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也僅僅是看了一眼,就低下頭繼續吃著小籠包。
“仇仙啊!”
我心中暗歎一聲,女攤主身上的氣正是仙家的,但不同於一般的仙家,那絲絲怨毒的黑氣分明正侵蝕著女攤主的元辰宮。
吃一份餛飩而已,犯不上觸這種黴頭。一般能惹上仇仙,肯定是女攤主本人或者祖上殺過狐黃白柳,結下了冤恨。
狐黃白柳之類的仙家,原本就是有靈性的動物成仙,它們沒有是非觀念,都是一根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如果有人冒然插手的話,那麼這些仙家會不死不休,我本下山歷練凡塵,可不想沾染上這麼麻煩的事情。
“吸溜,吸溜。”
我拿起湯勺舀了餛飩,輕輕的吹了吹,不得不說,這家餛飩的餡大皮薄,湯頭也不錯,似乎是真正的雞湯。
“叔,你來了?”
正在這時候,我看見一個拖著麻袋的拾荒老人,顫顫巍巍的走到了攤前,男攤主擦了擦手笑著說道。
拾荒老人也不回答,徑直的找了個角落的桌子坐下,看樣子已經是個熟客了。
“咯吱,咯吱。”
女攤主坐著一輛老舊的輪椅,吃力的移動著,很快將一鍋餛飩煮熟。
“叔,你慢吃。”
男攤主黝黑的臉上皺紋密佈,他咧嘴笑了笑,將裝著熱氣騰騰餛飩的碗端到了老人面前。
拾荒老人也不客氣,拿起勺子自顧自的吃起來,完全不顧及餛飩的熱度,將碗裡面一枚枚的餛飩吞下肚。
“鐵嘴啊!”
我都微微有些吃驚,難不成老頭練過鐵嘴神功,就在心中吐槽的時候,老頭已經吃完了餛飩,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朝著夫妻兩人走過去。
“叔,吃好了。”
男攤主對著老頭點了點頭,老頭將一張票子放在了攤上,便拖著麻袋離開了。
這時候,我也吃完了碗裡面的餛飩,起身朝著攤子走去,掏出手機準備掃碼付錢走人,無意間我的視線落在了剛剛老頭放錢的地方,頓時愣住了。
“老闆這是?”
我看見攤上放著的明明是一張普通的白紙,只是上面用鉛筆繪畫了二十元。
看見這一幕,我心中一驚,難道剛剛的老頭不是人,常常有這種深夜故事,夜晚出攤的人賣出東西,結果收到了冥幣。
“沒事沒事,放心好了。”
男攤主笑著伸手,將那張紙收起來,拉開攤上的抽屜,隨手放了進去,我撇見裡面似乎散落著同樣的繪畫紙幣。
這倒是讓我來了興趣,好奇的打聽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攤主告訴我,他和老婆在這裡擺攤不久,這拾荒老頭就每晚固定時間過來吃飯,一開始還給真錢,但後來估計是沒錢了,就拿了一張手繪的紙幣。
“我當時想拒絕的,可是我老婆說,老人家不容易,一碗餛飩值不了啥錢。”
男攤主憨厚的笑了笑,搓了搓雙手說道。
“大哥,我看嫂子腿不方便,咋回事?”
我微微點了點頭,對男攤主說道。
“唉!”
提起這件事,男攤主的臉上露出了無盡的疲憊和無奈,他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唉!都怪我,得了這怪病,拖累了一家子。”
沒想到,旁邊一直沉默的女攤主卻開口說道。
原來,女攤主在八年前患了一種怪病,去醫院檢查沒有任何問題,但就是走不了路,沒辦法夫妻兩人只能繼續四處求醫,家裡的錢都花光了,無奈下這才擺攤賣餛飩。
“大哥,我看嫂子這病,像是虛病啊!”
我眉頭輕皺,對男攤主提醒道。
“虛病,啥叫虛病?”
男攤主愣了一下,詫異的對我說道。
我簡單的給兩人介紹了一下,所謂虛病就是被外邪纏上,導致各種疑難雜症。
可是,兩人聽我說完後,對視了一眼,神情有些古怪。
“咳,大兄弟不瞞你說,我們也找人了,可是被騙了不少錢。”
男攤主嘆氣搖頭的說道。
“你們要不要讓我試一試。”
我抿了抿嘴唇,對兩人提議道。
“你,你也懂這個?”
男攤主打量著我,一臉的詫異,大概沒想到我這麼年輕,居然也懂得這類東西。
“不用了,我們已經沒錢了,你走吧!”
而女攤主情緒卻激動了起來,她偏過臉,似乎不願意看我,口中不停的催促我離開。
“我不知道你們找了誰,但是很明顯並沒有將事情捋順,我可以幫你們。”
我理解女攤主的感受,正是因為那些騙子使得玄學圈子被人詬病。
“大兄弟,你要是真能治好我老婆,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男攤主看了一眼自已坐在輪椅上的老婆,將視線重新移回我的身上,咬了咬牙說道。
“嗯,你們住哪,我去你們家裡面。”
我平靜的對男攤主說道。
男攤主連忙收拾了攤子,雖然有點對不住那些專門來吃餛飩的人,但是他此刻也沒有一點做生意的心情。
夫妻兩人也租住在附近的村內,一間民建帶小院子的平房,平日移動的餛飩攤就擺放在院內。
“大兄弟裡面請。”
男攤主推開了一扇表皮漆掉落的木門,對我做了個請的動作。
我習慣性的看了看左右,院子裡面倒是打掃的很整潔,風水上來說並不壞,夫妻兩人雖然住在院內的一角,但是也不受影響。
走進了屋內,昏黃的燈泡亮著,裡面除了夫妻兩人購買的麵粉和一個用來凍肉餡的大冰櫃外,就是一個簡易的衣櫃和一張老舊的木床。
四面的牆壁白灰早就斑駁不堪,可以說家徒四壁也不為過,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中藥的味道。
“你們沒有孩子嗎?”
我坐在屋內唯二的一張木椅子上,端著男攤主給我泡好的粗茶,好奇的問道。
“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在外面打工。”
女攤主坐在床上,垂著頭神色黯淡的說道。
從她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來,他們家的兒女過的也不是很好,可能還需要夫妻兩人進行補貼。
“大兄弟,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攤主用雙手揉了揉臉,抹了一把嘴,對我沉重的說道。
“簡單來說,你家鬧仇仙。”
我抿了一口這粗茶,開口對兩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