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凡類的大腦結構就是這麼抽象,神明大人理解不了也很正常。”輪迴投入感情,聲情並茂地念著臺詞,難得地得到了神明的認可:“這句話你說得很有道理,看來除了提出愚蠢問題以外並不是一無是處。”
“……我姑且當作你是在誇我了。”
“凡類可悲的自尊心。”
“麻煩把讀心關一下,謝謝。”
“本神認為這樣可能更加無法溝通。”時間之神眸中的指標緩緩轉動:“但是面對你這樣的愚蠢凡類,如果這樣就可以避免打擊到你那脆弱的玻璃心地話,我也可以這麼做。”
銀色的字幕以為你看不見祂,從你面前慢悠悠地飄過:“我討厭你。你這個愚蠢的凡類。我一點也不想見你。”
“我才不要理你。”
輪迴故作不經意的一瞥,成功把那行銀色的字嚇得到處亂飛:“時間,救救我。我被一個壞傢伙給盯上了,祂看見我了,我不乾淨了。”
銀色的字幕躲到時間之神的背後,瑟瑟發抖。
輪迴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強行忍住了。
主神大人,您還是過來了啊。
真是久違了,您總是這樣口是心非。
看來您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這一次,您可別想再逃走了。
快來陪我吧,陪我一起沉淪在這個永無休止的無盡輪迴中。
輪迴繼續念祂的臺詞,表現得很憤怒:“你們這些傲慢的神明,莫名其妙就把我綁架到這裡來,甚至系統都沒有個解釋,莫名其妙還讓我做什麼不知所謂的任務。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看上去知道內情的神明過來,結果一口一個愚蠢的凡類?”
“主神空間裡就沒有別的神在嗎?喊你們主神過來!我拒絕與你這個傲慢無禮的傢伙溝通……”
時間之神眸中那彷彿永不停息的旋轉指標終於在那一瞬停了下來,整個世界陷入完全的停滯,那一刻,時間的流逝停止了。
銀色的字幕在虛空中寫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輪迴知道現在談判的主動權已經掌握在了自已手中,祂戲謔地說道:“主神大人,您可真會躲,跑得還這麼快,害得我找了好久,您可真是調皮。”
“要不是您最後突然出現,我差點沒察覺到您的存在,還以為自已已經集齊了全部神明的權柄可以就此超脫,原來您才是那個最難解決的神明。”
“您怎麼就不願意跟我走呢?”
“您可真是無情啊,我如此虔誠地向您祈禱,您甚至不願意來見我一面。我只不過是想殺您而已,您居然不原諒我,還躲起來不肯見我。非要逼著我開始發癲威脅您,您才不情不願地過來……”
“我好不容易才將一整個世界全部生靈的命運都取代了一遍,也就是說您這裡的輪迴者可以隨時變成我,我也可以隨時將這些真正的輪迴者都送回去。”
“您丟我出去,試圖拖延我的腳步讓我去成為一個凡類度過一生,我又何嘗不是在表演給您看呢?”
“您每次都忽悠我走,我也在配合您進行演出,一邊提出一堆愚蠢的問題來折騰您,看您又按我的想法,替我編造了什麼真相來讓我靈光一現。我的演技如何,是不是很像愚蠢的凡類?”
“這樣一來,您帶過來的輪迴者就可以全都是我,也可以全都不是我,這取決於您到底怎麼想。”
“難道你真的要直接放棄這最後的世界嗎?”
“不過,如果您能答應我一個略顯冒昧的無禮請求,我也不是不能將這些輪迴者給放回去,讓這個世界迴歸秩序,讓輪迴就此消失。”
“我要我的時空。”
銀色的字幕書寫:“時空已經是你的了。”
“我那個金色懷錶上的指標已經不會再轉動了,我的時空已經死了。”
“我要的是那個曾得證神主的時空,那個曾永恆不朽的時空,我要的是您主神空間裡還剩下的那個時空。”
輪迴發出神經質的癲狂笑聲,讓人聽了害怕:“您知道我想要什麼,我要的是您啊,我親愛的主神大人。”
銀色的字寫道:“不可能。”
銀色的字繼續寫道:“我不曾向任何人許諾過任何事。”
“你不要妄想了。”
輪迴用清澈而平靜地眼眸注視天空中高懸的銀白色太陽,把握著談判的節奏,一點一點試探著神明的底線,慢悠悠的說道:“那我們就來繼續玩遊戲吧,看看混沌和秩序誰能贏到最後。我給您機會終結輪迴,您給我機會取代秩序。”
“我可以自已過來拿自已想要的東西。我可以每次都過來拿走一樣您最重要的東西,直到您同意為止。”
“您還能繼續無動於衷嗎?”
銀色的字幕:“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輪迴痛心地說到:“我追殺您這麼久,我如此虔誠地一直追隨著您的腳步,您這樣可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祂忽而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們都早已知曉最後的結局,這一次您可別想輸不起就作弊,自已帶著主神空間偷偷逃跑去平行時空。這可是最後的世界了,已經沒有平行時空可以讓您繼續逃了。把選擇交給我吧,交給那個最初的我。”
銀色的字幕書寫道:“明明是你自已輸不起開始作弊,又跑去創造新的平行時空拉進輪迴中,逼著我見你。”
“最後一次吧,我們誰也別想再一直調動權柄來作弊了。”
“來真正地見我一面吧,主神大人。我可是如此虔誠地向您祈禱,您怎麼敢不來見我呢?”
銀色的字幕最後寫道:“那麼如你所願。”
輪迴伸手想要抓住那行銀色的字跡,卻抓了個空。
無錯書吧銀色的字幕破碎著消失,不再出現。
……
輪迴終於如願來到主神空間上方那無窮遠的高空中,主神沉默地注視著祂,那沒有絲毫情感的銀白色雙眸中有無窮空間之力凝聚成緩緩旋轉、永不停息的漩渦。
祂一身白色鑲金邊的華麗長袍,繁複的金色紋路透著神光,祂胸前那枚耀眼的金色太陽花徽章化作虛幻消失無蹤,出現在輪迴之神的胸口前。
秩序之力已然從主神空間中撤走,輪迴的混沌之力再次籠罩整片主神空間,天穹上方那輪銀白色的太陽變成了血紅的圓月,灑下幽冷的月光。
一切都籠罩在了不祥的血色中。
輪迴血紅的眼眸中滿是最深沉的執念,祂偏執而癲狂的笑道:“對,沒錯,就是這樣,就這樣一直注視我,只能看著我一個,不要看向別人……”
“不然我會嫉妒得發癲的。”
輪迴眼眸再次歸於清明,祂重新變得平靜,儀態從容而淡定,像是優雅的貴族般講究禮儀,祂行禮道歉:“主神大人,請原諒我無禮地冒犯。難道您真的不願意原諒我嗎?”
祂血紅著眼眸癲狂地笑:“您怎麼敢不原諒我呢?”
“您怎麼能如此無情?我是如此虔誠地祈求您的原諒,您居然敢不原諒我?”
“主神大人,您怎麼不開口說話呢?您怎麼不說您願意原諒我呢?”
“您是不是還不肯原諒我的冒犯?您怎麼不讓無禮者去揹負應有的代價呢?”
主神用毫無情緒的銀白色眼眸漠然地看著祂,一言不發。
輪迴再次變得鎮定,祂淡然地說道:“沒關係,我親愛的主神大人。”
“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我可以等您慢慢想通了,您就願意原諒我了。”
祂隨意地召來一張長桌,彷彿自已才是此地的主人:“那麼請坐吧,主神大人。”
主神毫無波瀾地在輪迴之神對面坐下,將自已真正的那份唯一的主神任務交了出去。
祂早已在一切的開始之前,知曉一切的結局。
金色的字跡在虛空中書寫:“是否開始初級輪迴者特殊任務?超時未接取任務視為主動放棄。”
刺目的血紅色倒計時24:00:00再次出現在眼前。
輪迴微微一笑,眸中的血色流轉,將倒計時就此定格住。
金色的字跡就此懸停在祂的面前。
祂虛空造物,手中憑空出現一個裝著紅酒的高腳杯,祂高舉那酒杯笑道:“那麼,眾神出演的戲劇現在才剛剛拉開帷幕。”
“你我皆是舞臺上的表演者。”
“你我皆是舞臺下的旁觀者。”
“這一次,誰又會是最後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