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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騎虎難下

高低貴賤,新奇有趣。禮物像流水般在眾人面前掠過,沈老太爺或誇獎兩句,或直言太過奢靡,都沒有輕易領受。

還沒送禮的人所剩無幾,部分沒成的垂頭喪氣,未送的心驚膽戰。

沮喪氣氛籠罩間,一人自信滿滿的端盤而上。

“我這禮,採自吉林長白山。深山密林中的一棵百年難遇的野生山參。根鬚錯節,酷似人形!”

自信非常的掀開手中托盤遮蓋的白布,挺胸抬頭驕傲道:“謹以此記祝老太爺延壽永年!”

設想中老太爺的接納沒有,眾人的敬仰羨慕也沒有,沉默片刻,竟是鬨堂大笑。

連沈老太爺也繃不住的看著送禮這人笑而不語。

“怎麼了嗎?我這禮難不成不比前面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強?”送禮那人詫異不已。

“哈哈哈。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關公面前耍大刀啊。”

“就是,就是,哈哈,這世間最好的藥材無不在沈家,你這禮再名貴,也不抵沈家庫房裡的一根。”

“而且沈家有自已的藥圃,為保質量,從不用也不接受外來藥材,你送禮前連這都查清楚嗎?”

“別丟人啦,下來吧。”

這人顯然是第一次送,只管貴重不管心意,連眾所周知的事都沒有查清,此時被眾人嘲諷,頓感無地自容,羞紅著臉退下。

上前拜壽送禮的人一波波走過,經過這個樂子一鬧,帶著類似禮品的人更是把禮物藏起來,不過祝賀兩句,不敢獻禮。

上官雄鷹也忍到現在沒有上前。

他本想謀定而後動,等慕容璟送過禮之後,如果他成了,自已就不再送出,不丟這個人。如果他沒成,自已去也沒成,大家都是一般結果,也不算什麼。

可慕容璟竟然遲遲未動,眼見還沒送禮祝壽的人已經少之又少,上官雄鷹心想:難道他和這些人一樣,帶著這樣的玩意來?很有可能,否則他救父心切,怎麼可能把他那灰色包裹收起來,像事不關已一樣。

眼見實在無人上前,上官雄鷹再按耐不住,捧著一精緻的盒子來到沈老太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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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上官家上官雄鷹見過沈老太爺。”上官雄鷹行禮道。

沈老太爺與太爺兩人互看一眼,上官家與沈家並無過多來往,心知這人是拿著他人的請帖進來的。

上官雄鷹把小盒捧於手中,小心翼翼的開啟:“這是我帶的禮物,一塊上好和田青玉。玉自古就有器之君子的美稱,有如沈老太爺高風亮節。此物並非特別名貴,只是略表心意,還請老太爺笑納。”

說著,便把禮物雙手奉上。

沈老太爺顯然對這禮有些興趣,第一次讓人接過來,親自拿於手中,把玩細看。

仔細端詳一番,嘖嘖稱奇道:“真是塊好玉,細膩溫潤、玉色深重,純正一體。”

見沈老太爺如此評價,底下人竊竊私語起來。

“不愧是上官家,出手闊綽還貼心。”

“看來能得老太爺出手的機會要給到上官雄鷹了。”

“哼,真讓人羨慕。”

不止他們,上官雄鷹自已也沾沾喜氣。

自已的禮物當然不同於旁人,你們什麼貨色,也敢跟上官家比?

為了十拿九穩,他趁熱打鐵道:“青玉又稱帝王玉,古玉中向來以青玉為上,其色淡青,而帶黃色意喻美好。晚輩在這祝願沈家基業長青。”

本來拿著青玉細看的老太爺面色一滯,隨即把禮物放回盒中,交給手邊僕人。

上官雄鷹以為老太爺是收下自已的禮物了,正準備開口感謝,卻聽老太爺先笑說道:“上官小友的禮物不算奢華,卻心意難得。只是我不過一屆平頭大夫,哪裡敢用帝王之玉,恐折福折壽啊。”

說完,僕人就把禮盒送回上官雄鷹手裡,完璧歸趙。

“這……”上官雄鷹忙解釋道:“老太爺一生救苦救難,積德行善,哪裡能用不起這物。而且也只是個稱呼而已……”

老太爺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

“我還有一禮,絕對不沾半點逾越,還請老太爺過目後……”上官雄鷹說著就想掏出第二件。

“不必了,下去吧。”老太爺沒給他機會,語氣決絕,直接當眾駁了他的面子。

原來還對上官雄鷹羨慕不已的人見他也吃了癟,心裡那叫一個開心。

“蠢材。”看戲的慕容璟小聲罵道。

東方清明也道:“是啊,他還真以為錯在“帝王”二字上了,真是蠢。”

這樣的好物也沒能送出,更沒人敢動。眼見沒有再上前的人,老太爺示意一眼,旁邊的僕人喊道:“既然無人再拜壽獻禮,就請各位移步偏廳稍坐,宴席馬上……”

“且慢!”剛剛折戟失利的上官雄鷹打斷喊道。

“我知道還有一人精心準備的壽禮卻沒有送出,還請老太爺過目後再去休息。”

沈老太爺都已經起身準備離開,又被上官雄鷹上前打斷,心裡暗暗覺得不舒服。但自已的壽辰,又不好發作,於是用言語旁敲側擊道:“如果是上官小友安排的託,把你剛剛沒拿出的禮物再送一遍,那就不必啦,哈哈。”

聽老爺子這般譏諷語氣,在場眾人無不大笑起來,大廳裡頓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被眾人嘲笑的上官雄鷹漲紅著臉,今天算是把前半輩子沒受過的嘲諷都受到了。

慕容璟!都是因為你!我也要讓你顏面掃地。

“當然不是!是慕容家的慕容璟,他說他精挑細選的禮物,只是臉皮薄,不好意思送出。”

他手遙遙一指,眾人的目光都隨著他手指方位看向站在最角落的慕容璟。

“慕容家是那個落敗已久的家族嗎?”

“不是說前幾天上官家還派上官雄鷹去查收慕容家的財產嗎?兩家應該有仇啊,怎麼還親自給他推薦。”

“推薦啥啊,自已沒了面子,也想陷害別人唄。上官家的人素來小氣,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在場的人口口相傳,不一會就都知道上官雄鷹沒安好心,可也沒人有動作。畢竟明哲保身,各人自掃門前雪,他們也想看看慕容璟這個家門衰敗的人能掏出什麼樣的禮物。

慕容璟頓時感覺自已騎虎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