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星辰酒吧,看著蔚藍的天空,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安陌很享受地深吸兩口氣。
從兜裡拿出一顆話梅棒棒糖,抬眼沉默了一會兒。
鹹的。
怎麼會被她揣進兜裡了?
她嘆了口氣,轉眼將棒棒糖塞進門口守衛的手裡,然後抬腳離開。
她喜歡甜的。
打了會京海一大的計程車,安陌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迅速後移的建築。
到了學校後,安陌坐了公交回宿舍。
京海一大的研究生公寓很遠,徒步走根本走不到,在楓葉林要坐一個小時的公交才能到公寓。
所以在這段時間裡,安陌靠著窗戶繼續睡了起來。
她太困了。
困成狗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安陌慵懶地伸了伸腰,下車朝公寓裡走去。
遠遠地,她就看見一個女生坐在花壇邊,抱著膝蓋將頭埋進膝蓋裡,身體劇烈抖動著。
“哭成這樣?你的眼淚也太廉價了吧!”
聞聲,女生抬頭,一雙哭紅的雙眼印入安陌眼裡。
女生抽泣了一聲,歪頭去繼續擦著眼角的淚水。
一隻纖細的手遞過來一顆大白兔奶糖,女生回眸,緩緩接過大白兔奶糖。
安陌彎腰坐在她身前:“讓我猜猜……”
女生哭的位置離她的公寓很近,公寓的後面是一號樓男公寓,安陌剛住進來時就摸過底,住這兩個公寓的碩博士,非富即貴。
她當初進來時就直接被學校安排進這個公寓,所以才能和鄒佳怡、顏月這樣的人住在一起。
看女生臉上未施粉黛,臉上還存留著高中上來的懵懂。
“你是這一屆大一新生吧。”
女生抬頭,似是不解。
安陌點頭:“看來猜對了。”
緊接著,她又道:“和男朋友吵架了?”
“沒有。”
女生倔犟的反對。
安陌抿嘴:“這裡是碩博公寓,與本科宿舍距離很遠,坐公交都要坐四十多分鐘,你告訴我你坐四十多分鐘的公交車就是為了跑到我住的公寓前哭的?”
如果沒有重要的人,誰會坐那麼遠的車過來?
安陌沉思了一下,又道:“盲猜,你物件應該是個渣男。”
女生頓了一下,默了許久才哽咽著道:“我們……沒有在一起。”
說著,頭再次埋進膝蓋,身體比剛剛抖動地更加劇烈。
那顆大白兔奶糖在女生手裡緊緊地握著,因為手的溫度,不一會兒糖就變軟了。
安陌無奈地嘟了下嘴,也沒說話,就那麼坐在女生身旁,看著她哭,時不時會給女生遞過紙巾。
公寓周圍種了很多銀杏樹,長著嫩綠的葉子,微風拂過,頭上響起沙沙的聲響。
夕陽西下,不少人進出公寓,大多數人手裡都抱著書,也有各種名牌車輛從公寓前駛過去,揚起一陣細細的塵埃。
終於,女生抬起一雙乾澀的淚眼,看著正低頭認真摳手指甲的安陌。
“為什麼?”
聲音沙啞混沌。
你為什麼還在?
安陌似是沒有聽見女生的聲音,仔細看自已的手指甲。
據說沒有月牙證明身體不好。
她認真數了下兩隻手的月牙。
靠!
只有兩隻大拇指有月牙。
我會不會有什麼大病了?
抬頭,正好對上女生哭得紅腫的悲悽的眸子。
蒼白的臉頰上帶著疲憊不堪。
安陌怔了下,一時竟找不到話語。
“哭完了?”
哭出來就好了。
女生點頭。
下一秒,安陌一把將女生拉起,朝公寓樓下的奶茶店快步走去。
“你好,一杯燒仙草,五分糖。”
她回頭:“你喝什麼?”
“拿鐵。”
安陌回頭:“兩杯燒仙草,五分糖,謝謝。”
女生一愣,反應過來時燒仙草已經放在兩人面前。
安陌拆開一次性吸管,熟練地插進杯子裡,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
喝完,見女生還沒動。
拿過女生身前的燒仙草,幫女生插好吸管又推回女生面前。
“怎麼?喝不來便宜貨?”
女生搖搖頭:“沒胃口。”
手裡的大白兔奶糖已經化開了,手上黏黏的,女生垂眸看了一眼,撕開包裝紙,一點一點將黏在糖紙上的糖撕下來,放進嘴裡。
安陌摸摸兜,糖已經被吃完了,給女生的是最後一顆。
糖在嘴裡化開,一直從喉嚨滑進胃裡。
女生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很快那抹笑意就消失不見。
“笑起來多好看。”
女生驚愕地抬頭,安陌又吸了一大口燒仙草,被子與吸管發出微弱的聲響。
安陌抱著手,往後靠在椅背上,奶茶店暖黃的燈光打在安陌臉上,耳邊的青絲被挽在耳後,嘴角揚起一抹好看弧度,渾身散發著自信張揚的氣質。
女生終於直起身子,輕輕地吸了一口燒仙草。
女生紅腫的眼睛下是一張蒼白的面孔,給人一種病態的美。
“那天天氣很冷,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女生垂眸盯著杯子,緩緩道來:“那天上午我因為走神導致實驗失敗被老師訓了很久,因為老師都喜歡好學生,我突然出這樣的錯誤老師對我也很失望,訓完後我一個人走在路上,不知道要幹什麼。”
“我坐在臺階上,吹了很久的風。”
“天很冷,他將衣服脫下來給我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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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李傑陽,你叫什麼名字?”
“夏季。”
男生稍作思考了一下:“水積春塘晚,陰交夏木繁,是個很好聽的名字呢!”
李傑陽的弟弟和夏季同為一個專業,所以那之後每天李傑陽都會以此為藉口去見夏季。
每次和她見面,都會帶一束玫瑰。
她對他漸漸有了好感,從一開始就有。
他會帶她去遊樂場坐摩天輪,會在她生日的時候為她準備一場只屬於她的生日宴會。
她知道他很優秀,有很多人追求他,可是她控制不了去接近他。
終於,她愛上了他,並且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他們相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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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弟弟李傑倫,那個禽獸,毀了我!”
她沒有憤怒的嘶吼,整個人平靜的不正常。
“我們分手了,他選擇了他那個整天遊手好閒不作為的弟弟,於是我選擇了報警,但是因為證據不足不予以立案,我想繼續糾纏下去,勢必要讓那個不學無術的人渣得到報應。”
她默了一下,自嘲地笑出了聲:“可是他找到我,讓我放下,說我不可能贏,他還甩了五十萬給我……”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