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顧蘇慢慢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自從上次隨樊佩雯來到G城，顧蘇很久沒有和顧家聯絡。
顧培元和王明英不能理解顧蘇為什麼不服從學校分配，還跟著樊佩雯去G城，顧蘇也沒和他們說當時電子廠發生的事，她已經習慣了報喜不報憂。
顧蘇再次和顧家取得聯絡，是接到顧培遠的電話：奶奶快不行了。
顧蘇趕緊訂了最近的火車票，當顧蘇趕到時，奶奶已經永遠閉上眼睛。
殯儀館大門口，顧蘇遲遲不敢走進去。
“姐姐。”顧天最先看到門口的顧蘇，跑過來一把拉住她往裡走。
顧培元紅著雙眼走過來：“小蘇，你回來了，奶奶她。。。”
“小蘇，奶奶臨走都在盼著你。”一旁的王明英紅腫著眼說道。
顧蘇沒說一句話，徑直走到靈堂中央，一口冰櫃橫立在中間。
當看到曾經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此刻已安靜的躺在裡面時，顧蘇悲從中來，一股熱淚奔湧而出：“奶奶，我是小蘇，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看看我。”
“小蘇，是你吧，可憐的孩子。”背後響起一個聲音。
顧蘇回頭，看到一個骨瘦如柴的人，好像在哪裡見過又想不起是誰。
“不認識了，還不喊人，這是你陳姨。”王明英走過來拉了拉顧蘇。
顧蘇想起來是陳楠哥哥的媽媽，趕緊擦了下眼淚：“陳姨，好久沒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陳母已瘦得不成人形，上前一把拉住顧蘇：“好孩子，阿姨沒事，你陳楠哥哥還記得吧。”
“陳楠哥哥，當然記得。”顧蘇想起之前聽說他要回來就業，趕緊問道：“他現在哪裡工作，很久沒見了。”
“他。。。”陳母剛要說話，王明英一把拉住她去旁邊坐下：“你別累著，後面再慢慢說，你要注意自已身體啊。”
顧天也上前拍了拍顧蘇的肩膀：“姐姐，你別太傷心，奶奶走得很安詳，她不想看到你這樣。”
顧蘇聽聞不禁又紅了眼眶。
樊家人聽聞顧家老奶奶離世，原本要來奔喪，恰逢樊佑武工作忙走不開，王文姣便作為代表過來弔唁。
剛在隨禮處登記完名冊，王文姣看到顧蘇和一個背對著自已的男孩在說著什麼，王文姣準備上前叫顧蘇，這時顧天轉過身，拉著顧蘇走開了。
看到成年後的顧天那張臉，王文姣心裡猛的咯噔一下，那眉眼，怎麼那麼像一個人。
正當王文姣發呆時，同樣過來弔唁的倪母拍了拍她肩膀：“發什麼呆呢。”
王文姣趕緊拉著倪母找了個位置坐下，小聲問道：“你看到我家小蘇沒。”
“那不是麼。”倪母指了指快消失在門口顧蘇和顧天的背影。
王文姣假裝順著倪母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噢，是聽說她今天要回來。她旁邊那個是誰？“
倪母漫不經心的說道：“他你不認識，顧家小兒子，和你家龍鳳胎那個。”
“你確定是龍鳳胎那個？”王文姣掌心不禁出汗。
“你真沒見過？難怪，平時你們走動也少。是他家小兒子，我之前見過一面。”倪母肯定的說道。
王文姣思索片刻，突然看到一個老熟人出現在大門口。
很久沒見的副院長劉芳也來弔唁，她已經舉家搬遷到其他地方，這次回來辦事，剛好聽到訊息便順道趕過來。
倪母熱情的招喚劉芳，劉芳看到一旁的王文姣，原本想裝作沒聽見，但看到王文姣也站起來衝自已揮手，便慢悠悠走過來。
“好久沒見了，你搬到大城市就忘記我們這群老鄰居了。”倪母打趣道。
“哪有，家裡出了點事，一直走不開。”劉芳表情尷尬的說道。
“家裡怎麼了。”王文姣關切問道。
“沒，沒什麼。”劉芳低下頭喃喃說道。
這時倪母看到另一個熟人，便起身走開。
王文姣見四下沒人，一把拉住劉芳的手，急切的問道：“劉院長，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劉芳身體突然怔住，朝一旁移了移，慌亂的眼神看向別處強裝鎮定道：“什麼事，你說。”
“我當初生產是你親自幫忙的，我，我當初真的生的是女孩？”王文姣抓住劉芳的手，焦急的問道。
劉芳騰地一下站起來：“你，你這說的什麼話。”
王文姣趕緊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劉芳整理了下衣服：“都多少年的事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便向靈堂外走去。
王文姣見劉芳異常的舉動，不甘心的跟著走出去。
倪母看到劉芳和王文姣的表情，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和熟人打了聲招呼也跟著走出來。
劉芳和王文姣一前一後走向靈堂後面的小樹林。
“你別跟著我了。”劉芳邊加快腳步邊不耐煩的說道。
“你為什麼躲著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王文姣越發堅信自已的心中的想法。
“你站住。”王文姣大喊一聲：“我當初生的是男孩，是你們調換了，是不是。”
劉芳聽到這句話如五雷轟頂，瞬間便跌坐在地上：“人在做，天在看，都是報應，都是報應啊。”
說完她緩緩抬起頭，眼含熱淚的說：“都是報應，我已經得到報應了，你別再問了。”
“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王文姣帶著哭腔質問劉芳。
“你又何苦，你真願意讓所有人知道，小天真正的父親是誰。”劉芳冷不丁冒出這句話。
王文姣只覺得背後一驚，劉芳這句話什麼意思，她，是知道些什麼？
正當王文姣思索時，背後傳來一陣響動。
“哎喲。”倪母從一堆草叢後爬出來：“這廁所到底在哪裡，走著走著摔一跤。你們也在呀，也在找廁所吧。”
王文姣趕緊換了副笑臉迎上前：“你小心點。”
劉芳也站起來背過身去擦拭淚水：“是不好找，我也摔了一跤。”
三人邊說邊朝樹林外走去，倪母偷偷看了看二人神情,不再說話。
看著三人走遠的背影，陳母從樹林的另一邊走出來。
顧天不是顧家兒子，那顧蘇？難怪那麼像小淵，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