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過後江姐和清雲各自回家,茅廬中只剩神醫和莫言兩人,顯得冷清了許多。那時也沒有什麼夜間娛樂,吃過晚飯人們也都早早睡下。
都說深夜能讓人大腦冷靜,躺在床上的李莫言,思考自已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沒有穿越,原本世界的自已是不是已經死了?
心中又莫名的開始擔心,母親年紀大了眼睛也不好,妹妹還躺在病床上,要是自已沒了或者永遠回不去了,她們該怎麼辦……
回過頭再看卓清雲這邊,因為貪玩回去天已經黑了,躡手躡腳的推開大門,生怕把父親吵醒。
可路過父親房間時,發現裡面燈火通明,除了父親的身影,還有兩個其他男人的影子,好奇心促使著他悄悄爬到窗沿邊偷聽。
“是啊,不知不覺都已經二十多年了。”
“別重複我的話啊,你到底怎麼打算的?”
那位身材魁梧,有個大肚腩的就是清雲的父親卓閻,也是隱世谷的谷主,聽聲音是段長老在和他對話。
“可如今外面局勢險惡,並非最佳時機。”
“正是因為處在劣勢,才需要我們齊心協力重振旗鼓。”
“老唐,那你覺得呢?”
谷主感覺很難抉擇,就把話題轉向一旁的唐長老——唐百。
“我?都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本就無牽無掛,只要你們決定好了,這條老命隨便折騰!”
“還是再等等吧,清雲他們…”
“清雲他們都已經長大了!谷主,難道你真的甘心在這個地方苟活一輩子嗎?”
段長老情緒很激動,打斷了卓閻的話,老唐趕緊安撫。
“天銘,你彆著急,咱這不是在商量嗎。就算谷主打算出去,也得想個萬全的對策。”
三人的對話讓清雲聽不明白,感覺都快要吵起來了,不過大概意思好像是要出谷。
這會外面冷風吹的涼,偷聽的清雲不小心打了個噴嚏,驚動了屋裡的三位,連忙捂住嘴巴逃走。
“這孩子。”
知子莫如父,卓閻一下就猜到是清雲在趴牆角。
“要不今天就這樣吧,時候也不早了,咱都各自回去再好好想想。”
唐長老見機趕緊出來中和,段天銘心有怒留下一句氣話。
“你能安心在這久居一輩子,能對得起九泉之下將士們嗎!”
“天銘,你說這幹啥…”
老唐沒攔住,段天銘氣沖沖的轉身離開。
“這老段…那谷主我也先回去了。”
兩位長老相繼離去,屋中只剩卓閻一人。剛剛段天銘的話,實屬刺痛了他,因為曾經的卓閻可是威震一方的蓋世將軍啊!
坐在燭光下思考了很久,卓閻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開啟裡面放著一把金色匕首,做工精緻紋路清晰,也就三十厘米長。
握柄是個麒麟的模樣,刀刃上還刻有一個‘雲’字,從磨損程度上來看,應該已經用過很久,但被儲存的很好。
看著盒子裡的匕首,卓閻苦訴道。
“你啊,自已說走就走,把這一切都甩給了我,如今我到底該怎麼做啊?”
感覺這匕首的主人,是位已故的老友。
同樣愁眉苦臉的還有河東茅廬中的神醫李思藐,莫言意外失憶,像是打破了他所有的準備,獨自坐在燭光前,自言自語的說道。
“難道這就是天意?或許…真該讓他自已選擇。”
猶豫過後李神醫站起身來,看到莫言房間也亮著燭光,便走了進去。
“師父,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你不也沒睡嗎。”
神醫坐到床沿,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李莫言。
“言兒,你以前經常問我,自已的父母是誰,我總是遮遮掩掩不了而之。”
聽到這李莫言也坐起身來。
(心想這是要給我指引主線劇情了!)
“為什麼現在又想告訴我?”
“我思考了許久,如今你也長大了,有些真相是該告訴你,讓你自已抉擇了。”
李神醫開始講起李莫言的身世,他的母親是北安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名叫安玉顏,而李莫言隨身攜帶的那枚碧藍色的玉佩,就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
“至於你父親,我是的確不知…”
好幾十年前在神醫年輕的時候,那時他還只是北安城中的一位郎中。有天店裡來了一位喬裝打扮的男子,問他接不接外診,身為醫者當然是以救病治人主,怎會拒絕。
於是準備好行醫的藥箱,跟著那名男子離開醫館,走了很久倆人已經出了古陽,來到了一片郊區。
當時還在想這地方也有人住?結果就在樹林中,單獨建有一間兩層的小木屋。神醫跟隨男子來到屋裡,床上躺著一個年僅八歲的小女孩,身患肺疾。神醫連忙給其診斷,可見此病並非平常的肺病,需要長期的調養治療。
於是那名男子就託付神醫幫忙照顧女孩,主要出手也大方,神醫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醫者父母心嘛!
誰曾想,這一照顧就是十幾年,神醫一直陪伴玉顏到她十八歲成年,中間那名男子也來過好幾次,每次都是來送些生活物資,然後看看玉顏便離開,直到現在神醫也不知道那男子的姓名。
而七哥也是玉顏幼時救下的一隻小鷹,至於為什麼取這個名字,神醫也不明白。
總之十多年的照顧,神醫早已把玉顏當做了自已的女兒,可就在她十八歲成人那天。神醫準備好禮物,想要給玉顏一個驚喜,結果木屋外突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們管玉顏叫小姐,聲稱是她的家人,要把她帶走,神醫當然不會輕易同意。可那一群人中還有當年託付他的男子,李神醫也沒有辦法,只能看著他們把玉顏帶走。
後來神醫又回到城中經營自已的醫館,很久也沒再見過玉顏,中間也打聽過好幾回,都沒有她的訊息。
直到三年後的那個雨夜,外面烏雲密佈電閃雷鳴,醫館也早早關門打烊,躺下剛睡著的神醫,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以為是有看病的患者,神醫急忙披上外套起身開門,開啟一看來人正是安玉顏,當時她手中還抱著一個嬰兒,自已渾身被大雨淋透。
神醫是又驚喜又意外,可都沒來得及敘舊說上兩句,玉顏就把嬰兒拱手遞給給神醫,並哭聲訴說。
“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來找您,一定要幫我照顧好這個孩子。”
當時情況緊急,她好像在被人追殺,沒說兩句就轉身逃跑。而這個嬰兒就是如今的李莫言,在嬰兒身旁還放著一枚碧藍色的玉佩。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你母親,只是官府開始到處搜查你的線索,我沒辦法,只能帶著你離開北安,一路逃亡來到此地。”
神醫說的這麼多,就是想讓李莫言自已做選擇,無論是出谷尋找真相,還是繼續安度餘生,都由他自已決定。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按以往的套路肯定是去尋找真相呀,不然後面的故事怎麼演。不過我倒是更喜歡安於現狀!)
神醫嘆了一口氣:“罷了,多年的秘密說出來也輕鬆許多,你再想想,早些休息吧。”
夜半三更,谷中的百姓早已入睡,伴隨蟲鳴聲進入夢鄉,皎潔的月光照耀著峽谷,溪流倒映出夜空中的星河,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又美好。
靜寧忽然被七哥的叫聲打破,七哥盤旋在峽谷上空環行,嘴中不停的發出陣陣撕裂的鷹唳聲,好像預示著危險即將來臨!
“報……不好了谷主,出大事了!”
一名手下忽然破門而入,驚醒了剛躺下的卓閻,聲稱有群穿著官服的賊兵闖入峽谷,來勢洶洶!
聽完卓閻眉頭一緊,知道來者不善,一聲令道。
“通知將士們,備戰迎敵!”
峽谷中的大多百姓,都是當年卓閻麾下的將士,為躲避戰亂逃到此處,一聽闖來一群官兵,卓閻明白,還是曾經的敵將,又追殺過來了。
接著卓閻拿出紙墨,迅速寫下一封信,綁在一隻餵養多年的信鴿身上,然後來到後院放飛信鴿,希望它能將這裡的訊息帶出去。
這會清雲也被外面的動靜驚醒,來到院中問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卓閻二話不說拉上清雲,來到柴房中的地窖,將之前的那把匕首交給他,並囑咐道。
“什麼也不要問,接下來聽我說。這把麒麟匕一定要隨身攜帶,萬不可丟棄。你躲在這裡千萬不要出去,等外面沒了動靜再找機會離開峽谷。如果你現在有任何疑問,等出去找一個名叫雲巔的地方,宏將軍會告訴你一切。”
說完卓閻封上地窖的門,拿起兵刃帶上谷中兄弟,迎刃而上。而卓閻的冷靜應對,彷彿早就預感到會有這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