的的魚和其他食材。
碰見相熟的攤主，還會扯著閒聊幾句。
“今天有客人來啊？”
“啊對，有客人。”
“新抓上來的皮皮蝦買幾斤去啊，我給你按老價格稱。”
“啊……好嘞，那你給我揀幾隻肥一些的。”
一圈下來，顧雲笙手中碩果累累，兩隻手都提得滿滿當當。
“我幫你拿一些吧。”
宋宸溫伸手說道。
“不用。”
顧雲笙側過身：“你幫我撐傘吧。”
宋宸溫撐著傘，兩人從菜市場回顧雲笙家。
路上，顧雲笙對宋宸溫說：“把傘朝你身上斜過去一點，這毛毛雨最討厭了，看著沒什麼分量，打在身上溼溼黏黏的，你別淋到了。”
宋宸溫嗯了一聲。
但傘卻朝著顧雲笙偏過去一些。
結果就是，到了家，兩人身上全都被淋溼了。
顧雲笙是去的時候淋溼的。
宋宸溫是回的時候淋溼的。
“這……”
顧雲笙朝著宋宸溫無奈笑道：“得，兩人都得重新換衣服。”
宋宸溫再次換上了顧雲笙的衣服。
將袖子與褲腳捲了兩卷，宋宸溫從房間裡走出來，就看見顧雲笙正在廚房裡忙活著收拾剛才買來的食材。
“我來幫你。”
顧雲笙正清洗那條開膛破肚的魚，頭也沒抬回道：“你去沙發上坐一會兒吧。”
宋宸溫沒走。
他走進廚房，撿起地上的蔬菜袋子：“青菜怎麼洗？”
顧雲笙停下手中動作，撇過頭看了宋宸溫一眼。
未出口的話卡在嗓子眼。
小少爺，你什麼都不做就是幫忙了。
想了想，顧雲笙說道：“把菜葉子掰下來，上面的泥和雜質用水衝乾淨，然後切成段放在盆裡備用。”
“好。”
宋宸溫鄭重點頭，表情嚴肅地處理手中的青菜。
宋宸溫是缺乏生活常識的。
從小不需要他接觸這些東西，像是菜市場這樣嘈雜的地方更是從未踏足。
但是今天他與顧雲笙一塊去了以後，感覺還不錯。
那裡滿是人間煙火氣，很熱鬧。
宋宸溫喜歡這樣的熱鬧。
咔——咔——
宋宸溫拿著菜刀，切得生疏。
一時不察，菜刀切到了宋宸溫的手指，纖細的手指立時流出紅色的血。
顧雲笙察覺異樣，抬頭問：“怎麼了？”
“沒什麼。”
宋宸溫放下刀，淡然地說道：“就是切到手了。”
顧雲笙視線轉向宋宸溫的手指，看見宋宸溫手指上，破開一個很深的口子。
“切到手了你還說沒什麼？”
顧雲笙抓過宋宸溫的手腕，開啟水龍頭，將宋宸溫的手指放在流動水下面沖洗。
“你別動。”
顧雲笙轉身去拿藥箱。
一邊是流動的水沖刷著宋宸溫受傷的手指，一邊他怔怔看著顧雲笙的背影出神。
小傷而已……是沒什麼。
顧雲笙先給宋宸溫的手指消毒，碘伏擦拭過傷口，顧雲笙低下頭朝著傷口吹氣。
溫熱的氣流拂過傷口處，疼痛似乎變得綿長柔軟了。
“疼嗎？”
顧雲笙抬頭問宋宸溫。
“疼的話吱聲，我輕一點。”
宋宸溫下意識吞嚥了一下口水，搖了搖頭：“不疼。”
顧雲笙笑了一聲。
“你怎麼和小孩子一樣。”
“一隻手出門前剛給你貼了創可貼，另外一隻手就又割破了。”
顧雲笙用創可貼包裹住宋宸溫手指上的傷口：“好了，這下你兩隻手都不能碰水了，乖乖去沙發上坐著等我。”
顧雲笙的語氣，像是哄孩子一般。
宋宸溫覺得有些彆扭。
“這沒什麼，不影響我幹活。”
“好好好，是我怕影響我幹活，好嗎？”
宋宸溫皺了一下眉。
顧雲笙將他推出廚房。
宋宸溫開啟手機，剛好彈出來一條資訊推送。
昨天晚上，顧家慈善晚會上，那名落水的神秘男人，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
宋宸溫看著十分高畫質的偷拍照片，放大看見了自已和幾個熟人。
顧老爺子一臉不悅，顧雲崢表情似笑非笑。
周圍大多數人有打量，有好奇。
而那名落水男子，他雙手抱住自已，微微曲身，看起來茫然無助，十分可憐的模樣。
如果宋宸溫能看得再細緻一些，就會捕捉到，在人群的角落裡，有一個模糊面容的男子。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仔細分辨的話，其實是能夠看得出來。
與此時此刻，在廚房裡忙碌的那個男人，是同一人。
但是宋宸溫退出了新聞頁面。
他無意去探聽別人的隱私生活。
無論這個男人是否如八卦新聞所揣測的那樣，是顧老爺子新養的小情人，那都與他無關。
他此刻更為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趕緊想辦法，解除與顧雲崢的婚約。
“菜好了！”
顧雲笙出手麻利，不一會兒，就整了滿滿一桌。
排骨山藥紅棗湯，醬燒豬大骨，裡脊肉蒸蛋，香菇炒青菜。
顧雲笙從冰箱翻出來兩瓶啤酒，問宋宸溫：“能喝啤酒嗎？”
宋宸溫很少飲酒。
但還是點了點頭。
此刻外頭的天因為陰雨天而早早就黑透了，兩人坐在一處，暖黃色的燈光下，冒著氤氳熱氣的飯菜，生出一種叫人莫名安心的錯覺。
宋宸溫的腦海裡不合時宜地閃過一個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