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終於開啟了。
小憶從早到晚一天沒有出來吃飯,門外的陳封也陪著。兩個人就這樣都捱了一天的餓。特別是陳封,還是連夜長途奔襲,一身疲憊,真是我聽情飲水飽啊。
“吃飯吧,吃完飯你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天我爸媽和我們一起回北華。”小憶從房間走出來,招呼陳封吃晚飯。
眼見陳封一臉的疲憊,鬍子都冒出來了,小憶也是滿心滿眼的心疼。她趕緊給陳封盛了一碗排骨湯端到面前,叮囑要全部喝完。
陳封開心壞了,也餓壞了……
“我們也一起去?”許媽媽一臉驚訝問道。
“去啊,正好兩家父母見個面,把訂婚和結婚的流程定下來。叔叔阿姨,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放心吧,我一定會對小憶好的。”
陳封是發自真心,這一點小憶倒是也不懷疑。她現在擔心的是陳封媽媽的態度。
徐子珊曾說她和陳封是兩個世界的人,從前不覺得,如今看來也許的確如此。他們兩家的差距確實太大了。
陳封把這一訊息同步給媽媽,交代媽媽提前訂好酒店。
這一夜,陳封和許爸許媽倒是都睡了一個安穩覺。唯獨,小憶失眠了。
返程的路上,陳封和許爸許媽言笑晏晏,唯有許小憶悶悶不樂。
陳封看出端倪,想方設法逗她開心,她也總是淺淺一笑,假裝開心。
自從那事之後,她總有不好的預感。
晚宴是在五星級酒店裡舉行,吃的住的全都是頂級,奢華的很。
他們到的時候,陳封的媽媽和叔叔已經等在那裡了,甚至菜都已經上齊了。
陳封正要給雙方介紹認識的時候,陳媽媽說了一句令所有人傻眼的話。
“是你?想不到,許小憶是你的女兒,孽緣呀,孽緣。”
“媽,你說什麼呢?”陳封一臉驚詫,疑惑道。
而小憶的父母同樣認出了故人,一臉驚慌。
小憶看出了父母有些不對勁,“爸媽,你們認識?”拉扯著母親,問道。
“說呀,回答呀,怎麼沒臉說了吧?真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能再見面。我告訴你們,我是絕對不會同意我兒子去娶你家女兒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陳封媽媽眼神凌厲,句句傷人。
“阿玉,你先坐下來,冷靜點。”王叔叔甚至也搞不清楚狀況,只好拉著陳母。
“小憶,我們走。”許母拉著小憶往外走。
小憶豈是那麼聽話的人,她不可能不明不白的挨人家罵的。“媽,我們為什麼要走。陳封,你媽剛剛說那話什麼意思?今天跟我說清楚。”小憶指著陳母,怒斥陳封。
“媽,快給叔叔阿姨道歉,人家大老遠來的,一進來你就整這一出。”陳封急了,可他媽媽並沒有道歉,卻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
所有人再次傻眼了。
“你怎麼打孩子,簡直是不可理喻。”王叔叔責備道。
陳封愣在原地,眼睛裡閃爍著淚光,他極力控制著不讓淚水滴下。
此刻,他又痛又氣還害怕。他不理解媽媽為什麼要打他,可他更擔心的是小憶的父母因此會反對他和小憶的婚事。
不僅是陳封,小憶也無法理解陳母的做法。她同樣嚇壞了。她知道陳封需要她的安慰,可是她媽媽的話徹底傷了她的心。
“兒子,媽不該打你。但是你如果執意要跟她在一起,那你以後就沒有我這個媽了。”陳母前一刻還在為打了陳封而心疼,後一刻又發狠要斷絕關係。
“抱歉啊各位。小封,你媽媽現在不冷靜,你先帶他們去休息吧。”王叔叔一邊拉著陳母,一邊不好意思地賠著不是,就在這時,陳母暈倒在地。
眾人亂成一團。
“小封,快打120。”
雙方家長的會面就這樣狼狽不堪的結束了。
小憶本想跟過去卻被父母阻止了。想起陳母的那些話,她也只好向自已的父母求證了。
“爸媽,你們為什麼非要換酒店就是不住陳封媽媽安排的酒店?告訴我,你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我們是想離你們學校近一點嘛。”小憶媽媽還在找藉口,故作輕鬆一鍵假笑道。
“好了,還是跟孩子說實話吧,她遲早要知道的。”許爸爸一臉沉重。
“你應該還記得爸爸以前是開出租的對吧?”小憶爸爸開始說起往事。
“嗯,我當然記得。應該是在我高考那年,您突然就提前離休了。”小憶坐到爸爸旁邊,跟著回憶。
“對。我還記得那天下午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拉著的客戶趕著去火車站一直催我開快點。後來,在一個路口,我們撞上了一輛逆行小汽車,對方副駕駛位置上的一名男性傷勢嚴重,送到醫院後沒有搶救過來。後來交警查明對方的司機以及副駕駛都喝了很多酒,構成醉駕。雖然我沒有錯,但是畢竟是出了交通事故,心裡很不好受,就跟公司辦了病退,提前離休。”
再提起這段往事,許爸爸臉上還是難掩悲傷,即使它沒有錯。
聽到這裡,小憶已然明瞭,那位沒搶救過來的人就是陳封的父親。
“小憶,我也是今天見到陳封的媽媽才知道當年副駕駛上的那位就是陳封的爸爸。孩子……爸爸……對不起你。”說到這裡,想起陳母的那番話,許爸爸不禁垂淚。
“孩子啊,如果你跟陳封……你們最後真的不能在一起……你可千萬不能怪你爸啊。當年這場事故跟你爸沒有關係,警方當時都查明瞭的。要怪,就怪上天,造化弄人啊。”小憶媽媽拉著小憶的手,生怕他們父女會因此生分。
“媽,你說什麼呢?我怎可能怪爸爸。其實我早看出來了,我跟陳封不合適。我們兩家的差距太大了,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遲早會分開的。”小憶苦笑道。
“可是,可是……可是你們不是很相愛嗎?”
“嗯,是很相愛。可是天底下相愛不能相守的多的是,又不多我們這一對兒。爸媽,你們放心吧,我沒事兒的。”
小憶極力剋制,不讓眼淚掉下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即使有幸能夠同一段路,終將會在下個路口分道而行。就算陳封能夠忠於愛情,對抗母親一時而選擇我,可這個疙瘩會永遠存在,誰又能保證他能永遠站在我身後?”
即使有再多的不捨,許小憶已經做好了決定。但在心裡,她還是會期待陳封選擇她,她更期待陳媽媽會支援她們,期待會有奇蹟發生。
這一夜,陳封一個電話、一句問候都沒有。
直到第二天下午,陳封終於來訊息了:親愛的,我媽媽已經沒事了。昨天對不起,我現在在美國,等我回去說。
小憶打了長長的一段話,最終卻只是回了短短的一個字:“好。”
她不知道陳母有沒有說起當年的事,如果說起,陳封又是怎麼看呢?她也想把自已的決定告訴他,可終究還是捨不得。
這段感情究竟何去何從,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