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她沒看見站在二樓巡邏的那個手下時不時地瞅她幾眼,眼睛裡帶著隱藏的覬覦。
別墅的樓梯在側邊,自上而下的環形。
秦絮站在樓梯口的時候剛好那人經過她身側,一股很濃的煙味傳來,她下意識地皺眉想退一步,抬眸的時候恰好看見那人眼底的覬覦。
她霎時間冷下臉,“滾。”
那人頓時就惱了,伸出手想碰她,“嘖,遲早被段哥玩膩的女人,裝什麼?”
鼻尖的煙味一陣一陣地刺激著她,反胃感極其強烈地湧上來,她想退步躲開他的手,但是眼前一瞬間有些發黑。
腳底踩空後身體的失重感讓秦絮一瞬間就知道,完了。
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情緒,她甚至不想伸手去抓欄杆。
她只能儘量不讓自已腦袋著地,但是下一刻身體摔在樓梯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覺得下一秒就能見著自已死去的父親了。
女人的身體在環形的樓梯上滾動,片刻後小腹的劇烈疼痛傳來,鮮血染紅她的褲子,那落了一地的紅色,刺目且慘烈。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秦絮恍惚間好像聽到了段程舟的聲音,那一瞬間她想的居然是,如果真的懷孕了,這個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即使這個生命真的很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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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哥,情況不對,送醫院!”沈諭目光觸及秦絮身下那一片一片的紅後就發現了不對勁。
萊西一直皺著眉看著段程舟抱著秦絮和沈諭離開後才轉頭看向手裡壓著的男人。
他提著這人下樓,一把扔在地上,抬腳踩在他的手上,“你推她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碰一下她……沒想到她就……”男人明顯看見了段程舟的反應,幾乎瞬間就想明白了這女人的重要性。
“你是新來的吧?”萊西笑了一下,腳上突然用力。
十指連心,劇痛無比,男人驚撥出聲,卻不敢多做任何動作,只能求饒:
“啊——”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該覬覦段哥的女人的!”
萊西嗤笑一聲,他那麼討厭秦絮都不敢動她,這個人怎麼敢的。
他抬手招來外面兩個人,聲音冷漠至極:
“帶去地下室,別弄死了就行。”
萊西懶得去聽那人不斷的求饒認錯聲,等到聲音逐漸減弱直至沒有後才抬腳準備去找段程舟。
“維克斯先生。”
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萊西動作一頓,偏頭看過去,回道:“文姨?怎麼了?”
文姨跟著段程舟的時間很長,負責他的衣食住行很多年了,最近留在這裡照顧秦絮。
“夫人她……”
文姨說了最近秦絮的狀況,以及段程舟回來前,秦絮可能才反應過來自已大概懷孕了,她說想給他一個驚喜。
“她真的……懷了程哥的孩子?”萊西有些不可置信。
“我應該不會判斷錯的,從夫人的反應來看也像是的,只不過……”文姨看向地上那灘還未乾涸的血跡,沒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萊西頭一次動搖自已對秦絮的懷疑,即使剛剛那個男人承認他推她了,萊西也覺得秦絮不對勁。
但是一個懷孕的女人會拿自已肚子裡的孩子用這種方式去做什麼不對勁的事情嗎?
再不對勁都不會吧。
萊西想了想,覺得,應該不會。
於是他加快速度朝醫院趕,他不確定段程舟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他從小就跟著段程舟,這是段程舟第一次為一個女人這麼緊張。
就算上一次那個女人替他擋房梁的時候,都沒這麼驚慌。
萊因說那一次過後,他們可能要改口叫大嫂了,當時萊西並不這麼覺得,這一個多月以來發現段程舟對秦絮有懷疑,在調查她的時候,他就更不相信萊因當時說的話了。
但是段程舟調查的結果和曾經沒有任何區別,秦絮的背景乾乾淨淨,甚至是有些悽慘的,萊西憑直覺懷疑她,但是他沒有證據,就只能先懷疑著。
他以為段程舟只是玩玩,或許新鮮感持續時間有點長,但是,如果秦絮能懷上孩子,那段程舟大概就不是玩玩了。
而今天看見那素來冷靜的程哥慌得有些手足無措的時候,萊西就不得不改變自已的想法了,秦絮這女人,還真不一般。
萊西趕到醫院的時候就只看見了手術室外的段程舟。
“程哥,那個人……怎麼處置?”
段程舟抬頭,他眸子裡帶著嗜血的殘忍和暴戾:“他推的阿絮?”
“是,他……可能覬覦秦小姐。”萊西皺著眉回答,他根本不記得什麼時候來了這麼蠢的新人。
“地下室所有東西給用一遍,記住,別讓他死了。”段程舟目光轉向亮著燈的手術室,聲音比裹著冰渣子還冷。
“我已經吩咐下去了。”萊西猶豫了一下,想了想文姨的話,到底要不要告訴段程舟。
“你想說什麼?”段程舟往後靠了靠,看了一眼萊西欲言又止的樣子。
萊西最終還是把文姨說的話告訴段程舟了。
段程舟很久都沒有說話。
一直到沈諭從手術室裡走出來,他暫時沒注意到二人之間奇怪的氛圍,“秦小姐沒有生命危險,不過……”
他斟酌著語言,道:“程哥,秦小姐懷孕了,但是,這個孩子保不住。”
段程舟點了點頭,他朝沈諭說道:“照顧好她。”
他的反應甚至有些過於平靜,平靜得沈諭覺得不太對勁。
但是段程舟話落就轉身走了。
萊西跟了上去。
他來不及問,但是好像能隱約猜到他要去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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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絮覺得自已起起伏伏地好像飄在空中,思緒落得很遠又好像近在咫尺。
“阿絮。”
秦絮扭過頭看過去,她眼睛亮了亮,“爸爸!”
無錯書吧秦父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嘆了口氣說道:“阿絮啊,我不是說過,不要報仇嗎?”
秦絮身體一僵,有些無措地抓住眼前人的衣袖,“爸爸,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秦父搖了搖頭,溫聲道:“阿絮,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不要想著傷害自已,好嗎?”
“爸爸……我……”秦絮剛準備說什麼,就感覺眼前的人開始變得有些遙遠,她有些慌亂地想上前抓住什麼,可是一陣迷霧一層一層地開始纏繞著她,阻止她向前的步伐,阻止她去追那個遠去的身影。
黑暗一點一點地侵蝕她的身體,殘存的意識逐漸變得縹緲,她開始動搖她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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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不清楚懷孕和這種摔倒導致流產應該是什麼樣子,寫得混亂,隨便看看。】