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畫面漸漸褪去,細碎的光影映在沈樓臉上,沈樓問:“沈衡陽上一次昏迷,也是在見過甘離之後?”
系統點了點頭,只覺得震驚:“宿主,你昏倒前說的那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你當時就知道兇手是甘離了?”
沈樓比它還震驚:“我當時能知道什麼啊,我就是說了一句大家都會說的臺詞啊。”
電視劇裡面的人被害死去的時候,都會說這麼一句沒用但很有懸念的話啊。
外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沈樓聽到了丫鬟小廝忙進忙出的腳步聲,聽到了大夫診脈後的囑咐,她再睜開眼睛,這次,床前不再是空無一人。
謝忱看見她醒了,有些詫異:“你醒了?感覺如何?”
沈樓感覺旁邊的大夫明顯鬆了口氣。
她奇怪:“我昏迷了多久?”
謝忱和系統的聲音同時響起:“三天。”
系統繼續道:“宿主,其實毒在第一天就解完了,你最遲第二天就可以醒了,但是你第一次接收記憶碎片,有些不適,我就讓你多睡了一天。”
“我可真謝謝你。”沈樓,“你們這個記憶碎片的接收方式也怪嚇人的嘞。”
系統聽出她的陰陽,虛虛的:“這是第一次嘛,下次保證不會這樣了,快捷迅速,絕對沒有後遺症,我們穿越局是有品質擔保的!”
應付完這一個,還有另一個。
沈樓又裝起了柔柔弱弱的姿態。
她容貌本就妖冶,平日裡看著不免讓人覺得難以親近,此時一臉病容,一副憔悴的樣子,反倒讓人想要保護。
沈樓淡淡笑了一下,故作乖巧:“上次醒來侯爺公事繁忙出去了,沒想到這次居然一醒來就可以見到侯爺。”
她看著很是開心,對一丁點的關心都欣喜不已。
謝忱別開臉,不想看她的神情。
他揮手,待房中人都退去後開口道:“兇手……你昏倒前那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你那個時候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又是這個問題……
沈樓心裡吐槽,下次絕對不亂說梗,這些人接不住就算了,還滿心的彎彎繞繞。
不過,謝忱不可能被她表面上的柔弱單純迷惑,相信她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王女,相反,她能平安活到這麼大,就應該是個工於心計的人,只不過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罷了。
甘離兩次出現,沈衡陽都中毒昏倒,這種情況下,猜到她是兇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真正的沈衡陽,也應當有這份心計。
想明白這點,沈樓鬆了口氣。
她嘆了口氣:“當時還不確定,現在看侯爺這反應,我是猜對了?”
她迷惑:“說來也奇怪,我同甘離姑姑無冤無仇,她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
她不奇怪。
她大致知道原因。
大概就是甘離保護樓書雪保護得快魔怔了,覺得她們家公主喜歡的什麼都該是樓書雪的,才會對她這個樓書雪明戀物件的妻子痛下殺手。
沈樓的問話一句一句問在謝忱心上,他心裡升起愧疚,回答得也有些艱難:“是……我的問題。”
“嗯?”
謝忱避而不談,只是叮囑道:“你此前幾次受傷,現在餘毒剛清,正是虛弱的時候,先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會處理的。”
他看著像是要落荒而逃了。
沈樓趕緊叫住他:“等一下!”
“侯爺,我想見一見甘離。”
沈樓盯著虛空中的面板,那上面的任務[尋找謀害小王女的真兇]這行字沒有被劃掉。而她剩下的生命時長也沒有增加。
說明這個任務沒有完成,甘離不是真兇。
“你要見她?”謝忱眼中,之前那點愧疚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懷疑。
沈樓望著謝忱,回答得很真誠:“我還是想親口問問她為什麼要殺我,畢竟甘離姑姑看起來這麼溫柔,之前還幫我說話。”
“我會安排的,你先養病吧。”
謝忱說完,大步流星地離開,沈樓直接倒回被子裡繼續睡覺。
系統一臉懵逼想發問,沈樓直接:“閉嘴,打工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她當然知道系統在疑惑什麼。
任務面板上那麼大個未完成,系統又不瞎,當然看得到。
可是這件事她也沒理出來個頭緒,又能怎麼跟系統解釋?
只希望能再次見到甘離,看到更多的記憶。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睡覺。
沈樓在屋子裡睡得安詳,謝忱就沒那麼悠閒了。
大理寺大門緊閉,樓書雪幾次想要強闖都被人給攔了回去。大理寺少卿範回舟苦哈哈地給她賠不是,一面勸道:“長公主殿下,您還是快回去吧,今天這大牢,你註定是進不去的。”
樓書雪冷笑道:“少卿還知道我是長公主,我還以為大人已經不把皇室放在眼裡了呢!”
“下官不敢!”
範回舟一下就跪下了,內心叫苦不迭。
如果今天守在牢房外的是他大理寺的人,他也就放這個長公主進去了,偏偏這群人全都是謝忱的人,除了謝忱,誰的話都不聽,謝忱說了不準樓書雪進去,他們就能一點也不退。
他能有什麼辦法啊!
這些大人物,怎麼就逮著他這個小人物欺負呢?
“此事與少卿大人無關,乃本侯一人主張。”
謝忱的聲音傳來,樓書雪猛然轉過頭,看見謝忱踏著風雪而來,表情冷肅,好似他本就是這樣冷心冷肺的一個人,同這風雪一般。
樓書雪紅了眼眶,問他:“旁人不知道甘離是什麼人,你也不知道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最是瞭解,甘離是什麼性子,她怎麼會下毒殺害和親公主?”
對著謝忱,她完全沒有面對範回舟的囂張,反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好不容易見到可以做主的大人,迫不及待想討一個說法。
謝忱看著她的模樣,不由想起了沈衡陽昏倒那天。
那日他本來是要警告沈衡陽不要動歪心思,卻看到沈衡陽身形不穩,只來得及說出充滿懸念的三個字就昏了過去。
太醫說她是中了毒,和新婚之日一樣的毒。
可那毒奇詭,解藥中一味至關重要的藥材極其珍貴,舉國上下只有一株,那次用來給沈衡陽解毒之後就沒了,這一次,沈衡陽真的差點就死了。
直到他帶人排查了所有可疑人員,全部的嫌疑都指向他最不願意相信的那一處——
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