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叫了幾聲,招呼著另一隻同伴,卻又不過於放鬆警惕,沒有了靈獸應有的呆萌。
那靈獸小步快走,不多時已穿過竹林,奔入一片空地。
就在這時,一股禁制形成的繩索從空降落,把那靈獸捆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
另一隻平江雙鼠見事不妙,拔腿就跑。
卻已為時已晚,它的去路驀然出現一道無形之牆,逼得它無路可退。
“這可是個稀罕的小東西,把它收好。”林夏揚了揚下巴。
江流雙眼一亮,大步流星跑過去,束縛,收網,扛在背上,動作一氣呵成。
“先說好,一人一隻,我可是也出了力的。”
“好。”林夏無力的翻了翻白眼。
江流笑得齜牙咧嘴,屁跌屁跌的跟在她身後。
悠揚的笛聲再次響起,響徹整個山林,林中鳥雀驚飛,原本安靜的林子,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柳劍塵的笛聲如一把利劍,劃破了林中靜謐。
江流一邊捂著耳朵,一邊抱怨道:“這傢伙什麼時候能換點別的招數!”
林夏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御獸宗的傢伙,總是這麼張揚。”
隨著笛聲的漸近,林中的靈獸以及妖獸們躁動不安,紛紛四處逃竄。
被束縛網兜住的平江雙鼠,在江流背上也躁動不安的掙扎。
“看樣子,御獸宗對於這神獸,勢在必得啊。”
林夏沒有理會這難聽的笛聲,“他這是想在林中引發大規模獸潮,從而逼迫神獸現身啊。”
“畢竟是神獸,千年難尋,他們怎麼可能放過。”
江流揹著平江雙鼠,臉上一如既往吊兒郎當做派,“不過,這可是在天劍門的地盤,這御獸宗,想要從把神獸弄到手,可不容易。”
林夏四顧了下,忽有所感,挑了挑眉。
果不其然,一陣陰風拂面。
恰巧此時一直徘徊在此山中無所適從的飛禽、走獸、爬蟲等等向此彙集,漫山遍野,猶如螻蟻過境、密密麻麻。
整座山瞬間躁動起來,一股充斥著世間所有負面情緒的暴戾靈力醞釀成旋風,在此匯聚。
江流瞪大了雙眼,滿是驚詫:“這些……是山裡的妖獸?!”
“是。” 林夏惜字如金。
“這些,全都來了?”
山裡的妖獸,全,都,來,了……
他的聲音拔高了一調,咬牙切齒,“馭獸宗的人,真是好大的面子!”
越聚越多,並不斷擴大,氣勢如虹,直往一處處人影衝來。
場面如同一面倒的屠殺,但慘烈程度卻是翻倍增長。
風起青萍,豪強爭鋒,捲起滿地煙塵,起起伏伏,瀰漫天際。
漫天煙塵中,人與妖獸交纏搏鬥,剎那間血肉模糊。
江流抬手抹去滿頭大汗,嘀咕道:“幸好這裡是竹林,不然啊,光是血腥味兒都夠嗆。”
“只可惜,神獸並未現世。”
江流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雲,心情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搞得有些糟糕。
林夏則始終保持著冷靜的神色,她的眼神猶如鷹隼一般,掃視著四周。
“該死,哪裡來的這麼多妖獸,怎麼殺都殺不完!”
林中,不少修行者都要崩潰了,浴血殺妖獸,然而殺了一批還有一批。
那漫山遍野赤紅雙目殺氣騰騰的妖獸,讓人頭皮發麻。
最為讓人驚懼的是,這妖獸好似殺不死一般,悍不畏死的衝向人群。
樹下那人聞言,一刀劈死一頭撲來的獸修,目光猩紅,嘶吼道:「這他媽好像是把方圓幾百裡的妖獸全都引來了,咱們……好像被包圍了!」
一些修為較高的修行者並未出手,神獸未現世,他們都想要保留體力。
有人開口:“避戰,結陣!”
局勢膠灼,林夏已一副習以為常的架勢。
林中血雨腥風,江流倒還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不見半點震驚。
人群中有不少懂得陣法的修士,捏著法訣開始結陣。
絢爛的靈力結成陣法沖天而起,數不清的七彩結陣騰空而起,釋放出威人的眩光,如潮水一般洶湧。
靈力匯聚的陣法在他眼前閃爍著光芒,使得周圍的妖獸們暫時無法靠近。
遠遠望去,眩光形成了半球形的光幕,和天上的日光交相輝映,十分壯觀。
“這些畜生停下來了。”
有陣法的阻擋,那些妖獸暴動的身形,也逐漸停下,陣法內的修士,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種低階的陣法,根本阻擋不了妖獸半刻鐘。”
林夏雙手環胸,遠遠瞥了一眼微弱的陣法,在獸潮的攻擊下,搖搖欲墜。
妖獸面帶兇狠,身子緊貼著地面,伴隨著人類的進攻,炸開沖天的血花,空中清揚的落下半空殷紅的血花。
每一滴猩紅的血都帶著蝕骨的溫度,在山林的枝葉上滾出妖異的花朵,零星而詭異。
近處的妖獸馬上被血腥味刺激得張狂,更為兇猛的撲倒人類,撞擊著搖搖欲墜的陣法。
“吼——”
突然一聲異獸嘶鳴響徹竹林,傳遍群山,經久不絕。
這一聲嘶鳴好似帶著魔力,那些妖獸如打了雞血一般,瞬間亢奮起來。
不少妖獸嘴角戳出鋒利的長牙,形似獠牙但形似獠牙相對鋒利。
它們觸目驚懼猙獰著神色,且隨著妖獸的數量疊加,衝擊著人們的心理防線。
尖利的涼風吹的呼呼作響,風銜落葉拂過頸邊。
“陣法快要撐不住了!”
有修士艱難咬牙支撐著。
“諸位道友何必繼續冷眼旁觀,若是陣法被破,所有人都要命喪於妖獸之下!”
“求道友們出手相救,加固陣法!”
有人開始懇求那些無動於衷,修為高深的修行者。
然而他們目光高傲,冷眸一掃,“老夫為何要救你們,一群螻蟻而已,死就死了。”
“沒有本事還要往林子裡闖,愚蠢!”
“死了也好,少了人跟我爭奪神獸。”
這些狂傲之言擲地有聲,在林中掀起軒然大波。
頓時不少修士氣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不遠處的林夏與江流二人,將這些盡收眼底。
“這還是人嗎?”
江流忍不住罵罵咧咧,“躲在別人的陣法之下,享受著陣法的庇佑,卻對他們的性命如此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