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欠我的二十四萬,說上個月還,可這已經過一個月了,你也知道你侄子這個月馬上要出國上大學,那外面花銷可比國內要多不少啊。”
“表弟,哥也不是存心不還錢,實在是上個月真的沒有湊夠,我最近把車賣了,再回上這個月發的工資,還有以前客戶欠的貨款,加起來正好能還你。”林凡對著電話賠著笑。
“哥,我也理解你,咱們都是從小長大的,跟親兄弟也沒有多少區別。你侄兒馬上要用錢,要不然我也張不開這個嘴。這不你弟媳天天在耳邊叨叨,我也是被煩透了。”
“我理解,理解。這個月肯定還你。我也不是坑你的人啊。”林凡咬咬牙,“咱們兄弟一場,你要是著急用錢,我給你黃金可以嗎?”
林凡在自已風光的時候,悄悄地買了一些實物黃金,對沖自已創業失敗。真的被他不幸言中。
“黃金?也行吧,不過不能按市價,哥。只能八折。”
林凡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搖搖頭說:“好,我下班後把東西送到你家裡。”
“別,哥。你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下樓去找你。咱們順便去吃個飯。”
“好,我到時候給你電話”
嘟,嘟,嘟......
林凡無力的垂下拿著手,冬日的太陽透過大落地窗照在他的身上,卻怎麼也暖不熱他的心。
媽的,他有錢的時候,這個表弟恨不得給他當保安,現在自已破產了,連家門都不讓進。
錢那,你這殺人不見血的刀。
林凡當初和朋友合夥創業,D輪融資完成,IPO申請透過了,敲鑼的錘子都弄了個黃金的。
向親戚朋友借錢就跟白給林凡一樣,都說到時候分他們股票就好。
他把房子抵押給銀行貸款的熱情如家有悍婦的油膩大叔遇到了活兒好不黏人,聲兒嗲自登門的知心愛人,幹就得了,至於未來?肯定是美好滴!
林凡意氣風發,逢人就叫林總。
娶了最漂亮的媳婦,開著最好的車。天天被別人形容神仙眷侶。遇到莫名其妙的紀念日,帶著媳婦去奢侈店買包包,驢馬包?太便宜了吧,換家店。
投資人和銀行追在林凡屁股後面,問他缺不缺錢?
林凡感覺自已就是風口上飄著的的那頭豬
後來資金鍊斷裂。作為CFO的合夥人出國旅遊一去不復返,林凡是CEO兼CTO。貸款你不還誰還?
該離的都離了,便宜的驢馬包怎麼一個沒剩下?
該賣的都賣了,清倉打折大甩賣。
朋友,親戚都借過了;小貸,網貸,AB貸也搞過了。
當初叫林總,現在叫他小林,林凡。
還有什麼辦法?去緬北?是個長腦子的人都不會去。不對,腦子轉的快要捅破地球的也去。
林凡開過滴滴,送過外賣,做過主播。
最後自已找了個藉口繼續當職業經理人(社畜),掙錢不丟臉。
公司發工資他就正好能攢夠還表弟的錢。每月第七天是發薪日,財務特麼的給的解釋是每個月工作日的第七天!如果遇到元旦,五一,十一......真的會謝!當初自已設計的手段全還回來了。
林凡來到寫字樓外面,拿出一支菸點燃,站在大樓玻璃牆邊深深地吸了口。以前搞錢就像鯨魚吸水,現在缺錢如同真空點火。
“您好,離玻璃牆遠點,前幾天下雪都凍成冰塊了,今天溫度高,化了容易掉下來砸傷人。”門口保安急忙跟林凡說。
“好嘞。”林凡答應著,除了借錢,好心人還是多啊。
噗通,林凡倒在了地上。
林凡睜開眼睛,看到車窗外風景快速的向後移動著,左右看看,火車上?他使勁閉上眼,再睜開,車窗外風景依然快速的向後移動著。
林凡確定重生了。
作為一個八零後,什麼重生,穿越實在是太熟悉了。最重要的是,只要從事了重生或者穿越這行的人,入職當天就給分配了吊炸天的金手指。
可是金手指在哪兒?面板系統沒有,大腦裡的小人兒也沒有。
林凡拋開這些鬱悶,激動地想:貸款是不是不用還了?!
表弟估計在我的靈前哭得很傷心,那些黃金不知道便宜了誰。
他左右移動了一下被座椅硌麻的臀部,旁邊的女生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她的神情林凡透過屁股的感覺秒懂:你壓著我的白色長裙了。
林凡歉意的朝女生笑笑。離開坐位走到車廂連線處,深深地吸了口氣,有點暈,這年代紅塔山的勁兒真大。
林凡是在去大學的火車上。2001年他以高達520+的總分,考取了自已夢想之外的學校,進入了做夢都想不到的專業,畢業後……混的好,重生的指標能給他?
林凡想著:“既然重生,再複製貼上以前的路?快拉倒吧。怎麼也得搞點不一樣的。”
林凡想想就激動,2001年啊,往後二十年,隨便抓住一個風口,就又能變成飛上天的豬。比特幣,茅臺股票,房地產。
致富機會太多,來錢速度太慢。
火車到站後,他直接坐著熟悉的公交車來到學校。
林凡輕車熟路地找到理工學院新生報到處,出示錄取通知書,登記,繳費,分配宿舍,領被褥憑證。
一位高年級的學長過來說:“這位新同學,要去宿舍吧?我幫你拿東西”
“好的,謝謝。”
現在的人可真淳樸,特麼的用食指和中指拎著我的旅行包是幾個意思?
“稍等,這位新同學,你過來一下。”
林凡搖搖頭,有的時候歷史就像高速公路的收費站,不是想躲開就能躲開的。
“我?”
“是的,你過來看一下咱們學院的社團。哦,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學院的學生會主席,我叫張朋飛。”
林凡回頭看著張朋飛,還是那吊樣,分頭上密佈著白色物質,麻子臉上散佈著眼、鼻、嘴。穿著西服,打著暗紅色領帶,白襪子都出現在西褲外面了,皮鞋上面的紋路比經緯線還多。
他身上那套250塊的西服死活不想掛在這個人身上,右肩就要往下掉。
林凡心想:特麼的我想躲開你,你還恬不知恥地湊上來了。當年的事情老子現在還記得。
“學長,不好意思。我先把東西放宿舍,”林凡一看,熱心助人的學長早溜了,搬行李比借錢還難嗎?
“不急,不急,一會兒我派人送你。”林朋飛說著,熱情地過來扶著林凡的後背往學生會招新的桌子前走,勁兒還挺大!扶靈呢嗎.....
林凡站在原地沒動,還真別說,重生後感覺自已力量大了許多。
前世被忽悠進學生會當牛做馬,重生後再被忽悠拐了,同行們怎麼看?貓貓狗狗們怎麼看?
“學長,我現在還沒有想好參加哪個社團,我先回宿舍收拾東西了。”林凡笑著說。
“沒關係的,我來給你介紹,看你這樣子,參加攝影社團不錯。”
“射?怎麼射鷹?用槍?”林凡那無辜的樣子,真的演不出來,“我不射,我也不想參加什麼黑暗社會團體,容易進小黑屋。”
旁邊的一位幫腔道:“哎,你這個新生怎麼這樣啊?我們主席讓你選喜歡的社團是看得起你。你以後想選擇,那就難嘍。我們可不是什麼人都收。”
張朋飛聽的眉飛色舞,鄭秀文都不敢這樣,“是啊,我們這次是特招,以前都是要才藝表演,展示特長。最後我們投票,你們新生才能進入學生會的。”
才藝是要老師教嗎?特長到底有多麼長?這是鴨綠江對面的人來招歌舞團了?林凡有種被80後天花板寵幸的嘔吐感。
林凡問:“這是你們社團收人的牌位,哦不,靈位,哎呀,是桌牌全擺到這了?。”
張朋飛那小眼睛瞪起來,活脫脫地便秘狀:“怎麼說話呢?我們好心好意的邀請你加入學生會,你不領情就算了,牌位,靈位是什麼意思?”
林凡冷眼瞧著張朋飛,“字面意思,說話別急,秋天風大容易上火,你看嘴都裂了,記得買馬應龍潤唇膏潤潤。”
林凡就算重生了也搞不懂學生會主席算個什麼官,那揮斥方遒的傲氣是產生的沼氣反流造成的?
“剛進大學就這麼狂,以後怎麼在社會上混?我勸你以後多注意一點。大學才剛剛開始,還有四年呢。”張朋飛陰陽怪氣地說。
“我狂不狂跟你一毛錢關係也沒有,不要以為自已帶著個小紅帽就是教皇。主席大人開學應該是大三了吧?怎麼著,還想陪我到大五大六?
我可以忍,學校能忍嗎?不過,你的補考費應該可以給學校再蓋個實驗樓。到時候學弟學妹去做實驗的時候,肯定會想起您的音容笑貌。”
“你......”
“你什麼你,不參加就是不參加,”林凡說完,自已拿著東西就往宿舍樓的方向走。他突然轉身對著張朋飛說:
“別惹我,咱們相安無事。你如果非要試試自已的花兒有多紅,那我只能加熱鋼管往裡懟了。”
張朋飛和他的一幫小弟凌亂在風中,這新生得多大的膽,這事兒得告老師去啊。
林凡做過CEO,當過CTO,還在乎你個小獸?
什麼東西,你林大爺掙(錢的)事兒還忙不完呢,跟你這小屁孩玩天下太平你輸我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