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顧慮,你擔憂的是帝國充裕後,陛下不再需要一個賢能的儲君,任何人都能勝任帝位,反而對我不利。”
如今秦國面臨的最大挑戰在於六國遺民的不服,然而充足的糧食足以平息一切紛爭,在溫飽面前,無人會再煽動叛亂。
南瓜這種畝產數萬斤的作物一旦普及,雖能神化我這位皇二十子,卻也將諸多問題掩藏,反而降低了始皇帝對第二代接班人的依賴。
但這並非趙文所慮,他眼下只求人口的增長。
憑趙文現今的能力,即使公開反抗也可能取得勝利,他所做的這一切,只為在始皇帝心中逐步強化他對自身能力的認知。
畢竟老秦還有十多年的生命,性急如他,試圖在短時間內完成千百年的事業,但在當今這個時代,每項宏圖都需無數生命作為基石。
只要他順利繼位,趙文內心自然支援老秦在生前完成更多重大工程,屆時他坐擁成果,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大殿下……”劉邦言語間流露出猶豫,糧食危機時,趙文無疑是繼位的首選,然而糧食危機解決後,大皇子登基的可能性陡增,這令他難以釋懷。
“臣聽說大殿下精通儒家之道!”
既然殿下不願,作為臣子,理應順應其心意。糧食豐裕對國家和人民都是福祉,但他必須考慮如何抵消這可能影響殿下皇位繼承的影響。
“御史範某曾提及六國俘虜之事,儒家善於偽善,臣計劃鼓動一些腐儒投奔大皇子,請求陛下釋放他們。”
始皇帝的性格,劉邦多少有所瞭解,他胸懷寬廣,目光長遠,甚至有些婦人之仁,並非傳說中那般殘暴。
但哪怕再寬容,也無法接受自已鍾愛的接班人是個無能之輩。
如今大殿下身處秦都,無需操勞,自然不會犯錯,且能得到眾人的讚譽。
對於始皇帝將六國戰俘奴役至死的做法,劉邦毫無異議,這些免費的勞動力正好用於大型工程的建設,最重要的是,所有的怨恨都將集中於六國貴族身上,畢竟他們並非秦國徵召而來。
如若太子殿下對此抱有異議,至少能在始皇帝心中烙印下不識時務、目光短淺的印象。
甚至可能借此機會,讓他親身去經歷一些事情以鍛鍊。
無事則無過,一旦將太子殿下放出去,再借機透過那些投靠太子的儒生獻策,劉邦確信能令始皇帝視太子為無可救藥的庸才。
滿懷期待地望向趙文,此刻劉邦最憂慮的是,萬一殿下過於重情重義,讓太子繼續在秦國都城內默默積累聲望,那才是最令人擔憂的。
然而,要算計自已的親人,他必須徵詢殿下的意見,劉邦躬身行禮,內心忐忑,唯恐殿下的回應是否定,屆時將處處被動。
良久無聲,劉邦輕抬眼簾,發現眼前已空無一人,剛才還在眼前的殿下和王后娘娘早已離去。
朝著殿下的方向再行一禮,劉邦這才帶著自信離去。
殿下的沉默,意味著他放手任由自已行動,給予了極大的自主權。在這種情況下,若還無法將那個深受腐儒薰陶的太子從秦國都城中帶出,未來他還有什麼顏面繼續追隨殿下擔任少府令?
“這份佈局深遠且精妙,心思之細膩令人驚歎!”離開一段距離後,呂雉低聲對趙文道。
呂雉並非有意干涉趙文政務,劉邦原本只是個亭長,雖在趙文身邊負責情報,卻並未直接管理政務,對朝廷事務應知之甚少。
然而他的策劃連皇帝始終的反應都納入考慮,僅此一點,便足以窺見其戰略視野與謀略的駭人之處。
有這樣的人物在側,稍有不慎,生死都可能在無形中被操控!
“無妨,他不具體負責政務和軍事。”趙文神色平靜,劉邦的強大無人比他更清楚,四十多歲才起義造反,短短數年竟統一天下,歷史上能勝過劉邦者寥寥無幾。
此人除非趙文實力達到一人獨霸一國的境地,否則只能留在身邊做總管,充其量也只是位高權重卻不干涉外臣事務的少府令。不過剛才劉邦的表現讓趙文明白,他已經徹底倒向自已,所有決策都將從自身利益出發,甚至不惜算計扶蘇和始皇帝!
次日清晨,在呂雉的服侍下,趙文梳洗完畢享用過早餐後,才步入書房。
即便勞累整夜,呂雉依舊比他早起,井井有條地打理一切,這份賢淑遠超楚地那些嬌生慣養的妃子。趙文憶及呂雉,眼中不禁流露出幾分疼愛。
吩咐守衛嚴防閒雜人等踏入書房,趙文獨自研讀片刻後,身影瞬間隱沒於書齋之內。
穿越到《笑傲江湖》的世界後,趙文目光掃過不遠處的華山,身姿如幽靈般飄向那座名山。
“此處應是華山思過崖吧!”望著石壁上刻著的‘風輕揚’三字,他低語道。
一掌揮出,擊中石壁,隨之通道顯現。“砰”聲響起,避開汙濁氣息後,他轉身看向山壁的另一側,剛才的聲響已引起些許關注。
“此乃華山禁地思過崖,閣下非我華山弟子,請速離!”一道劍鳴般的嗓音傳來,一位面色蠟黃、神情落寞的老者翩然而至,擋在通道前。
老者審視趙文,神色驟變,警惕之意漸濃。“劍宗已被逐出華山,風輕揚,你竟仍自稱為華山弟子!”見計謀得逞,趙文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敢問閣下高姓大名,怎知我華山劍宗?”風輕揚深知眼前少年內力深厚。
僅憑年紀與內力,風輕揚心中暗自懊悔,多年隱居後山,警惕之心全無,身為劍士,竟未攜劍,如今對上趙文這般勁敵,處境被動。
“逍遙派掌門趙文,拜見前輩!”他微微欠身,言語間卻夾雜輕蔑,“我逍遙派千般神功絕學,這些粗淺劍法,在這武學衰敗的時代,怕只有你們小門小戶才會在意!”
“逍遙派!”風輕揚憶起這個名字,臉色陡然一沉,退後一步。“你竟然知曉我門派之名?”
趙文露出驚訝之色,逍遙派在宋朝已式微,而風輕揚身處明朝竟仍有耳聞,令他暗自佩服風輕揚的博識。
“曾在一本雜記中讀到,只言貴派實力非凡,卻不知竟傳承如此眾多武學!”數千種功夫,整個武林中能這般自詡的唯有少林。
想到衰落的華山,風輕揚不禁感慨萬分。
“本門自唐朝起便蒐羅天下武學,至宋朝已近完備。後來武林門派衰微,秘傳漸稀,一些自稱神技者不過是隨意擺弄,前輩高人早已隱世不出。”趙文平靜地解釋逍遙派的來歷,目光掃過風輕揚那緊繃的臉龐,隨手一掌拍出,天山六陽掌中的陽歌天鈞虛影浮現,百年的內力凝聚成巨手,周遭空間似有微微顫抖。
對風輕揚驟變的神色視若無睹,趙文輕輕感應,北冥神功一旦修煉,便會自行執行,修煉速度較之天龍時代至少慢了十倍。
“我不需任何招式,僅憑一掌,你認為今日武林中還有誰能抵擋此掌?”趙文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風輕揚回想起早年聽聞的江湖逸事,逍遙派曾有一門神功能吸取他人內力而無後患,他原以為只是笑談。畢竟縱使有吸星大法,任我行的實力在他眼中也非無敵,且代價高昂。但現在,他深信這傳聞並非空穴來風。眼前少年雖稚氣未脫,內力深厚卻令人難以置信,難道是他自行修煉而成?
見風輕揚在自已強大內力威懾下不敢妄動,趙文惋惜道:“我門前輩向來珍藏各類武學秘籍,除少林洗髓經、丐幫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以及段氏一陽指外,其餘各派武功皆收藏於琅嬛玉洞之內。”
“我原以為現今武林再無值得收錄的武學,卻沒想到獨孤求敗竟留有遺澤,還誕生了一門名為葵花寶典的絕學!”趙文語氣中透露出驚訝。\"
“你是主動獻出,還是我先取你性命,再滅華山派,從其典籍中尋找?”在這個武力至上的世界,趙文百年內力足以橫行,他不再玩弄心機,決定直截了當。
對面少年的氣息緊緊鎖定自已,風輕揚確信,一旦有所動作,必會遭受那超越想象的一掌。對於趙文的話,他已無暇分辨真偽,少林洗髓經早已失傳,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也只在幫主間口耳相傳,流傳極少。更令他擔憂的是,少年提及滅華山滿門,神情淡然,但在對方氣勢壓迫下,他連憤怒都不敢流露。
此刻,他懊悔自已出門時為何忘記攜帶兵刃,連忙開口:“華山派並無獨孤九劍秘籍,閣下即便殺盡華山弟子,也無濟於事!”
“我已探查清楚,你並未收納弟子,且你在華山自幼成長,即使劍宗覆滅,你也始終隱居後山,守護華山一脈。以你的年歲,獨孤九劍秘籍必隱藏於華山弟子能觸及之處!”
說到這裡,趙文對風輕揚緩緩收束內力,神情坦蕩地說道:“不過我門派向來不願強人所難,只要你肯交出獨孤九劍,我願以少林七十二絕技與你交換。我想,現今少林尚無一門絕技能及我所掌握的完整。”
趙文深知華山並無獨孤九劍的秘籍,但他有意給風輕揚留下這樣的印象——獨孤九劍確在華山,他甚至願意以此換取華山的利益。“你……”風輕揚怒視趙文,若非實力懸殊,他幾乎脫口而出。
少林向來被視為武林泰山北斗,七十二絕技象徵其威望,若此劍法流入華山,以華山如今的實力,無疑是自尋死路。“看來你視此劍法勝過整個華山,那我唯有親自動手尋找了!”
言畢,趙文一掌蓄勢待發,壓迫性的力量籠罩向風輕揚。
“等等,我將獨孤九劍交給你!”此刻,風輕揚唯一的生存寄託就是華山的延續。劍氣之爭幾乎令華山元氣大傷,這是他心中的痛。若因劍法而使華山滅亡,活下去對他已無意義。
更何況,眼前少年眼中絲毫沒有憐憫,滅華山在他看來易如反掌,這讓風輕揚不敢拿整個華山的命運去冒險。“獨孤求敗當年以劍稱雄,我只是想延續前輩的遺志,故將獨孤九劍錄入我門藏書。”趙文語氣寬宏,看向風輕揚,笑容燦爛,彷彿在述說著歷史的滄桑。
“自古多少門派消亡,若非我門收集這些典籍,那些創立者的名字早已被遺忘。”趙文繼續道,“即便沒有你的逍遙派,獨孤九劍也會流傳下去。”
“但你不能確保接手之人會像你這般,毫無意外地延續此劍法。”風輕揚聲音中透露出嘲諷,他明白趙文不過是巧取豪奪罷了。
趙文說得斬釘截鐵,畢竟令狐沖退隱江湖後,獨孤九劍再無人提及,顯然已斷了傳承之線。
“你應該能察覺,我從未修煉過任何劍法,甚至門中後輩或許也寧願修煉本門絕學,不必擔憂,我下山之際,定會為華山挑選一位弟子,將此劍法發揚光大!”
見風輕揚面色稍緩,趙文才翻開他手書的獨孤九劍秘籍:“前輩,請再念一遍,讓我確認是否有誤!”
“你……”
風輕揚怒瞪趙文,周身劍氣環繞,身為劍士,既然已承諾,怎會無故出錯,這簡直是汙衊他的品行。
“若你手持利劍,或許能與我一戰,但此刻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誦讀為妙!”
趙文微笑間言語犀利,他不解為何風輕揚身為劍士,身上竟無佩劍,否則獨孤九劍之威,他也不敢如此託大。
然而,既然對方給予此機會,他豈能放過,輕步上前,內力勃發的壓力自然而然地壓向風輕揚,同時目光轉向華山派的方向。
“好,我來唸!”風輕揚一字一句,神情凝重至極,雖身處劣勢,但他明白,唯有低頭,對方深厚的內力已佔據上風,除非他願讓華山派蒙羞,否則唯有服從。
此刻,風輕揚已在心中立誓,待趙文離去,無論何處,他都將劍不離身,哪怕沐浴更衣,也要時刻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