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2章 你男人

燭影灼灼,輕紗幔幔,屋子裡傳出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的嬌嗔。

黑影落下,正是之前刺殺謝忱和沈樓的人之一。

“主子。”

男人起身,穿好衣服,女子見狀立馬披了件衣服退了出去,待到人都走乾淨,男人坐在床上,看著單膝跪地的黑衣人: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此人正是南鄴王。

謝忱之前想把刺殺嫁禍到南鄴王身上,卻不想殺手還真是南鄴王派的。

黑衣人:“平陽侯和雪原王女雙雙墜入懸崖,如今生死不知,屬下已經派人去尋,但那懸崖極其陡峭,應是凶多吉少。”

南鄴王聞言心情愉悅,連之前興致被打斷的不舒服都少了幾分,他正準備說點什麼,外面一陣嘈雜。

“先生你不能進去!”

“讓開!我要見王爺!”

“先生!快攔住先生……”

就知道事情做完後先生要找過來,南鄴王嗤道:“讓人進來。”

先生一進門就看見南鄴王衣衫不整的樣子,他對這一幕見怪不怪,按了按眉心問道:“刺殺平陽侯的人是王爺派去的?”

“是又如何?”

“王爺做事怎可如此冒進!”先生怒道,“平陽侯此行就是為了找到王爺叛變的證據,王爺此舉,就是將把柄往敵人面前送!”

南鄴王不以為意:“讓謝忱死了不就好了。”

“本王看,先生是無事太久,把膽子都給閒沒了,既如此,便去檢查運送軍械吧,幫幫魯將軍的忙。”

先生還欲再說,南鄴王卻已不想再聽,擺了擺手,黑衣人自覺架著先生往外走。

南鄴王把玩著玉扳指,心思百轉。

他的這位謀士啊,謀略過人,見解獨到,可是做事實在是太過保守。

先生被架了出去,滿面怒容走到無人處,就將皺緊的眉頭放了下來,又恢復了平淡如水的樣子。

似乎之前那般惱怒不過是錯覺。

知羽在他身旁落下。

先生吩咐道:“你即刻去謝忱落下的那片山崖尋他,一定要避開南鄴王的人,還要在南鄴王的人找到他之前將他帶回謝家軍,無論如何,謝忱不能出事!”

“是。”

知羽領命,縱身消失在黑夜中。

先生垂在衣袍下的手攥的生緊,已經將掌心掐出點點紅印。

這些年來,他以為南鄴王已經被調教的言聽計從,沒想到居然也學會了瞞著他行事,害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希望謝忱不要出事,謝忱若是出事了,那他的部署就全亂了。

至於沈衡陽……

先生想起他初入雪原時,那個小姑娘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想靠近又不敢的樣子,心裡可惜地想,如果死了,也算她命不好吧。

一處偏遠的鄉村——

小破茅屋四面都漏風,簡陋的院子裡架著一口大鍋正燒著熱水,老婦人坐在鍋前,滿面愁容地添著柴火,有幾個揹著揹簍的女人路過門口,隔著老遠扯著嗓子喊:“嬸子,你家那個前幾天撿回來的兩個人好了沒啊?”

不問還好,一問老婦人更愁了:“還沒呢。”

家裡本來就不寬裕,又平白無故撿了兩個人,這兩人還昏迷不醒這麼多日,讓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這幾天她跟老頭子都是長吁短嘆的,都後悔把人撿回來了。

發那好心幹啥呢,自已都吃不飽飯。

別的婦人看她這副樣子也不好多問,說說笑笑的回自已家去了,幾個妯娌私下裡說道幾句,也覺得老婦人一家爛好心。

不消一會,家門前就空了,只剩下老婦人,一個七歲大髒兮兮的小丫頭從家門竄出來,慌里慌張喊:“阿婆,醒了!”

老婦人聞言趕忙把柴火放下,跟著小丫頭往屋子裡走:“快帶我去看看。”

老婦人進屋時,屋子裡光線暗淡,只瞧見床上坐起了一個身影。

正是摔下山崖的沈樓。

屋子裡面草藥味,血腥味,潮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名狀的味道。

剛撿回來的兩個人一身血味本來就重,天氣又冷,老婦人一家怕這兩人熬不過來,就把窗戶都封死了,這麼捂了幾天,把味道捂得更加厲害了。

沈樓醒來後就在打量周圍環境,也聽到了小丫頭和老婦人的話,知道自已是被人救了,張開口想說話卻沒說出來。

老婦人看她嘴唇乾裂,給她倒了一杯水:“姑娘先潤潤嗓子吧。”

沈樓接過水,小口小口的嚥下去,等到嗓子沒那麼幹了,開口道:“多謝。”

嗓音沙啞,如同沙礫在破鑼上劃過,同她 那張明媚昳麗的面容極不相稱。

老婦人之前後悔,看到她醒了又欣慰:“謝我幹啥,要謝就謝我家男人,是他把你們揹回來的,他之前做過大夫,還能給你倆看看,就是你那男人傷的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醒。”

沈樓偏頭打量了一下躺著的謝忱,之前掉下去的時候,謝忱把她護的死死的,讓她少受了很多衝擊,饒是這樣,她也躺了這麼久,謝忱傷那麼重,也不知道要昏迷多久。

謝忱醒著的時候,一雙眼裡總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如今安靜的躺在這兒,又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多了幾分蒼白,沖淡了幾分凌厲,倒讓人更多的關注到他的面容上來。

這樣一張臉配上他那副傷痕累累的軀體,像是被嚴冬霜雪壓斷了枝丫卻依舊崢嶸挺拔的松柏,又似一塊裹著石衣被鑿得千瘡百孔的璞玉,總叫人覺得可惜。

老婦說:“瞧著姑娘像是從山崖上掉下來的,姑娘是遇到什麼仇家了嗎?”

那些黑衣人對著謝忱刀刀致命,對她卻採用生擒的辦法,應該是謝忱的仇家。

沈樓喉間溢位咳嗽聲,她低下頭掩著唇:“我姓沈,單名一個樓字,我丈夫名喚關白,是個鏢師,路上遇到有人劫鏢,我受驚落了下來,丈夫是為了護我才掉下來的。”

她將自已和謝忱的名字都變換一下,這樣不容易被發現。

押鏢這個說法也是最好解釋也最保險的。

老婦人不清楚外面的事情,聽她這麼說,信以為真,開始心疼沈樓和謝忱運氣不好。

“沒事,姑娘你先在我這待著,有什麼事等你男人醒了再說。”

沈樓之前剛醒沒空注意,這會兒聽見你男人這個字眼,眼皮狠狠一跳。

她笑著應聲:“真的多謝大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