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文”謝長煜喚他,“你真的叫晉文嗎?”
“果然瞞不住你。”晉文淡笑著,撕下蒙在臉上的人皮面具。
時隔多年,昔日好友再現於眼前。謝長煜恍惚間想起了他們初遇之時。
那時,眼前人還沒有這份歷盡千帆的淡然與疏離,一身少年氣,落拓不羈。
“我叫樓詡,你叫什麼名字?”
謝長煜問他:“樓詡,你的字是什麼。”
這一聲問句好似跨過時間,越過經年,沒有那些年的流離與分別,好似他們還是曾經的少年。
晉文想著,不由得哽了聲息:“子陵。樓子陵。”
年少時的樓詡,有經世之才,有最尊貴不過的儲君之位,卻也最是離經叛道,不拘俗禮。
他曾經說“大丈夫當朝遊碧海而暮蒼梧”。他明明……是最不愛玩弄權術之人。
他記得他離宮那日,小丫頭扯著他的衣袍問,哥哥是不是又要走?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他那時候急著去煥臺看早春第一朵花,沒有意識到小丫頭其實是想哥哥再抱抱她。
更沒有想到……那次之後,竟是永別。無論是父皇,母后,還是妹妹,都是他此後經年無法癒合的傷口。
他多想……再見見他們啊。
整整十載,他授沈樓詩書,教沈樓權術。他們朝夕相處十載,他竟從未意識到……那是他的妹妹……他甚至親手把沈樓送上絕路。
他想起那日沈樓看他的眼神,沈樓一直都知道。她知道他是哥哥……
樓詡看向那座高臺,九五之尊,親友盡喪,多麼孤獨啊。
這一刻他多麼希望,他什麼都不知道,他的妹妹還留在某處,等著他去尋。
謝小世子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情很快在京城傳開,成了王公貴族加上小老百姓們的飯後談資,而處在這場風波中的兩個人,一個比一個事不關已,謝忱一天到晚不知所蹤,沈樓更不用說,徹底閒成了一個除了吃就是睡的廢物米蟲。
*
“怎麼不在王府多陪陪你夫人,到我這個大老爺們兒這來湊什麼熱鬧?”小侯爺沈長斌翹著二郎腿,嘴上磕著瓜子,他對面坐著的,恰恰是這兩天的風雲人物——謝忱。
謝忱有些無奈的皺了皺眉,端起茶杯,一點點品味。
“外面都說了些什麼?”
軍機處事務繁瑣,他回京不久,許多事要處理,倒是忘了多關注一下那些人後流言。
沈長斌翻了一個白眼:“還能說些什麼呀?就是說你對那個和親公主寵愛有加唄。”
“他們把那個小公主的容貌吹的天上地下的,說你對人家一見鍾情了,謝忱,你說說,那位到底長的什麼樣?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了吧?”
“唔”謝忱抿了一口茶,腦海裡突然出現了掀開蓋頭時沈樓看他那一幕。他痞氣地笑了一下,避重就輕回答:“長的是挺好看的。”
就是情緒波動像個兔子一樣。
於是沈長斌感覺自已被虐到了,他放下二郎腿,難得正經的對著謝忱:“你真的喜歡上她了?!你忘了匈牙……”
“沒有。”一語雙關。謝忱皺了皺眉,“我就是……”
“就是什麼呀?”
是啊,就是什麼呢?
“就是……一看到她受委屈,會忍不住安慰她,一看到別人欺負她,會忍不住護著她。就好像……我曾經因為沒有這麼做而失去過,失而復得,就再也不想失去了。”
他原本不打算說的,可是真的太奇怪了,謝忱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這真的太奇怪了。”這次連沈長斌也皺眉了。
謝忱應當是認得出沈衡陽的。
她看過劇情。
當初沈衡陽被送來和親,就是這位謝小將軍在接應。
匈牙的護送人馬在途徑北漠邊地是遭遇沙匪,對方不僅人數眾多,還帶了毒物,匈牙軍隊被逼的狼狽逃串,自顧不暇,更無人有精力去照看一個不受寵的和親公主了。
劇毒的響尾蛇橫在沈衡陽面前,朝她進攻,沈衡陽閉上了眼睛。然而被蛇的毒牙刺破皮肉的痛處並沒有來,箭矢穿過響尾蛇的七寸,將蛇釘死在她身旁。
沈衡陽驚愕地抬起頭,對上了手持勁弩,搭箭欲發的謝忱。
少年舉止囂張,眉眼間盡是隨意,好似根本不把一群沙匪放在眼裡。
後來……
沈樓看著螢幕上的“劇情未開發”。
沈樓:“……”
後來是需要她開發的劇情,沈樓抹了把臉,繼續開始賣力幹活,一下子摟住了兩個姑娘的腰。
520憂心忡忡:“宿主,我們是來做任務的,不是來享受生活的。”
“我知道啊,放心吧,跟著姐,保證你每一個任務都S+完成。”沈樓安撫它,朝著樓上某個方向眯了眯眼,“只不過我最討厭求人了,所以只能讓謝忱不得不把我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