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風把藍夢玲抱到床上,拉開被子蓋在她身上。
他的手因為抱女孩子時繃緊用力,創面裂開,無菌紗布滲出了淡黃色的帶血組織液。
不過,他並不打算管。
夜涼如水。
窗外月明星疏,靜謐如畫,皎潔的月光從視窗處照進了房裡的地板上。
別墅的庭院外,隨處可見被秋風吹落的泛黃樹葉。
那些調皮的秋蟬,會悄悄地躲在庭院的草叢裡,知了知了地叫上一晚上,不知疲倦,給寂寥的黑夜增添了幾分生趣。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散發出明黃柔和的燈光,徐徐灑落在女孩的身上。
她的圓臉紅撲撲的,似是染上了一層妖豔的晚霞。兩道又粗又醜的眉毛跟著面膜被丟進了垃圾桶,取而代之的是略帶攻擊性的高挑上揚眉。
要不是因為那張臉龐太過熟悉,向南風都差點以為,是自已認錯了人。
人還是那個人,臉還是那張臉,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覺得眼前的女孩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難道是因為她換了個眉形,所以感覺不一樣了?還是燈光太刺眼,使他看花了眼。
向南風脫下了鞋子,一頭鑽進被窩裡,摟著女孩睡覺。
這些日子,他天天和藍夢玲睡在一起,形影不離,就像影子一直和主人黏在一起。沒有人可以把他們給分開。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習慣了她安靜的躺在他身旁熟睡,習慣了女孩陪他去瘋玩,習慣了女孩時不時對他露出甜甜的微笑,摸著他的頭對他說:“南南乖,媽媽最喜歡你了。”
向南風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是自已的媽媽,但他和女孩待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安心很有安全感。
藍夢玲乍然睜了睜眼,眼神迷離地望向身邊的男人。
她柔軟的小肉手摸到了男人刀削般的臉頰上。
“戰哥哥,是你嗎?”
女孩苦澀地笑了笑,眼底全是難過。
“你今天結婚了,恭喜你啊。”
“我也很想坦坦蕩蕩的祝福你,祝你新婚快樂。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會感到很難受很壓抑很痛苦……”
向南風蹙眉。
為什麼?
媽媽看起來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他表現的還不夠乖嗎?
如果是的話那又該怎麼辦。
哦,有了。
向南風突然間靈光一閃,他想起了守在御景園門口的那條大黃狗。
平時大黃心情不好的時候是怎麼做的呢?
首先,大黃會死皮賴面地貼近向老太太圈養的愛狗小白。
它在小白的周圍到處轉悠,時不時發出哼哼的狗叫聲,然後再用它長長的大舌頭,舔了舔小白的狗臉,又舔一舔它的尾巴……。
如果大黃要是還會感到不開心的話,那它就會把小白趕到小樹林,撒一泡尿嚇唬嚇唬小白,將其撲倒……
一般這樣折騰過後,大黃的心情都會變得高興。
因為他見過。
向南風睜大了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臉湊近女孩,並用鼻子嗅了嗅她的嘴巴。
呀,這是什麼神仙氣味?聞著刺激香醇又燻人。
“嘶~”
青年伸出了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女孩緋紅髮燙的臉頰。
一下,兩下,三下……
藍夢玲伸手摟住了男人的脖子,用額頭抵住對方的額頭,面對著面,呼吸急促的說道:“啊戰,我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真的……”
從她第一次在藍海斌的生日宴會上遇見季戰的第一次開始,她就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他。
那個眉眼如畫,笑起來如沐春風,像是從偶像電視劇裡走出來的男主角一樣,一舉一動都深深地牽動著她的心,令她為之神魂顛倒。
可惜今天,那個她默默暗戀了很多年的男孩和別人結婚了。
從今往後,他們兩個人再無可能。
向南風軀體一僵,渾身感到一陣莫名的燥熱。
媽媽今晚吃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呀?
為什麼沾在她嘴角上紅色液體舔起來是如此的美味,似是會上癮毒品一樣,讓他忍不住又多舔了幾下。
向南風那顆狂躁的心,越跳越快。
既然他已經舔了她,那接下來……
是不是該蓋上被子,然後騎到她身上……
青年躍躍一試。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見。
便宜老媽滿臉開心的樣子了。
他喉結滾動了兩下,立馬翻身坐起,叉開腿跪在女孩的大腿兩側,雙手撐在床頭,俯下身吻了下去……
藍夢玲微微眯眼,雙腿如藤蔓般纏上了向南風的腿。
“我好想你,啊戰……”
男人微微喘氣,聲音暗啞道:“我也好想你”
……
第二天早上。
金秋十月,秋高氣爽,轉瞬已是十月六日。
房間裡,地面上凌亂的衣服,以及床上赤身裸體的男女,無一不在暗示著昨夜發生的一切。
藍夢玲感到頭痛欲裂,她伸了個大懶腰,渾身疲累痠痛。
果然,宿醉的滋味真不好受。
但是人只有喝醉了,才能徹底忘記世間所有的煩惱,把它們統統拋到腦後,然後安然入睡。
她扯了扯被子往上一拉,蓋住了裸露在空氣中的肩膀。然後習慣性地轉身——
“臥槽。”
女孩震驚。
向南風那張帥氣逼人的臉,近在咫尺。
雖然有半邊臉被燙傷,纏上了無菌紗布,但仍舊無法掩蓋男人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她的眼睛不斷沿著男人的臉頰往下滑。
赤裸的上身,性感的喉結,清晰可見的鎖骨,還有那結實可靠的胸膛……
藍夢玲激動得全熱血沸騰,鼻子一熱竟流出了鼻血。
這這這,這是她不花錢就可以看到的東西嗎?
不對,她做夢的物件不是季戰哥哥嗎?為什麼現在看到的人會是向南風?
藍夢玲捂住即將要跳出胸口的心臟,手掌剛貼近面板,卻抓到了一團柔軟的東西。
這是她的m……m…啊
女孩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頓時羞得面紅耳赤。
自已身上光溜溜的,啥都沒穿。
向南風也是。
難道他們昨晚……
女孩拼命地搖了搖頭。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可事實擺在眼前,她不認也不行。
她明明記得,她昨晚在一樓的客廳和鄧麗娜喝紅酒來著。
怎麼喝著喝著就喝斷片了,連自已後面幹了什麼事都全不記得了。
藍夢玲賣力地回憶著昨晚發生過的事情,企圖能夠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去解釋她並沒有對向南風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她承認,她昨晚確實是做了一個很美的春夢。
夢裡,她和心愛的季戰哥哥,相擁而眠,在賓館的床上大戰了三百六十回合,回回難分勝負。
想起這些,女孩的臉頰越發滾燙,暗罵自已是禽獸。
向南風現在的智商只有三四歲。
造孽啊。
她怎麼可以喪心病狂到把一個智商只有三四歲的28歲大男孩當成春夢物件,給糟蹋蹂躪了呢。
藍夢玲小心翼翼地挪開了被窩,往床旁靠近。
試圖趁某人還沒醒過來之前趕緊溜之大吉。
不然的話,等南大惡人哪天恢復了正常智商的話,回想起今天的恥辱,他肯定會悲憤交加立馬殺了自已。
藍夢玲鬼鬼祟祟下床時,腳底一滑,沒踩穩連人卷著被子一起滾跌到地上。
“哎呀。”
“我的手。”
她跌下床時手肘撞到了地板,痛到眼裡冒出了眼淚。
向南風睡醒了,他是被吵醒的。
男人如同一隻剛睡醒的野獸,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氣息來。
尤其是當他看見自已身上不著絲縷,和地上緊緊裹著被子一臉驚慌無措的藍夢玲後,臉色可怕得像是要吃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