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你真的沒事嗎?”見他的臉色愈發難看,謝憐不禁面露遲疑,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真的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糟糕透頂的事情,哥哥不必擔心我。”花城平復了一下自已的情緒,輕聲安慰道。
“沒事便好。”謝憐聞言,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而後,有些好奇地追問道,“你在修煉的過程中,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狀況?”
“遇到了幾個稀奇古怪的幻境罷了,不值一提。”花城言簡意賅地回應道。
“幻境?”謝憐眨了眨眼睛,滿臉寫滿了疑惑。
他在那秘境之中未曾遭遇任何類似幻境之類的情況,一直按照東華帝君的指引專心修煉,在此期間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變故。
“想必是由於我的修行方式與你有所差異,所以才會出現幻境。”花城即便心中猜測是東華帝君故意捉弄他,卻也沒有向謝憐吐露的打算。
畢竟,對方的確給予了他們極大的幫助,使他們受益良多,尤其是謝憐,以他如今的修為,若是對上君吾,絕對也是穩操勝券。
因此,那些類似惡作劇般的戲弄,實在沒有必要告知對方,只待將來自已的修為超越東華帝君,再自行找回顏面。
“當真如此?”謝憐狐疑地望著他,眼神中明顯有些不太相信。
“咳,鬼修與其他的修煉方式總歸存在差別,幾個幻境而已,確實無甚其他特別之處。”魏無羨輕咳一聲,適時轉移話題道,“謝憐,以你當下的修為,與那人交鋒絕對能夠佔據上風,眼下,還是先將那道殘魂抽取出來為妙,否則郎螢的魂魄恐怕就要被對方吞噬得一乾二淨了。”
謝憐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神色頗為凝重,目光投向在菩薺觀院中靜靜坐著的郎螢,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郎螢的軀體由於承載著白無相的殘魂,導致自身的魂魄日漸孱弱,如果再不及時加以處理,恐怕真的會消散在天地之間。
“郎螢,你過來一下。”謝憐暫且收斂了內心繁雜的思緒,抬起手,朝著對方招呼道。
郎螢抬起頭,見是他們,儘管心中對他們回來的時間感到好奇,但還是順從地朝著他們走去。
在他踏入自已的小院之後,魏無羨抬手施展出一層結界,避免稍後產生的動靜過大,從而驚嚇到不遠處的村中百姓。
謝憐趁著郎螢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瞬間將他定在原地,而後緩緩伸出手,全神貫注的快速掐動法訣。
空氣中瀰漫起一圈圈淡金色的漣漪,郎螢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逐漸扭曲,彷彿正在承受著難以忍受的巨大痛苦。
漸漸地,他的身體周圍開始浮現出一道道陰森的黑色霧氣,那些霧氣蜿蜒盤旋,似乎竭盡全力想要掙脫什麼無形的束縛。
沒過多久,一道黑影從郎螢的體內猛然衝出,企圖逃離,卻被牢牢地阻攔在結界之中。
黑影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在確定無法逃脫之後,緩緩顯現出了原本的模樣。
“仙樂,許久未見啊!”白無相神情冷漠,語氣平淡地招呼道。
望著眼前逐漸顯形的白無相,謝憐的眸光瞬間變得冰冷,語氣中挾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凜冽寒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白無相,今日我定要親手將你斬於劍下,以此祭奠那些慘死的仙樂國民。”
“仙樂,你莫不是認為自已能夠戰勝我?莫要忘了,你曾經可是我的手下敗將。”白無相放肆張狂地大笑起來,似乎對這樣的威脅全然不放在心上。
“曾經的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謝憐坦然地承認道,但緊接著話鋒一轉,說道,“但如今的我,早已經今非昔比,而你,不過是一個需要寄居於他人身體的殘魂罷了,我想要殺你,易如反掌。”
“即便如此,你認為你能夠將我徹底消滅嗎?”白無相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自若,嗤之以鼻地笑道。
“不嘗試一番又怎麼能知曉呢?”謝憐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手中法訣變幻不停,一柄靈光璀璨的長劍驟然出現在他的手中,劍尖直直地指向對方,正是他慣用的芳心劍。
花城見狀,神情高度戒備,密切關注著謝憐的狀況,已然做好了隨時出手相助的準備。
“幾百年未曾相見,仙樂你依舊這般天真,沒有半分改變。”白無相冷笑一聲,滿臉不屑,視線轉移到倚靠在涼亭柱子上,雙手抱胸,一副悠然看戲姿態的魏無羨,目光微微閃爍,聲音清冷地說道,“是你向仙樂透露了我的存在吧?否則,憑他再加上那個鬼王,絕無可能發現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關鍵在於,今日,你在劫難逃。”魏無羨微微挑起眉毛,嘴角掛著一抹充滿玩味的笑容,語氣漫不經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