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陌繞路走了好久才到琴憶,但是房門緊閉著,安陌按了門鈴,卻一直沒有人應答。
她拿出手機打了安格斯的電話,電話嘟了幾聲,被結束通話。
緊接著安陌就收到了訊息。
大概就是他今天有事外出,要很久才能回來,家裡的那些流浪貓他請了人去照顧,並且告訴安陌,接下來的一個月都不用來了。
安陌抬頭看著牆上開得正盛的薔薇,彎腰將貓糧放在門口隱蔽的花叢裡,才放心的離開。
前腳剛走,後腳照顧流浪貓的人就來到了琴憶。
少年站在藏貓糧的花叢前,眸色深沉。
門被開啟。
安格斯站在門內看著矗立在花叢前病態的少年,輕嘆口氣,走出門外彎腰將花叢裡的貓糧提進屋內。
“紙是包不住火的,你能瞞住一時,卻瞞不過一世。”
少年跟著進入屋內。
安格斯回身將門關好:“況且,我們安家的姑娘有那麼好騙嗎?”
“咳咳咳……”
少年坐在火爐前的椅子上,掩著嘴痛苦地咳嗽著。
安格斯歪了一下嘴角,抬起火爐上燒熱的中藥,倒進碗裡推到少年面前。
“你們蘇家男兒,是不是都逃不過痴情種這個深情人設?”
都是為了愛某人而放棄利益的人。
“咳咳咳……”
少年瞪著猩紅的眼睛,語氣冷漠:“別拿我和他比!”
碗裡黑色的中藥散發著苦澀的味道,少年蹙眉抬起碗,一仰頭,將藥全送進了胃裡。
“咳咳咳……”
中藥的苦澀味遍佈了口腔,少年痛苦地擰著眉頭,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安格斯揚眉,略顯無奈:“行。”
他抬手從少年的兜裡翻出一顆打白骨奶糖,撕好糖紙遞到少年面前。
少年抬眸,接過大白兔奶糖,放進嘴裡。
大白兔奶糖甜膩的味道很快掩蓋了中藥佈滿口腔的苦澀味,少年的表情好了很多。
他盯著手裡的糖紙,小心翼翼地將褶皺的糖紙展開,又揉皺,又展開。
安格斯蹙眉,一把搶過少年手中的糖紙,揉皺然後扔進火爐裡。
只見火爐裡揚起一團紅色的火,很快,糖紙燃為灰燼。
“安家人個個都是理智派,所以選擇愛上她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今天的結局。”
“知道今天的結局。”
“知道今天的結局。”
“知道今天的結局。”
鸚鵡站在鐵絲上,又飛到安格斯肩上,一直在嘴邊重複著。
\/
安陌沒有回莫斯諾,而是去了鬧市區,進了一家五金店。
店員看安陌的氣質如同大家小姐,可身上穿的衣物都叫不出牌子,所以不能準確地確定安陌的身份,只能笑臉相迎。
“你好,我想把我手上的戒指取一下。”
店員歪了一下嘴角,略顯不耐煩。
但又害怕安陌真的是大家小姐,所以只能將不滿藏在心裡。
看來,是在這方面吃了虧。
店員先是仔細端詳了一遍安陌左手中指的戒指,隨後笑意盎然得看著安陌,剛剛的那一抹不耐煩一瞬間煙消雲散。
“好的,您稍等,我這就去給你拿工具幫您取下來。”
看戒指的做工和紋理的雕刻,店員很確定,這是一個出來體驗生活的大小姐,怠慢不得。
戒指戴在手指上不是很緊,是剛好合適的那種,所以店員先是給安陌準備了些許冰。
“請您先把手指放進冰裡將手指冷卻,這樣可以使手指遇冷縮小一些,待會兒我們再用植物油給您充分潤滑就能把戒指取下來了。”
店員將安陌帶到了休息區,蹲在安陌身前微笑著安撫:“您別擔心,看您的戒指正合適,取出來應該不難。”
左手中指代表著訂婚。
大概是和另一方鬧掰了吧。
安陌點點頭,店員拿出植物油在她左手中指塗抹了植物油,輕輕按摩著嘗試將戒指取出來。
來回嘗試了幾次後,店員訕訕一笑。
“您稍等,我去給您準備人體潤滑劑,那個比植物油好得多,應該能使戒指順利褪下來。”
可是不管店員用了什麼辦法,戒指就是褪不下來。
店員納悶了,明明戒指是正合適手指也沒有腫脹,按道理來說很快就能取下來。
可是不管她剛剛怎麼試,那枚戒指就像認主一般褪不下來。
“這……”
就在店員納悶疑惑的時候,安陌終於開口了:“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店員猶豫了許久,才緩緩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也可以給您把戒指切開。”
安陌垂眸,看著已經發紅的手指,想起聞羽之前說了一句。
【取不下來的。】
她搖搖頭,戒指是她母親的,如果切斷了他會傷心的吧。
安陌溫柔一笑,從兜裡拿出一張紅色的百元鈔票遞給店員:“不用了,今天麻煩你們了。”
店員先是一愣,卻沒接那錢:“說不上麻煩,沒跟您取下來是我們的失職。”
安陌起身將錢放在桌上,轉身離開了五金店。
剛出門,正猶豫接下來該幹什麼,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
“安陌!”
安陌回頭,男人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和一條黑色的闊腿褲,腳下是乾淨的小白鞋。
眸色從最初的疑惑變成了確定。
“真的是你!”
安陌蹙眉,面露疑惑。
慕容雲海不滿地撅了一下嘴:“才多久,就忘記我了?”
他走上前俯身與安陌對視,那一張乾淨清爽的臉映入安陌清澈的眸子裡。
“好叭!”
雖有不滿,但他不介意。
從兜裡拿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遞到安陌面前,比之前沉穩成熟更加的溫柔了些許:“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慕容雲海。”
他嘴角上揚,語氣溫和:“很高興認識你,小安陌!”
安陌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抬手接過卡片。
“安陌。”
惜字如金。
慕容雲海扯了兩下嘴角。
這丫頭還真不記得自已了啊!
他直起身子:“沒想到咱倆這麼快就見面了。”
那次回去他一直在期待安陌給自已打電話,他是富家公子哥,從來只有女人給他打電話的份兒,一身傲氣的他當時就覺得自已真傻。
就應該讓安陌留下自已的電話的。
安陌語氣淡淡:“緣分。”
這話說到慕容雲海心裡去了,他掩嘴偷笑,然後立馬道:“既然是緣份,方便賞個臉吃飯嗎?”
安陌睫毛輕顫,清冷的嗓音傳入男人耳中:“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