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西揉著肩膀上前,“程哥,金沙那邊傳來訊息,晚上九點他親自來這裡找您。”
“嗯,知道了。”段程舟擺了擺手,他只得吩咐沈諭照顧好秦絮,先去處理其他事情。
無錯書吧其實很難評,嘴上說著秦絮優先於一切,但是這種時候利益遠勝過她。
有些人的愛重得山河不可承。
而有些人的愛竟然那麼一文不值。
秦絮清醒著沉淪,她可以在任何時候從其中抽身離開。
因為她不會愛上段程舟。
緝毒警察的女兒不可能愛上毒販,她的恨意遠超一切情感,即使被強行掩藏數年,她也會時刻銘記著這份刻骨銘心的恨意。
察覺到門外的沈諭已經離開後,秦絮才收斂了情緒,她抬手把臉上的眼淚擦了擦,再次拿出沈諭給她的紙條,她翻過來又仔細看了一下,發現背面還有一行字。
想辦法提前。
想辦法讓段程舟提前回來麼?
是因為沈斯硯幹了什麼嗎?
她腦子裡突然想起來,有一天在醫院的時候,段程舟說的炸了沈斯硯老巢這件事,目前為止是還沒炸的,畢竟萊因還沒找到。
但是這次耽誤行程了,多半是沈斯硯在使絆子。
沈諭是想讓段程舟早點回來不去處理沈斯硯麼?
秦絮一邊思考著,一邊走到廁所,開啟水龍頭把紙揉搓成紙沫後順著水流流進了洗手池的孔。
她記得,她之前在醫院故意表現得很依賴段程舟來著,離開他一秒鐘都不行。
現在他離開這麼久,她又因為卡莎娜誤會了段程舟的樣子。
她開始胡思亂想地絕個食應該合情合理吧?
苦肉計永遠好使,何況是苦肉計兼美人計。
段程舟為數不多的愛,不利用一下怎麼行呢。
於是第二天下午,段程舟就收到沈諭的訊息,說秦絮從昨天開始就把自已鎖在房間也不出來,文姨叫她吃飯也不應。
他都懷疑秦絮出事了,但是有時候又能聽到她有氣無力地一聲滾。
沈諭原本打算強行開門,就聽到秦絮說,她要見段程舟,不然就算門開了她也不會吃東西。
鐵了心要鬧脾氣絕食。
原本段程舟這次交易很順利,他將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原本打算去找沈斯硯。
畢竟他說的炸了他老巢,這是計劃,不是玩笑,警告一下沈斯硯別跟他再作對而已。
段程舟這次回去也清了不少人,他自已都不太記得手上染了多少血,只是這次,每一次殺人的時候,腦子會閃過那張精緻漂亮的臉。
不可否認的是,他仍舊記得秦絮看他的目光裡帶了恐懼,即使她有意掩飾,他也看得出來。
害人無數的毒梟頭一次幹完這次就算了。
只是他早就陷入其中,抽身何其困難,於是他選擇把秦絮拉入他的世界,陪他一起沉淪。
所以……
他的女人可不能一直這麼胡鬧,容易耽誤事情。
“萊西,這次先放過那小子,我們回麓城。”段程舟放下手機,嘴裡叼著煙,下一秒,他的臉朦朧在煙霧裡,“這次,把卡莎娜帶回去。”
萊西正準備點頭說“是”,聽到後半句的時候硬生生僵住了脖子,猛的抬頭的時候還還能聽到清脆的“咔”的一聲。
“什麼?”
“程哥,卡莎娜不喜歡秦小姐,她們可能不太適合一起相處,而且我們在這邊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卡莎娜處理。”
“卡莎娜的人會處理好的,你告訴她就行。”段程舟神色隱藏在煙霧後,萊西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萊西,卡莎娜的手段比你狠。”段程舟將菸頭捻滅,猩紅的火光在指尖前段熄滅,他笑了一聲,“或許你該跟她學學。”
萊西手指動了動,低頭說了句“是”。
—
—
他們回到麓城別墅的時候,段程舟剛踏進門就察覺了不對,有股很濃的血腥味和硝煙味。
段程舟臉色一變,“不對。”
下一秒,大門開啟,一道高大的身影緩慢地走了出來。
沈斯硯手裡似乎掐著一個人,他看向段程舟的時候,眼睛裡帶著笑,“段先生,好久不見。”
段程舟臉色霎時間就冷了下去,“沈斯硯。”
沈斯硯手裡拿著槍,抵著他手上掐著的人的太陽穴,下巴抬了抬,說道:“聊聊?想炸了我的地盤的段先生。”
“你先放了阿絮。”段程舟給卡莎娜比了個手勢。
“no~”沈斯硯手抬了抬,他側臉貼著秦絮的耳朵往前靠了靠,姿態親暱,他說:“她是可以成為威脅段先生的籌碼呢。”
“不過我來的時候倒沒想到,這位秦小姐身體狀況似乎比我上次見到的還要不好呢。”
沈斯硯的人發現最近有人在山邊緣區域遊蕩,他逮了幾個人用了點手段才知道是段程舟的人。
這位段先生居然想炸了他的那座山呢。
沈斯硯看不慣段程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他派人打聽了他的行程,在他回來的前一個小時,把他這裡給屠了。
都是些陰溝裡的老鼠,交易前待的地方肯定不是市中心。
都是遠離人群的地方,不然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持槍。
段程舟的這地方只是給秦絮住的,所以人不多,也就十來個。
他本來的目的就是兩個,那個沈諭和秦絮。
但是他找到秦絮的時候,發現這人比上次看見的更瘦了一些,那張昳麗的臉已經蒼白得有些黯淡了。
她神情麻木,看見沈斯硯進來的時候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
但是通知段程舟已經快到門口了,他只能抓起女人挾持一下。
就有了現在的場景。
秦絮意識是清醒的,絕食是絕給其他人看的,沈諭晚上會悄悄給她送吃的,不過她身體確實越來越差了,也吃不下什麼,她甚至演都不用演,身形就以極快的速度削瘦下去。
沈斯硯來的時候,她躲在窗簾後面看見了,也看著他把段程舟留在這裡的人一個個殺了,一個活口沒留。
也不是,留了沈諭的。
明目張膽持槍殺人,她想,這些人膽子還真大。
不過也是,幹這些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一群瘋子。
她大概猜得到沈斯硯想幹什麼,所以他進來的時候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表情麻木,毫無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