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免去的,這就要問徐君澤了。
徐君澤被五皇子的人替換出去後,睜開眼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是此世的徐君澤,是有著前世記憶的徐君澤。
對於救族人這一方面,她跟大白鴨想一塊去了。不過手段更有效一點,給皇帝造了一個夢,把前世的事情,挑挑揀揀的託夢給了天子。
她一個凡人為什麼有這種手段,因為她是另一個故事的主人公,有著她的同伴大灰鴨。
皇帝的旨意朝夕令改,急需發問的是五皇子朱茂,怎麼會這樣?不應該,是父皇察覺到什麼了嗎?
朱茂看著窗外暗沉下來的天色,面色凝重。該死的人沒有死,自已手裡還接了一個燙手山芋。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前途未卜,前路未知。
幕僚道:殿下可是為了徐家的事而苦惱。
朱茂紋絲未動,不語。
幕僚又道:徐家沒有被滅,確實令我們措手不及,不過也不是最壞的結果。
朱茂看向幕僚: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幕僚小心翼翼的回:當然是被陛下知道,他對徐家所做的事,都有殿下你的推波助瀾。
朱茂輕笑出聲,什麼推波助瀾那就是我一手策劃的,就是為什麼,父皇一夜之間就改變了主意?
朱茂端放下心中的疑惑,端起茶盞,吹了吹茶盞裡的茶水,問著幕僚:下一步怎麼走。
幕僚:關鍵還是在於徐小姐。
朱茂聞言放下茶盞,靜靜的坐著,心中苦惱,面上不顯。
幕僚也不敢出聲詢問了,靜靜的陪著。
要是按照他的計劃走下去該多好呀!他母家不顯,沒有足夠的銀錢支撐他的大業。
戶部尚書徐清境,他想拉攏的物件,沒有成功。要是徐清境不站隊,他也犯不著跟徐家過不去。誰讓他從徐君澤的隻言片語裡得知,徐清境暗中早已站好了陣營。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朱茂看著夜色,現在這個時刻,徐府也該熱鬧起來了吧!
確實很熱鬧。
徐老太太到天牢裡走了一圈,斷頭臺也親身實地走訪了一趟,還活蹦亂跳的活著,沒有任何身體的不適。只是心情不好,現在正提著柺杖,打大兒媳呢!只不過被徐清境攔住了。
"你還攔什麼?她犯下如此大錯,你還護著她,打死她得了"徐老夫人跺腳,憤怒道:"清境,我的好大兒,我們徐家供不起這樣的兒媳婦。你沒有兒子,就不能過繼族裡的嗎?按照血緣遠近,你弟弟有幾個兒子,他難道還能看你膝下無子嗎?"
徐老夫人指著角落裡裝鵪鶉的章菲菲,顫抖著嘴唇道:"再怎麼都比冒充的好,差點讓我們全族共赴黃泉,我哪有顏面去見徐家的列祖列宗!去見你的父親!"
章菲菲:……
要是你老知道,這個欺君之罪沒有了,還有一個新的欺君之罪等著你們,估計現在也沒有心思興師問罪了。
徐老夫人看著沉默不語的兒子,哭出了聲,一把推開攙扶她的人,指著這闔府上下,逼問道:"流放之地有多苦,一路上有多不易,你真的要讓我們這麼多人去送死?"
徐清境終於開口,向天拱了拱手:"多謝聖上恩典,還准許我們回府收拾一些財物,方便途中使用"。又對著徐老夫人道:"娘,我們不知道何時就要踏上流放的路,還是快些收拾想要帶走的東西要緊"。
徐老夫人渾身顫抖,她這好大兒油鹽不進,心裡又記恨她偏心他弟弟,把他喜歡的人,聘給了他弟弟做妻子。
他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娶一個普通人做妻子呢?哪怕這人是他的表妹!
徐老夫人不放棄,還想繼續追擊。
徐夫人抬起頭,推開擋在她身前的徐清境,冷笑一聲:"婆婆以為我死了,你們就不用去流放了嗎?婆婆也未免太天真了。再者我好歹也是官宦家的女兒,豈是你一個鄉下婦人想殺就殺的,也不問問我的孃家同不同意"。
徐老夫人這輩子第一恨就是別人說她是鄉下婦人,第二恨就是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二嫁時,想方設法嫁給了還是窮秀才的徐清境的爹,跟著做了官夫人。富貴半生,不曾想一遭落難,還有機會重新做一回鄉下婦人。
徐老夫人恨極了讓她遭難的徐夫人母女,孫女是自已的血脈恨不得,徐夫人一個外人,她難道還恨不得?
徐老夫人上前就想和徐夫人打成一團。
徐清境,左右環視,沉聲道:二弟,還不快把娘扶下去休息!
徐二爺這才像是回過神來,和二夫人對視了一眼,在二房人的幫助下將徐老夫人,扶了下去。
徐清境坐在上首,掃視了一眼廳堂內的子女和妻妾,垂下眼簾,用平靜的口吻道:"平時我待你們也不薄,榮華富貴,也跟著我享受過了,現在大難臨頭,大家也別怪主人家做錯了決定"。
大家都沉默著,實在是徐清境的其他幾個女兒都出嫁了,這次禍事並沒有牽連到出嫁女。所以只剩下陶宴如和章菲菲加上幾個姨娘和徐夫人,在這聽話呢!
"夢桃,爹對不住你,讓你都沒有來得及出嫁就險些喪命,現在又要跟著去流放"
陶宴如僵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知道,徐夫人知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著寶貝女兒有沒有出嫁,當初要不是你偏寵她那個姨娘,我也不會一時頭昏把女兒充作兒子,釀成今日之災"
徐清境冷冷的望了過去:"夫人,你彆著急,為夫還沒有問到你呢?你為何如此做?害了我們的孩子,也害了自已。就算我偏寵姨娘一些又何妨,她終究越不過你。再說婉娘(徐夢桃的親孃)性子膽小柔弱,能威脅到你什麼?"
徐夫人笑出了聲,指著陶宴如身邊的林婉道:"膽小?柔弱?這麼多年,你也怕是忘記了她當年有了身孕時的囂張跋扈了。還不是肚皮不爭氣,說好的兒子變成了女兒。而我呢?有了你唯一兒子,她現在靠你,以後說不定還要靠我們母子倆臉色過活,性子當然變得膽小柔弱了"。
說到這裡,徐夫人傾身湊到徐清境的耳邊輕語:"這樣子,是不是更像你那早死的表妹?嗯?"
徐清境面色鐵青,眼神如刀,徐夫人抬起頭毫無畏懼的與他對視。徐清境率先敗下陣來,徐夫人見好就收,坐回了自已的位置。
一時間,滿室寂靜。
這麼凝重的氛圍,章菲菲感覺到窒息,偷偷去看陶宴如。陶宴如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陶宴如在想,選個什麼時機說穿自已其實是個男兒身的事實,這身嫁衣實在是穿不得了。
"不論如何,君澤是不能活了"徐清境望向角落裡的章菲菲。
章菲菲震驚的抬起了頭。
仔細看看我,我不是你們的女兒呀!剛要說出口。
徐清境好像從章菲菲臉上知道她要說什麼,打斷道:"對不住你了,姑娘,黃泉路上,老夫再給你賠罪,大家還不快動手"。
章菲菲:……想哭。
我怎麼這麼悲催,我這個小麵糰,誰來都能捏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