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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打不成才

第二天剛進教室,娜娜就被請進了辦公室。辦公室裡森川、田中已經站在這裡了。

教導主任坐在他們對面,並不說話。

娜娜、森川、田中三人,感受著這暴風雨前最後的平靜。

一會兒,一個打扮入時珠光寶氣的女人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對著田中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一旁的娜娜和森川都跟著哆嗦了兩下。而田中只是扭過臉去哼了一聲,看來對他來說這是家常便飯。

“我兒子一時興起加入圍棋社,不過才短短几天的時間,我想,開除學籍應該和他沒什麼關係吧?”

“至於忤逆老師,剛才的教訓,應該夠了吧?”

女人的語氣帶著妖嬈嫵媚,邊說邊遞上一張支票。

“轉告校長,不是每次基金會的錢都會那麼準時到賬的。”

教導主任很識時務,一邊數著零一邊點頭。

田中就這樣被帶走了。

剩下的娜娜和森川兩人對視一眼,想不到這麼簡單。

娜娜心想,根據森川平日的隻言片語,他的媽媽是個狠角色,不知道一會兒又是怎樣的腥風血雨。

還好我那對爸媽出差了,如果叫仙道來的話,那就簡單的多。

森川的媽媽中午才到,是一個非常大氣嚴肅的女人,氣場強大不怒自威。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儒雅的長者。

教導主任看到長者,竟然起身作揖。

“我在教育系統這麼多年,沒想到子孫中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真是慚愧。”

“沒有沒有,您老不必介懷,令孫平日成績優異,膽識過人,此次事件和他並無關係,只是怕他識錯人交錯友,誤入歧途啊。”

在這麼和諧友善的氛圍中,森川也被帶走了。

只剩娜娜一個人和教導主任四目相對。

叫仙道過來要這麼久嗎,快來吧仙道,該吃午飯了,肚子都餓了。

“你家長不來別想吃飯。”聽著娜娜肚子叫,教導主任拿出自已的便當吃了起來。

娜娜見狀盤腿在地上坐下。

“你起來。”教導主任嘴裡還塞著飯糰。

“餓的站不起來了。”

“你這態度,把你開除真是沒錯。”

“都要把我開除了,坐一會兒你還管。”娜娜懟的教導主任無語。

到下午臨近放學時,仙道信照來了。

他怎麼來了?娜娜心裡打起鼓來。

“您不是仙道彰的爸爸嗎?”教導主任吃驚的站起來。

“這是我女兒。”信照中氣十足,不慌不亂,“她打架了嗎?”

“這個…她…”教導主任很為難的樣子,好像說她打架很燙嘴似的。

信照心中有數了,畢竟在早上的電話裡教務處的人已經說了一二。

“她打了誰?傷勢怎樣?”

“這個嘛,校長他現在還在醫院。不過如果知道是您的小女,校長他一定不會介意的,我們都年輕過嘛,都有衝動的時候。”教導主任很是客氣,看教導主任畏畏縮縮的樣子,娜娜覺得好像他們有什麼把柄在信照手上。

娜娜心想這下不用害怕了。

“學校的決定是什麼?”

“按規定,本來是要開除的,但是既然是您的孩子,我想也沒有必要這樣。都是誤會。”

“按規定來。”信照斬釘截鐵的說。

什麼?竟然有這樣的家長,娜娜詫異。

教導主任也扶了扶眼鏡,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您是說…”

“自已做錯事要自已負責。”

信照在退學通知上籤了字。教導主任一陣嘆息。

放學後仙道沒有打球,幫娜娜搬著東西,一起回家了。

一路上信照沒有說話,娜娜惴惴不安,不知道一會兒會怎樣。明明可以不用退學的,他不應該怪我吧?

“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到家後,信照開門見山,毫不囉嗦。

“都辦好退學了,還說什麼呀。”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教導主任說了可以不用退學,你為什麼還要我退學?!”娜娜也沒好氣,你不讓我退學不就沒事兒了嗎?

“因為我沒有你這麼丟人的女兒!我從沒有這麼丟臉過!”

娜娜愣住了,想起曾經一段難過的回憶。

在她是夏笑娜的時候,整天下圍棋的她,看到小朋友的玩具忍不住把玩起來,小朋友的媽媽看她很喜歡說可以送給她,她很高興。可她的媽媽拒絕了,還說她丟人,說她沒有這樣上不了檯面的女兒。那一天她贏了比賽,但媽媽沒有一點笑臉。那時候她只有六歲。

不管現在她多大了,她是誰,聽了這句話心還是一樣的刺痛。

我一直是讓你們丟臉的人嗎?在你們心裡,我有這麼不堪嗎?

“我讓你丟臉?”娜娜苦笑,“那我告訴你,我把校長打了,我把他的頭,打的鮮血直流,像水柱一樣噴出來。”娜娜誇張的形容著,“對了,他不是第一個,你不知道吧?小學的班主任,早就被我教訓過了。”娜娜一副混不吝的樣子,“你的臉,早就被丟光了!”你說我丟人,我一定要讓你更丟人。

“喜歡打架是吧。”信照的臉早就氣綠了,他精準的提煉出重點,過去一手擒住娜娜按在臂彎裡,另一隻手掄圓手臂照著屁股就是一陣狂揍。

娜娜頓時哭的鬼哭狼嚎,剛才的氣勢不復存在。信照以前肯定是運動員,可能還是打拳擊的。

娜娜痛的受不了,身體再怎麼扭動也無法逃脫,只能換來更重的巴掌,便朝摟住自已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信照吃痛,反手把娜娜按在沙發上。

這個孩子,脾性如此頑劣。不讓她長長教訓,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信照抽出皮帶對摺,掀起礙事的制服短裙,扒下內褲,狠狠地的抽了上去。

這下娜娜痛的叫不出聲了。

從來沒有捱過這樣的揍,娜娜感覺自已要被打暈了。

仙道看著娜娜紅腫的屁股傷痕累累。上前擋在娜娜面前。

“爸爸,別打了。”

“你讓開。”信照顯然還沒出氣,他等著娜娜的認錯和道歉。

“爸爸。”仙道沒有讓開。信照一皮鞭抽在仙道身上。

信照從沒打過仙道,這一鞭子下去,他終於意識到自已的衝動,真是被氣憤衝昏頭腦了。

良久,信照平靜下拉,拍拍兒子的肩膀,“阿彰,爸爸對不…”

“我會去勸娜娜的,爸爸。”仙道沒有讓爸爸說下去。

“也好,好。”信照嘆息般說著,坐進了沙發裡。仙道看著爸爸,彷彿疲倦、蒼老了很多。

信照總是以精英的形象出現在大眾面前,人到中年仍閃閃發光。出身優越的他,從小高大帥氣,成績優異,長大後娶了門當戶對、志趣相投的禮子,婚姻幸福,事業有成。

只是他處理過那麼多引以為豪的案子,對於自已的女兒,卻束手無策。

信照看著門口的行李箱,感嘆自已總是在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買好的返程的機票。

什麼時候不用這樣辛勤的工作,或許就能多瞭解她一些了。

娜娜回到屋裡鎖上門,趴在床上,整個人從裡到外的虛脫了。

很丟臉,很痛。很憤怒、很委屈。淚水流乾了,嗓子哭啞了。

自已此刻就是個行屍走肉吧。

娜娜感到很孤獨,她想起只敢躲在路邊見她的那個唯一的朋友何甜甜。

那天何甜甜仍然等在路口,她說她要南下打工了。

“為什麼?”夏笑娜一時不解,“你一個人嗎?”

“什麼為什麼,你下棋下傻啦。”何甜甜滅掉手裡的煙,撥弄了一下五彩斑斕的頭髮,露出碩大的金屬耳環。“考不上大學,當然得工作啊,不然你養我啊。”何甜甜調侃道。看到夏笑娜臭著臉,何甜甜無奈的笑著走過去摸摸她的頭,安撫道,“我都成年了,怕什麼。”

“像我這種從小被打到大,也沒人在意的人,有什麼可怕的。”何甜甜抱怨般的說出這一句,隨即覺得不妥,看著夏笑娜咬著下唇,憋住眼淚的樣子,輕輕的抱了她一下。

“除了你。都九段了,也還只是個愛哭的小孩子而已啊。”

“乖乖的,好好的。”何甜甜轉身離去,留下自認灑脫的背影。

再也沒有見過何甜甜,這個記憶也已經很模糊了。

娜娜回憶著往昔,頭劇烈的痛起來。

何甜甜跟她告別,何甜甜給她講灌籃高手,她成了圍棋九段,她加入了國家棋院,她第一次下圍棋……

她坐在安西爺爺懷裡哄他開心,她在安西爺爺家打籃球,爺爺奶奶照顧她,上杉禮子把六歲的她送到安西爺爺家,她在入學面試中被刷下來,她不說話,把靠近身邊的小朋友推出去,小朋友朝她扔石頭,仙道擋在她面前,把她抱回家……

她有了上杉娜娜小時候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